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
渤管事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半点不敢抬。
这幅可怜样儿却没有让宋寒烟有半点心软,她冷笑:“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将秋儿叫进来收拾地上,宋寒烟看向渤管事缓缓开口,“你回去好生反省,这些日子府上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那大少爷的事儿……”
几乎被他的痴心妄想给气笑了,宋寒烟面容间带上了讽刺之色,“你觉得你还能去么?”
若只是丢了一个管事的差事,对于渤管事而言不算什么,日后回到赵夫人处一样有管事的差事等着他。
可赵翼泉的事情却是他心中的头等大事儿,渤管事还想要争取一番。
“怎么?还想让我请你出去?”
没等渤管事开口,宋寒烟便缓缓道。
随着她话音落下,阳灯从外头进来,站在渤管事身后。
阳灯是赵溪亭手下的得用人,而且身手十分不凡,渤管事敢在宋寒烟跟前放肆,却不敢在阳灯跟前有任何动作,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渤管事离去的背影,秋儿啐了一口,“夫人早该处置此人了,仗着是太太跟前儿的,便不把我们当人看,还敢给您脸子瞧?此时即便是闹到太太跟前去,咱们夫人也有理!”
秋儿看上去十分畅快,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少受渤管事的气。
宋寒烟看了她一眼,“此时闹不到太太跟前去了。”
阳灯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便稽首道:“夫人放心,渤管事不会离开府上的。”
对于阳灯这般有眼色的表现十分满意,宋寒烟缓缓点头,“如此便好。”
闹不懂宋寒烟跟阳灯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秋儿在他们说完了之后,犹豫的开口道:“那大少爷的事情……”
“自然是乍他的。”
宋寒烟俏皮的对秋儿眨巴了一下眼睛,“自跟大哥渝州城一别,我们便再没有联系,此时我怎会知晓大哥的去处?”
说是凤塘港,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发落渤管事罢了。
那人刚来的时候还好,等到觉得自个儿在这府里摸清态势了之后,便欺上瞒下好不快活,府里稍没脸儿的下人哪个没被他欺负过?就连秋儿也对他有所不满。
这一切宋寒烟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想在这样的时候横生枝节罢了。
谁成想,渤管事打量着赵溪亭出了事儿,府里没有个主心骨,宋寒烟又是个好性儿,竟然做出了贪墨银两的事情来。
赵溪亭对于贪官污吏厌恶至极,夫唱妇随,对于府中管事贪银子的事儿,宋寒烟也没任何容忍。
而今接着此事发作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根基还在渤管事贪墨之事上头。
“那夫人何不直接发落了渤管事?”
秋儿这话让宋寒烟心中好生无奈。
“渤管事怎么说也是婆母的人,哪怕仅是面子情,我也得给她留着些脸面才是。”
更何况,宋寒烟跟赵夫人虽然时常有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发生,可面子上却一直都没有撕破脸。
赵夫人扮演和蔼婆婆,宋寒烟便是孝顺媳妇儿。
怎么会因为一个渤管事,而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呢?
这并非是宋寒烟的作风。
“奴婢知道了。”
秋儿连连点头,对宋寒烟的英明神武无限钦佩。
理解了这件事之后,秋儿紧接着也理解了宋寒烟为何选择此时发作渤管事。
赵溪亭不在家中,宋寒烟又成日里心神不宁的,有些不安分的下人管事便借着此时生事,想要让大家都安分下来,必得杀鸡儆猴一番。
而鸡的人选,身份不能太低了,如若不然的话,宋寒烟想要达到的目的便达不成。
渤管事是而今最好的人选。
不安分,又是赵夫人处送来的,平日里仗着这些许脸面还给宋寒烟脸子瞧。
从前是家中事情繁多,宋寒烟懒得跟他计较,可这个时候家宅不宁,渤管事的用处便要出来些了。
“若仅仅只是禁足,未免太轻了些。”
秋儿看向宋寒烟小心着开口。
禁足而已,好吃好喝不痛不痒的,等渤管事出来之后在府内又是一霸,日后说不得还会变本加厉,对于宋寒烟而言岂不麻烦?
何不一次处置了干净。
阳灯缓缓而笑,“那就看渤管事是否是个明白人了。”
从前阳灯不苟言笑的时候秋儿便觉得已经够可怕了,而今看见阳灯笑了起来,她不禁背上起了满背的冷汗。
“你还是不要笑了,面瘫脸较为适合你。”
秋儿发自内心的对阳灯建议。
方才露出的笑脸顿时僵硬了起来,看向秋儿,阳灯一时间不知道应当摆出什么样的面容来。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若有人上门,尽快来通报。”
宋寒烟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让这俩冤家出去自个儿闹去,让她好生歇息。
说起来,其实宋寒烟也不明白为什么阳灯跟秋儿成了冤家。
明明这两人分开的时候是一直都是稳重之人,也不晓得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竟这般跳脱,就连蜜儿都比不上这两人。
这对冤家才刚走,蜜儿便一脸惊吓的模样进来。
“夫人,秋儿跟阳灯是怎么了?”
就连日日相处着的蜜儿也不知道,那宋寒烟便更不知道了。
她耸了耸肩,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
似是想到了什么,蜜儿神秘兮兮的凑近宋寒烟耳边道:“夫人不是打算给秋儿指人家么?奴婢瞧着阳灯就不错。”
若是秋儿跟阳灯成了一对的话,日后也不用出去了,还是能够一直都跟在宋寒烟跟前伺候,一举两得。
最要紧的是,蜜儿瞧着,秋儿跟阳灯之间还当真有些两情相悦的意味。
“你还是少操心些旁人,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吧。”
对于旁人的婚事蜜儿着急的不行,可对于自个儿的,明明宋寒烟都问过好几回了,她却一再搪塞,让宋寒烟都没了办法。
“我还小呢。”蜜儿带着些许不服气,她才刚及笄一年,怎的就这般着急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