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宴会的允斯,翘着二郎腿放松的躺在伯绅的背上,看着天空那泛红的月亮,想起今天遇到梅格凡的事情,加上他那出言不逊的样子,八九不离十那监视自己的蝙蝠一定是他派来的。
以低阶的动物做为监视,若以允斯的心性,绝对不会把低阶动物看在眼里,这招的确非常聪明。
叹了一口气,闭上那沉重的双眼。
『主人怎麽了?』
『唉唷!真难得,从苏醒到现在你还真是第一次主动开口关心我。』
『我本来就不太爱说话您是知道的。』
『啊啊…伯绅还是那麽闷骚,哈哈。』
对於自己的主人说出这样的话,伯绅已经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只能大叹一口气做为最佳回应。
俩人沉默了一会,伯绅口气变得严肃。
『今天我终於看到那位让我愿意用永恒当誓言的主人。』
『什麽意思?』
『自从苏醒之後,我觉得您有些不同了。』
转身趴着,手指不安分的转着伯绅的软毛。
『不同吗?』
他也稍微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其实已经不想如同从前那样的霸道且容易动怒。
这次苏醒之後,他其实想了很多,回想起从前,每一次的动怒之後,那後果总是都不堪设想,也因为他的个性让他犯下永恒的错误与後悔,那种痛他真的不想要再遇到一次,那种亲手毁灭的痛。
他决定不能再像以前的自己那样自私丶自我丶霸道,不论之後会怎样,至少这样不会再去伤害到任何人。
今日除了梅格凡那无礼的行为让他动怒之外,其实他本身对多摩家本来就很敏感很厌恶,虽然自己的个性很差,可是多摩家只会对有利益关系的人,或是对他们有威胁的人百般奉承,已经是纯血种之首了,却怎样都不满足,贪欲跟野心大得让他做恶。
这次伯绅也收到一些关於多摩家的消息,其中一条消息是,他们找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类进府,虽然现在没有明确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可想而知绝对不是好事。
身体缓缓得挪动到伯绅头上『伯绅,你觉得以前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
伯绅翻了一个白眼『为何这样问?』
『就…问问。』
伯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要你还是布特亚罗,只要你还是当年来找我的允斯,我都觉得挺好的。』
『你这算是什麽回答呀!』撇了撇嘴。
『算了!反正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就只有这样,要你跟我在亲近一点好像会要你的命一样。』转身躺着翘起脚晃着。
『可以吗?』
『什麽?』
『可以像朋友一样吗?我们…』
其实在伯绅的心里并不是只当允斯是主人,会叫他主人是因为契约。
对於伯绅的问题允斯并没有回应,他觉得这麽多年了,他的个性如何,伯绅再清楚不过,没有回答问题,不是不答应这个问题,而是已经答应了,所以没什麽好回应的,当然这个奇怪的习惯,伯绅也很清楚。
越过一座山头,允斯放下翘着的脚。
『伯绅,带我回去那里一趟,我想去看看她。』
『知道了。』
伯绅紧急停下脚步,转身跃上一棵大树往另一头跑,飞快的速度让他们瞬间消失在这片微红的夜晚。
------------------------------------------------------------------
天渐渐亮了起来,伯绅本来想停下脚步,毕竟那辉煌的阳光对允斯来说是不适合的,但是在他提议要休息的时候,允斯却要他继续走,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有必须完成的承诺,身为仆人的伯绅也没有理由再做反驳,而且他也知道这对允斯有多重要。
回到当初允斯苏醒的地方,早晨的阳光将这如废区的古堡照得一清二楚,爬满藤蔓的外墙,零落的墙壁碎片,残破不堪的外貌已经不如从前,可是当初的回忆现在确历历在目,他们并没有停留在这个地方,则是往古堡後方的森林去。
眼前的景观整个不同了,由树排成的圆圈中央有着一颗开满紫色花朵的大树,那一朵朵紫色的花朵被洒下的阳光照得如同一颗颗紫色水晶,那是多麽耀眼迷人,四周宁静的只剩风轻轻抚过树叶的摩擦声。
跳下伯绅的背,看着大树下的那把已经生锈的剑,允斯的眼神突然落寞了起来,任随着风将他的发丝吹乱。
蹲在剑的前面,他小心的拍掉付着在剑上的灰尘。
『好久不见,这一睡真的睡的很久,不知道现在的妳是不是原谅我了。』低头苦笑一声『让妳一个人在这真的很抱歉,这里就跟妳说的一样,有阳光的时候,这里真的很美,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陪妳来过。』
看着这把剑他整个心揪在一块,眉头不禁的紧皱起来。
当年的错误在他看见这把剑的时候,再一次的提醒了他,当时的愤怒丶叫喊丶拉扯丶鲜血和後悔,一次的侵袭他的脑海,刺痛他的心。
当初他可以冷静下来不要那麽冲动,今天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但是他那不听劝的个性,只是一昧的在发火,根本听不下别人对他说的话。
对於当初一直拉着自己要自已不要冲动的她,竟然毫不考虑的将她推开,甚至还不相信她的话。
回想起当初的情况,眼泪已经滑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