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滑溜不假,可他对皇上的忠心却是真。”赵溪亭胸有成竹,完全看不出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还心中惴惴的模样。
见宋寒烟还是不解,赵溪亭叹了口气,道:“因丞相对皇上忠心,故而不会看着奸臣当道,而我这个忠臣被冤惨死。”
虽然很多时候赵溪亭看上去都是吊儿郎当的,好像一点都没个正行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办事却很妥当。
除了这次被礼部尚书暗害措手不及之外,他入朝以来,从未办砸过任何一件事。
丞相不参与争斗不假,可朝中的事情却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赵溪亭与礼部尚书究竟孰是孰非,他又不是瞎了老眼。
虽然很敬佩赵溪亭的谋略,可听见他这般自卖自夸的模样,宋寒烟却还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二爷此般模样,像是在街头卖瓜的王婆。”
便是赵溪亭,见到宋寒烟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佯怒的上去要挠她,宋寒烟连连闪避。
“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随意调侃夫君了。”
“好二爷,妾身知道错了,请您饶了则个吧。”
宋寒烟不怕疼不怕苦,但就一点,怕痒!
与她共眠多日,赵溪亭深知此事,因此每一下都挠到了她的痒处。
见时候差不多了,她笑的眼泪都止不住,赵溪亭担心她一会儿当真闪了腰,于是便搂住她的腰身,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行行行,为夫看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便饶你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看我饶不饶你!”
这般闹一场,其实赵溪亭也就是想要让她放下心来。
有丞相的证据在前,应当真的无事了。
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皇上便下令将赵家上下都放了,赵溪亭官复原职。
一家人围坐在赵家主院之中,赵老夫人满心感叹,“总算是安稳无事,上天有眼啊!”
虽然赵老夫人因为年老没有被抓进刑部大牢之中,只是在家中被禁足不能出去罢了。
可所有的晚辈都被抓走了,这几日她心中惴惴不安,好像生生老了十岁似的。
原本还精神健硕的赵老太太,此时像是个普通老人一般,满心疲惫满面苍老。
见她这般模样,赵溪亭心中很不是个滋味,“是溪亭不孝,请祖母责罚。”
若不是他疏忽,这件事便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日后注意着便是了,在朝中做事,便是要谨慎。”
赵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怪责赵溪亭,故而并没有生气,此事说到底还是礼部尚书的阴谋,赵溪亭一时不察罢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呢?
日后赵溪亭处事谨慎些,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也就是了。
“孙儿知道了。”
赵溪亭松了口气,对长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原本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宋寒烟也是要告罪的,只是她还怀着身孕,赵老夫人做主,让她免了礼数。
赵溪亭的事情说完之后,赵老夫人看向宋寒烟,“在牢狱之中寒烟没有受罪吧?”
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寒烟的腹部,赵夫人生怕赵家唯一的孙辈出什么问题。
“您放心,二爷将孙媳保护的很好。”
温柔的看了一眼赵溪亭,宋寒烟轻轻摇头。
赵老夫人松了口气,“如此便好,这段日子你在家中好生修养着,切莫劳累了,算算日子,等到冬初你也该临盆了。”
而今已经夏末,虽然说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若是经历起来,也没有多久了。
此时宋寒烟受了惊,赵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宋寒烟万事切莫操心,有什么事情叫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暂时出面处置也就是了。
赵夫人知道宋寒烟腹中孩子对于赵老夫人还有赵渊的重要性,想了想冲宋寒烟笑道:“不如寒烟跟溪亭这段时间便住回来吧,照看也方便些。”
“我说你还是省省。”赵老夫人微微蹙眉,当日让赵溪亭跟宋寒烟搬出去,为的就是让这府里的种种对他们不要造成影响,虽然赵渊跟另外两房之人交往不多,可若是宋寒烟留下,必定是要跟那些人周旋的。
而今赵老夫人哪里还舍得宋寒烟受这个罪?
赵夫人的主意在她眼中就是个馊主意。
“让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们这些老东西啊,不掺和了。”
不仅仅是赵老夫人,赵渊的态度也是这般。
虽然赵夫人见状心里有些不悦,可毕竟夫君跟婆母都已经开口了,她便是再如何也不能强求宋寒烟留下。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赵夫人道:“我这也不是想着,溪亭成日间要去大理寺,担心寒烟一个人在家有危险么?若是住过来了,我与母亲都能照顾着,也是好的。”
“知道你是好意,可寒烟身边不是还有不少下人么?若是有什么消息来的也快。”
既然赵夫人已经服了软,那赵老夫人的话也不能太难听了。
她多大的岁数了?还能活几年?最终宋寒烟还是要跟赵夫人相处的。
总归赵老夫人不能帮她挡一辈子。
因此在赵老夫人还在的时候,便也就不能让宋寒烟跟赵夫人的关系太僵了。
好在宋寒烟讨人喜欢,赵夫人跟她虽然算不上亲如母女,可却也不能说是冤家。
“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
赵老夫人的话让赵夫人有了个台阶下,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牵扯纠缠太多。
宋寒烟眼珠一转,上前道:“母亲跟祖母都是好意,寒烟心里知道的呢。”
“你这丫头,便是会蹬鼻子上脸!”
见她这般模样,赵老夫人心里好笑极了。
说笑间赵老夫人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我听说,你府上的管事有几个不听话的?”
即便她素日里不会插手宋寒烟与赵溪亭小家之间的事情,可赵老夫人却并非是眼盲心瞎之人,所有的事情她都看着呢,只是没有点破。
此番的事情,赵夫人必定对赵溪亭心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