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鱼,用的着这么拼命吗?在家再休息一天好不好?”陈星辰的车停在离单位两百米远的地方。他知道我要来上班,坚持一大早来送我。
我打开车门下车,看着他将身子探出窗外,“你有一个这样有钱的男朋友,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以后我养着你。”
我冲他一挥手,“你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我们明明都不用怕人的。”陈星辰一脸委屈。
电梯内与小鹤碰面,小鹤假装没有看见我。我知道她因为訾飞的事怨我,可訾飞是林慧坚持要裁的,我也无能为力。
一周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周之内12名置业顾问的事我是完不成了,更何况此时还有绩效考核需要到每个部门检查指标完成情况,需要办理新员工入职和员工离职手续,需要正常的去社保局和公积金处办理五险一金,需要准备下周的培训活动,需要研讨确定某部门的职责和岗位设置等等一系列的事。可是,因为售楼处有活动,林慧偏偏将小凤调了过去,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陀螺需要鞭子来驱使着去运转,而我不需要任何外力已经团团转了。
一上午眼睛盯着电脑搜简历,打电话……眼睛干涩,颈椎疼痛,嗓子干的冒烟……可时间太紧张了,我必须要极速运转,忙到中午饭也没有吃。
下午饿着肚子去售楼处找林慧,一连见了五六个人,林慧当着应聘者的面,将手中的简历扔到我的脸上,“方部长,你这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林总,他们有相关工作经验,怎么就入不了您的眼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方部长,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林慧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自从林慧来,公司的销售突飞猛进,一度直冲本市新楼盘的销售冠军宝座,林慧也成了风云人物,她有炫耀和耍威风的资本。她能为公司迅速回笼资金,而我呢?林慧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服务人员而已。
售楼处大厅金碧辉煌,人影攒动,我拿着简历打算回公司。
林慧在大门口叫住我,“既然来了,就做点有意义的事吧,别整天坐在办公室喝大茶。”说着冲站在一边的小鹤招手,“你去把那套服装拿过来。”
小鹤看了我一眼,乖乖地跑走,一会儿抱着一套大熊的服装走过来。
“穿上它,去门口发简章吧。”说着踩着高跟鞋笑着跟别人打招呼去了。
“晶晶姐,她说只要我听她的,就不会让訾飞走。对不起了。”小鹤将服装递给我,“你斗不过她的,不仅总裁信任她,黄总欣赏她,夏侯总也看她的眼色行事。”
我穿上那套大熊的服装,狭小的空间令我顿时有一种孤寂之感。对着来往的人发着简章,没有人看见我强装的微笑和眼角滑落的泪。
总裁的车缓缓驶来,有保安跑过去开门。一身西装革履的总裁下车,林慧一脸微笑迎过去。
随着总裁一步步走近,我的呼吸加重,心痛的感觉又一次席卷全身。为什么?自从喜欢上你,原先的那个乐观自信的方晶晶再也不见了,如今的我自卑,还时常被感伤包围。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陈星辰,你在哪里?求你,来救救我吧。”我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就这样看着总裁与我擦肩而过。
突然,头套被人拿掉,我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方晶晶,你……”总裁望着满脸泪水的我,脸色微变。
“总裁,是方部长自愿来帮忙的。”林慧在一边解释道,“记者已经来了,我们去那边顺一下稿子吧。”
“脱掉。”总裁命令道:“把泪擦干,跟在我身边。”
“总裁,这不合适吧?”林慧的脸都气绿了。
“她目前还是我的秘书。”
林慧不吭声了,立刻跟了上去。
新楼盘要举行记者发布会,一进大厅,一堆记者围过来聚在总裁身边拍照……
发布会结束后是晚上的宴会,邀请的是各界的知名人士,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林慧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晚礼服,宛如女王般的陪着总裁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应付自如。
“方晶晶,你过来。”不远处正在与人交谈的夏侯总冲我招手。
“这是美发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盛总,你以后多跟盛总请教。”夏侯总指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对我说道。
我礼貌的跟对方打交道,说着请教的话。
“你敬盛总一杯吧。”
夏侯总说了,我只好敬了一杯酒。
“晶晶姐,给你一块蛋糕。”小凤端着一块蛋糕,从远处跑来,“你快吃点垫垫。”
我接过小凤的蛋糕刚要张口吃,偏偏对面走来了黄总,还有站在她的身边的竟然是光彩耀眼的董丽莎。
“方部长,其他员工都在搞服务,你来是享受的?”黄总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黄总。”林慧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有些人可是说不得的,我要的置业顾问到现在也招不来,也不知道咱们公司怎么会养闲人。”
“坏事做多了,夜里可不敢走夜路。”董丽莎一边阴阳怪气的附和着。
“别让我看见你。”黄总不厌烦的一挥手。
被三个女人围攻,我真是无地自容。她们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见到她们呢,我走就是了。
猛地,脚底下被人绊了一脚,我整人趴在了地上,一张脸正好全扑在了蛋糕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永远不出来。
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总裁为我擦去脸上的蛋糕,风轻云淡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去洗洗吧。”
从售楼处大厅出来,夜晚的凉风令我清醒了许多。
我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我怎么就被人当成了小丑任人嘲讽?在这个深秋的夜里,我转头看着灯火辉煌的售楼处,告诉自己,我不能做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我要披上铠甲,若你们来战,我必反击,我不会认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