深秋的夜,躺在西屋小床上,听着外面雨打树叶的声音。本来想在舅舅家再待一天,可陈星辰跟来了就不能再逗留了。他已经引起舅舅和妗子的高度关注,两人轮着来我这探消息。
当听到我和李哲分手的事,舅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都三十了,咱村跟你同龄的明霞人孩子都八岁了。”
“舅舅,我保证我会把自己给嫁出去。”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有说些让他安心的话。
“那个青年说是你男朋友?”舅舅指着正在厨房帮妗子烧火的陈星辰,“大老远跟来,人也勤快,长的也帅,我看着小伙子不错。”
现在想想真是不正常,我和李哲谈了8年,舅舅他们也只是从照片上见过他。工作后,每次我想带他回家时,他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如此比较,陈星辰对我真是用情至深。
“舅舅,你知道他比我小几岁吗?”我伸出六的手势。
“啊?”舅舅愣住,片刻说道:“年龄不是问题,只要能经得住考验。”
“舅舅,你要干什么?我跟他真不是那种关系。”我急忙拉住舅舅,可他哪听我的。
舅舅走进厨房,陈星辰正在大锅灶旁烧火,炉火照着他的脸通红。
“你跟我出来。”舅舅一挥手,陈星辰乖乖跟着出来。
我看着陈星辰脸颊上的灰尘抬手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被舅舅看在眼里。舅舅扛起墙边的锄头,指了指旁边的铁锨,“走,跟我去翻菜园去。”
妗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快吃饭了,你又干嘛去。”
“你别管。”舅舅扔下话,迈步向大门外走。
“你不用去,我来就行。”我夺过陈星辰手中的铁锨,我哪敢让他累着,万一有个好歹我可负不起责任。
这小子又夺过来,“舅舅叫我又没叫你。”洋洋得意地跟了出去。
“嗨,你小子……”我没辙,只好跟在俩人后面到了屋后的菜园。
菜园子很大,种了当季的一些青菜。园子东角落有一快荒地,舅舅拿起锄头就干。陈星辰哪干过农活啊,站在地头不知所措。
“舅舅,你教我。”陈星辰倒是挺好学。
舅舅见他态度诚恳,立刻摆出严师的姿态,手把手开始教他。
接下来两人在泥土里干的热火朝天,视我于空气。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回到家,妗子早已烧好了洗澡水,找了一套臭蛋的衣服,我带陈星辰进洗手间。
“条件简陋,凑合一下吧。”我关了洗手间的门,“我在门外候着,有什么需要叫我。”
“晶晶,怎么洗?”门内陈星辰听起来措手无措。
“水桶里有个水舀子,用那个往身上浇。”
“晶晶,你不进来帮我搓背?”
“滚。”
……
一会陈星辰穿着臭蛋的衣服出来,妗子真是,竟然找了臭蛋高中时的一套校服出来。裤腿短的到了脚脖子,陈星辰穿着它,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好,好,吃饭吧。”我将陈星辰往堂屋拉,舅舅和妗子看见他这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硬是把笑意憋了回去。
陈星辰胃口很好,吃了三个馒头。趁他和妗子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舅舅小声对我说,“我看这小子可以,你好好把握。”
“妗子,现在时兴姐弟恋,只要晶晶同意,我愿意娶她。”这边陈星辰和妗子不知聊什么,话题竟扯到结婚这话题上了。
舅舅一听,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我看可以,我们这边没问题,随时都可以。”舅舅是多么想把我嫁出去啊。
“谢谢舅舅和妗子支持。”陈星辰站起来冲两人鞠了个躬。
“陈星辰,你跟我来。”这小子竟然越做越离谱。
“没你什么事。”舅舅冲我一瞪眼,“没你什么事,刷碗去。”
我立即被这三个人排除在外,我在院子里刷碗,三人在屋里密谋。
“晶晶,你睡了没?”门外传来陈星辰的声音。
“睡了。”我还会为白天的事生气,不想理他。
门吱啦一声被打开,我急忙闭眼装睡。陈星辰轻手轻脚走到我的床前,“睡了啊,那我就亲一下吧。”说着竟真俯下了身子,我一着急坐了起来,本能地将他往一边推,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星辰,你别得寸进尺啊,姐姐我可生气了,你……”
“晶晶,我……”陈星辰捂着胸口,像是极其难受,嘴唇也变得发紫。
我突然想起他有心脏病这件事,直后悔刚才的鲁莽。他大老远跑来,去了一趟山又干了农活,对于他的身体来说一定已经是透支了,我还使劲推了他,万一他要有什么事,我后半生可真要活在悔恨中了。
我从床上了跳下来扑到他的身边,将他揽到自己的怀中,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了,“星辰,你千万不能有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陈星辰用虚弱的声音安慰我,“晶晶,你不用害怕,我没有事。”
这种时候还安慰我,陈星辰,上辈子到底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啊。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口袋里有药,你帮我拿。”
我擦了擦眼泪,帮他拿了药吃下,将他搀到床上坐下。
一会儿,陈星辰就恢复了正常。
“晶晶,你害怕了?”陈星辰伸出手摸着我眼角的泪痕,“我不想你为我流眼泪。”
“你刚才吓死我了。”
“晶晶,对不起,我这样的身体,还大言不惭的要给你幸福。可我,真的能奢望幸福吗?以前,我无所谓,可自从遇见你,我想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我祈祷老天能多给我些寿命,我死皮赖脸的黏着你,可你若有一天真来到我的身边,我却不能自私,我是无法给你真正的幸福的。”陈星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到手上。
“星辰,你会好起来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听总裁说老爷子会把你送国外去做手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此刻,我真的想祈求所有的神灵能听到我的祈祷,求你们让陈星辰的身体健康起来吧。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却多活了这几年。晶晶,如果没有遇见你,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可现在我想好好活着,想能陪在你身边,哪怕只能看着你也好。”
“那你就听老爷子的话去做手术,你会好起来的。”我帮他把眼泪擦干。
“可我怕,我再也醒不来。”陈星辰抓住我的手,“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安慰道:“陈星辰,你给我听好了,你不会死,我也不准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陈星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晶晶,你是我的药,没有你,我无法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