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汴州都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能做这些事情的前提,便是能够活着回去,赵翼泉必须得惜命。
“若不如此,咱们谁也逃不出去!”
赵翼泉明白赵溪亭跟宋寒烟的意思,都是人,又怎么会有不想活下去的呢?
只是现在牺牲他一人得以保全宋寒烟跟赵溪亭一家三口,赵翼泉觉得是值得的,更何况他去找萧湘湘还不一定会死。
赵溪亭不愿冒险,沉默了一会儿,道:“再等等看,说不定会有变数。”
旁人不提,远在汴州的赵渊一定不会不管两个儿子的死活,说不得在他们不得不做出牺牲的选择之前,就会有救兵来呢?
他这般乐观,可赵翼泉却没有想的这么好,还待据理力争一番,便听见宋寒烟呐呐开口。
“只怕现在大哥愿意牺牲自己也来不及了。”
兄弟二人齐齐转过头看向她。
“什么意思?”赵翼泉眉头皱起,他知道这夫妇二人都是一条心,可即便是不想让他走,也不好这般危言耸听得把?
宋寒烟摇头,“你们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赵溪亭轻嗅鼻尖传来的味道,熟悉的让人心中不安。
“煤油!”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山上有煤油的味道,撒油之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疯了,萧湘湘真是疯了!”
赵翼泉有些抓狂,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弟弟弟媳二人,“渝州城知府便由得她疯?”
此山一烧必定引起两国祸端,若是当真打起仗来必定生灵涂炭,谁能担得起这样的罪责?
萧湘湘胆子竟然真的有这么大。
“她是疯了,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寒烟虽然是个小女子,可也知道若是挑起两国争端是什么后果,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谴责萧湘湘,而是找个办法制止她。
跟两人的焦急比起来,赵溪亭显得淡然多了。
“萧湘湘不一定真的会烧山。”
听见赵溪亭的话,两人双双回过头看向他。
“听你的话,好像明白了萧湘湘要做什么?”
看向赵翼泉,赵溪亭轻笑,“萧湘湘就算再厉害,她也只是一人之躯,渝州知府不可能会任由她烧山,此法是在逼我们出来!”
他们闻到了煤油的味道,必定会在火势燃起之前逃窜而出,这个时候必定会落入萧湘湘早就规划好的圈套之中去,因此萧湘湘到底根本就不会烧山。
“你的意思是,萧湘湘是在诈我们?”
赵翼泉蹙起眉头,在他印象之中,萧湘湘并不是会使用阴谋诡计的人,那个人虽然阴毒,可很多事情都是直来直往的,这并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儿。
“若是你猜错了呢?”
倘若赵溪亭的猜测有一点差错,他们便会被烧死在这山里,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若不是因为而今宋寒烟也在这里,赵翼泉说不得还会当成是赵溪亭故意为之,就像让他永远留在此处。
听完了赵溪亭的分析,宋寒烟似有所悟,“所以煤油味才会这样重?而且咱们并没有看见满山泼油的人。”
按理来说,味道已经飘得满天都是了,那应当遍地都是煤油,可他们没有见到撒油人的影子,这山上才除了煤油的味道,也没有一点点踪迹,因此,萧湘湘应当是故意在散播味道吓人?
宋寒烟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赵溪亭猜想的缘故。
赞赏的看了宋寒烟一眼,赵溪亭笑眯眯的道:“知我者,夫人也。”
见两人说得有理有据,好像亲眼见证萧湘湘所为一般,赵翼泉纵使心中不安,可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愿你们猜的没错。”
他不惧死,可却不想这样活生生的被烧死在山里,到时候尸体都不一定会被人找到。
扭头看了他一眼,赵溪亭轻笑,“大哥放心便是了,寒烟还在这里呢,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寒烟的性命来冒险。”
再者说了,宋寒烟现在身怀有孕,赵溪亭细心呵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用她的安危来冒险?
“最好是如此。”
对于赵溪亭的话,赵翼泉不置可否。
将草帘掀开一个小口,赵翼泉探头往外头看了好一会儿,“咱们便一直要待在这里跟萧湘湘比耐心了?”
看是他们先耐不住出去,还是能够等到萧湘湘放弃撤退。
“我记得大哥一贯是最有耐心的人。”
赵溪亭含笑看向他,可别说这个时候待不住之类的话。
这兄弟二人还真是……
宋寒烟一时间不知道应当怎么形容。
“既然要跟萧湘湘比耐心,首先……”赵翼泉示意赵溪亭看向宋寒烟的方向,“咱们得找到些吃食,寒烟是不好挨饿的。”
听见这话,宋寒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赵翼泉是饿了。
有此般反应的不仅仅是宋寒烟,还有赵溪亭。
“那是自然了,我怎会让寒烟挨饿?只是咱们而今在山上为了掩护行踪,不好生火打猎,只能找些野果子吃,请大哥见谅。”
虽然说赵翼泉很少可最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能够有吃的便已经很好了,自然不能期望吃的有多好。
将宋寒烟安置在山洞之中,草帘遮盖好,赵溪亭趁着夜色摸出去寻找果子,最好能够一次性找够一天的吃食。
“二爷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差错?”
看着赵溪亭离开的背影,宋寒烟心里不安。
此时此刻,赵溪亭便是她全部的希望,若是他出了个什么岔子,宋寒烟不认为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地方。
“溪亭的轻功极好,没有咱们座位拖累,必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可赵翼泉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赵溪亭当真是比他要厉害许多。
即便他有些身手,若是跟赵溪亭一道的话,也只能算得上是个拖油瓶。
宋寒烟见到过赵溪亭的身手,也觉得很离开,可而今听见赵翼泉的这般夸奖,心里头也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