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六王爷确实是皇家唯一一个长成且堪用的皇子不假,可皇后却还有一个小儿子呢,虽然才六七岁,可怎么说都是嫡子。
事情没有定论的时候,谁都不好说,皇家的夺嫡之事,还是少掺和来的保险。
宋寒烟连连点头,“二爷的话便是妾身的想法。”
若是六王妃不派人来寻的话,她甚至不想跟六王府掺和上任何一点点的关系。
赵溪亭做事雷厉风行,既然说好了要带宋寒烟去樵夫处,翌日便通知宋寒烟收拾收拾,带她一起去了。
这条小路地处偏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他们几乎没有遇见一个人便到了小路尽头的农家小院。
农妇走了出来,她眉头微蹙脸色冷冰冰的,显然并不欢迎二人的到来,“你们来做什么?”
“您这儿的鸡蛋不是好么?我想来买些,正好我夫君有话想要问问你家当家的,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虽然农妇的态度十分不善,可宋寒烟却还是满脸的笑意,态度并不高傲,甚至还有些谦卑的意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农妇虽然不是很想理会这对夫妻,可宋寒烟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跟我进来吧。”
随手拿了个篮子给宋寒烟,“你知道鸡窝在哪里,自己去取就行了。”又看了赵溪亭一眼,农妇淡淡的道:“跟我进来吧,我家当家的在里面。”
这样的态度让宋寒烟不禁有些悻悻,同赵溪亭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见状,赵溪亭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跟着农妇往里走去。
蹲下在鸡窝里挑拣忌惮,宋寒烟又看见了鸡窝后头的那个小洞,上次来就有的。
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农妇还未补上?
看着在做自己事情的农妇,宋寒烟深觉就算去说也未必会被人家理会,索性就不讨嫌了。
翻找了一会儿,发现鸡窝空空荡荡的,此时有一只母鸡顺着那个洞钻了出去。
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了。
宋寒烟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母鸡的数量并未减少。
那可就奇怪了,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可以来去自如的小洞,而鸡却一只都没有丢呢?
她连忙跟在了那只走了的母鸡身后。
它似是在地上啄食,宋寒烟一看,原来地上是有一路的麦子。
可真是奇了,听文英说,樵夫一家好像并没有种地的样子,就算是家里有麦子,也应该不会落在地上吧?
买来的麦子应当都是整整齐齐的放在袋子里才是。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引她过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宋寒烟便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当真想的太多,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是个什么人物?值得有人这么费心思。
心里胡思乱想着,可宋寒烟的脚步半点没停,最后母鸡到的是一个破旧的小屋跟前。
看上去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住人了,房檐下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唯有大门还算是干净。
宋寒烟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人回话,可然而她却好像听见了屋里有些动静。
忽然宋寒烟心下一寒,该不会是……有鬼吧?
“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有鬼?”宋寒烟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好笑。
鼓起勇气推开门一看,里面一片昏暗之色,只是房屋深处似是有几个活物在挣扎。
这样看上去不像是鬼,那便是活物了?
往里走了两步,她发现里间的门似是被铁丝网封住了。
此时她总算是看清楚了,原来里面是十几个少女!
看见这一幕,宋寒烟脑中闪过四个字。
人间炼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十数个妙龄少女被当做牲畜一般捆起来,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痕,似是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地方,刚靠近鼻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臭。
究竟是多么残忍的人,才会这般不把人当人看?
她们或晕或醒着,看上去满心都是绝望,见到宋寒烟来了,还有几个胆大的面露急切,似是叫她赶紧走。
此时,宋寒烟忽而觉得背脊一寒。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下意识的闪开。
方才她站着的地方忽然挥过来一把镰刀,倘若她没有来得及闪开的话,必是杀身之祸!
宋寒烟回过头一看,挥舞着镰刀的正是那农妇。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农妇的脸上露出极尽残忍的笑来,她并未回答宋寒烟的话,粗哑的嗓音仿佛随时都会滴下腥红的鲜血,残忍的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留下吧。”
她簌簌的笑了起来,手下的镰刀半分不慢,眼看着就要挥刀宋寒烟身上。
为了不被瓮中捉鳖,宋寒烟赶紧往外跑。
农妇一脚踹到她背上,将她给踹倒,下巴重重的磕在老旧的门槛上,登时宋寒烟口中便渗出血腥的铁锈味。
她还想跑,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农妇半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给她,高高举起镰刀,眼看着就要落到宋寒烟身上。
宋寒烟绝望的闭上眼睛。
这是……要死了么?
当真是有些不甘心,还未找到父亲的行踪,寒阳也那么小,还有溪亭……
一只箭矢射来,精准的没入农妇举着镰刀的右手腕上,热乎乎的血液溅了宋寒烟一脸。
她骤然挣开眼睛,原本已经绝望的心里露出深切的希望,顺着箭矢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来人不禁惊呼出声,“大哥!”
来的不仅仅是赵翼泉,还有萧湘湘跟一队壮年男子,看上去不像是官兵,应当是赵府的看家护卫一类的人吧?
农妇被废了一只手依然不死心,从头上拔下木簪,还想往宋寒烟身上刺去。
可然而,此时赵翼泉已经来到,怎么还会让她害人?
翻身下马,三两步来到跟前,宋寒烟几乎没有看清他与农妇究竟如何过招,不过几息之间便将人给制服了。
宋寒烟猛然松了口气,“大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