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近,木心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别的不说,一次性跨越这么远的计划,第一个阶段性的胜利就在眼前,又如何能平静。
正高兴着,突然木心心生警觉,急急往旁边转弯,不等停下,就见自己原来的路线上突然空间像镜子一样出现了道道裂纹,然后,破碎的声音在木心灵魂中响起,等木心站定,就看那裂纹,再也撑不住了,怦然破碎。
天地间的一切色彩都随着一片片碎片消失,就如同木心曾经见到的开天之景的倒放,混沌的那种无法描述的色彩,一点一点缓慢但坚定的把天地的颜色抹去。在混沌与天地的边缘,木心能感受到大道的生灭,更能感受到,有些许未知逐渐从混沌之中析入到天地之间。
“哦?走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在附近的天地漏洞了,”木心在停下之后,用心感受着大道的变化,等待着看这个漏洞究竟会扩散多大。洪荒广大,一路上,木心也见到了许多这样的漏洞,但是都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如果每一个都去填补那么可能自己短时间是走不出不周山的范围了。
木心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把每一个看到的漏洞都堵上,只能先专注于自己的旅途,但是既然这个漏洞生成在了自己面前,那木心也乐于把它解决。毕竟,这透露出来的混沌,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等日月又交替轮回了十几次,这个漏洞终于稳定了下来,见漏洞不再变化,木心控制着自己逐渐飘到它的旁边,混沌无限但天地有限,而无限的混沌,在天地之间展现时自然也只能展现其有限的一面。所以,想要修复混沌漏洞的第一步便是要掌握这片混沌所展现出来的与天地之间所不能相容的规则。
木心分出几缕念头探向天地与混沌接触的边缘,然后不出意料的,只觉这几个念头一瞬间仿佛拉长了亿万里,一下子断了便与这几缕念头失去了联系。幸好此时没有什么身体也没有什么灵魂,木心对于自身的存在虽然还摸不到头绪,但起码知道了一切表现出来的都不是自己的核心,顶多算是手指上的指甲,仅仅是失去构成自己的物质似乎也并不能让木心感觉到疼痛,所以也便对于失去几缕念头不甚在意。
第一次试验失败,木心拍拍自己的,哦对了现在并没有脑袋。也是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按照一个方向飞行,重复机械的劳动总会使人反应能力下降,原地转了几圈,打起精神,仔细想了想,先不去试图探寻混沌,而是先对边缘上大道的排列仔细研究。毕竟既然此时混沌已不再扩大说明天地已经初步形成了对其约束的方式。
其实洪荒天地已经比较完善了,或者说每一个可以在混沌中独自存在的个体或群体,必然都有一个较为完整的对抗混沌的结构。特别是一片天地,相对于个体来说天地与混沌的接触更为广泛,所以如果缺陷太大,很快就会被混沌同化掉。所以在修补天地时学习天地的自我修复方式是此时最快的方法。
“哎,木之道与其他大道果然可以互相融合,”感受到不一样的大道,木心十分开心,因为在开发法术时,已经感觉到现有大道的局限,天道五十,在木心的感悟中,是五十种径渭分明的大道,但是木心却知道,这些大道是可以互相交织,互相融合的。毕竟自己便生活在这些大道融合的最高成就——洪荒之中。
但在此之前只能把它当作单一的工具使用。哪怕木心把不同的大道混合起来但仍旧无法使它们融合。而仅仅使用单一的大道,那么木心手里也只有五十种工具,更何况这五十种工具中,还有一些仅仅作为天地的基础存在,对于如何使用,木心还摸不到头脑,混沌与天地的对抗恰恰提供了一些全新的可能。
“或许后世所说的混沌灵气并不是真正的灵气,而是混沌与天地对抗时展现出来的知识。”木心这样想着,“而随着洪荒天地越来越完善,自然漏洞也越来越少,混沌灵气也就渐渐不见了。”
心里想着,动作也不慢,木心先逐渐飞起来,估算一下面前的混沌漏洞究竟有多大,随着高度渐渐升高,这片混沌漏洞的全貌也展现在了木心的面前,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如同盒子一般的混沌漏洞,边长按照自己的标准大概有几千公里。还在木心的感知范围之内。
找了一个大致的中心点,木心再一次放出了自己的念头覆盖在了整片混沌之上。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比较熟悉的,木之一道。
在研究遁术的最开始,木心最想研究的就是木遁,大袖一挥,随着竹叶飘落,自己也失去了踪影,想想就十分帅气。然而最后既没有身体和衣服给木心大袖一挥,也没有竹子让他研究怎么弄一堆竹叶飘下来,所以便作罢。心里总想着,这会儿也第一个便认了出来。
有了头绪,接下来自然也就有了方向,依凭着木之道,又辨认出生之道,此时整个的结构已经逐渐清晰了,三去其二,最后一个物质之道也自然而然的分辨了出来。
“木,生,物质吗?”木心思索着,感觉中,三种大道互相交错,在混沌的表面逐渐融为了一体,不是像自己弄得那个计时装置一样仅仅是不同大道的配合,而是逐渐向着一种独立的全新的大道发展,进而阻隔着混沌继续扩张,“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不同大道在外界压力下的融合,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
不怪木心疑惑,作为一个有着高等教育训练的学生,对于研究一个陌生东西的方法还是很熟悉的,大致来说无非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掌握了全部大道不久,木心便发现自己掌握的大道,与天地之间的大道还是有很大不同,于是便有了融合不同大道的想法。
但无论是木心如何努力,是直接混合还是拿一个大道把另一种装进去,哪怕把大道搓成条编成中国结,最后也仍是泾渭分明,最后也只能放弃,这也是木心选择去混沌漏洞比较多的东方的一个理由。只不过没想到第一个便有了头绪。
念头扫过整片混沌,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木心收回念头,浮在半空静静思索“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无非也就是木之道为外壳,生之道为内里,物质之道勾连啊,这种形式我也试过呀。”边想着,顺手便拿这几个大道搭了一个一样的构造,但出乎意料的是,仍然没有展现出一点融合的迹象。
“放下固有观念,放下固有观念,”木心一边念叨着,一边又仔细观察起了交界处那层薄膜,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木心脑海,“诶,对了,唯一不一样的也只是接触混沌了。”
想到就做,木心重新构造了一下,用这个构型包裹着自己的念头,一点点的探向混沌,由于同宗同源,薄膜并未阻挡,只是稍稍感受到一点阻力,便成功越过薄膜,接触到了混沌。
接触混沌的瞬间,一个全新的视角展现在了木心面前,周围一下子变为了木心每一次接触开天之景的最初阶段,无法描述的色彩与物质在混乱的运动,而三种大道,也在混沌的压迫下,真正开始融合,物质之道赋予了其实体,混沌消磨着木之道,生之道催生着木之道,四者达到了一种平衡。
等待一切趋于稳定,木心这个念头才有时间回望自己的来路,却发现好像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洪荒在这个视角中只是一个明灭难见的亮点,但在洪荒中木心本体感觉中,自己的念头也只不过是进入到混沌几毫米不到。
想要收回来,却发现无论怎么走,那代表洪荒的光点没有一点变化,木心一瞬间警醒,之前一次次沉浸开天之景,看着洪荒在混沌中开辟,已经对混沌习以为常,甚至小觑了其中蕴含的危险。这回经历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敬畏之心不能丢啊。”木心一边感叹,一边开始想办法回收那个念头,毕竟上面还有大道融合的结果。
直接收回是没办法了,木心想了想,正好两个事儿一起做,想办法把这片混沌漏洞补上,混沌散去,自然念头也就回来了。
“木之道,生之道,看来可以实验实验了,倒也不错。”木心想着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木遁。在实验木遁之初,木心便想过创造生命,或者说,先定一个小目标,创造一株草。当时自然没有成功。不过这回正好也与木之道有关,这么优秀的实验环境,不试一试不是一个优秀研究员的性格。
“恩···要说植物的话,吸收混沌转化为天地可以接受的东西这个功能肯定要有,那么消化吸收功能肯定少不了。”木心想着,又控制着消化之道沿着那个念头过去,要吸收肯定要与混沌接触,消化之道也到达薄膜后之后,木心先把念头保护在消化之道中,再控制着那个念头在薄膜上开了一个小孔,瞬间混沌便与消化之道发生了激烈的反应。
与此同时,包裹在外面的另外三种大道也开始与消化之道融合,木心一边想着植物呼吸的大致原理,一边操纵着四种大道的变化,倒是没有什么微观粒子,木心要的也不是把二氧化碳转为氧气,而是直接从宏观层面搭建的生物构架,取其化害为益的思想,通过物质之道给其余三个大道物质层面的实体,木之道为外壳,又在外壳上开了无数小孔,小孔连接着一个个空腔,消化之道充斥其间,每次张开,都有一部分混沌进入,然后关闭之后,由消化之道引动其余大道组合消化混沌,再排入洪荒天地,生之道充斥其内,每有混沌造成破损,便第一时间形成防护膜,保护其不被完全毁坏。
此时木心也可以算的上是心之所至,大道随行,在确定了具体的方式同时便构造出了第一个结构。随着结构的完成,这片结构外最靠近的一层混沌便被吸了进来,紧接着,无数的空腔中种种大道涌现,把混沌逐渐转化,然后,再放回洪荒。木心的念头也因为第一颗草的出现瓦解了周围的一小片混沌而得以回返。
“这便算是洪荒第一颗草吧。”看着自己抽走念头后,虽然摇摇晃晃,偶有残破,但是仍然在混沌中生存下来的结构,木心高兴地想着“哦哦,对了,既然是小草,怎么能不是绿色的呢。”然后拿起色彩之道就把无色的草染成了绿色。
随着第一颗草的出现,就见那片混沌开始一点点缩小,木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题,便准备多弄一些草一起转化。至于为什么不让这种草像后世那样自己繁衍,显然是木心一时没有想到,毕竟此时在木心看来,造多少这样的草,也并不会费多大事,难的是创新,复制从来不是问题。而且种种混沌漏洞需要的修复方式也不同,将草铺遍洪荒也没法解决别的问题。
心下想着,便晃了晃身子,就见那混沌漏洞瞬间变成了一个长满青草的长方体,木心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总觉得有点莫名的既视感,又想了想,恍然大悟“噫~好像我的世界里的草方块呀。真是说啥来啥,那岂不是要想富,先撸树···不对没有树,应是要想富先造树。”
随着青草源源不断的转化,就见那片混沌逐渐缩小,更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开始笼罩在了整个草方块上,起先木心还没有发现,还是因为一直把念头附在交界面上才察觉到不同,一开始还不觉如何,等这雾气多了,才感觉到不同,好似夏日习习凉风吹过,哪怕木心现在并不会因寒暑不适,也不由得有了惬意的感觉。
于是才对这雾气上了心,又分出一部分念头接触,才察觉,这雾气竟逐渐扩散到天地大道中,本来在木心认知中已经圆满的大道,在雾气周围竟又有了可以变得更加完满的感觉。而由于天地大道的变化,木心本已与天地等同的大道也又一次变为了连通器低水位的一端,接受了洪荒天地的灌顶。刚刚自己没感觉也只是因为这雾气太薄,扩散的太慢。
感到对天地有益,木心便又尝试加快这个扩散的过程,但无论是招来一阵风还是降下一场雨,对雾气的改变都微乎其微,唯有自己亲自去接触,才能加快这个变化的过程。奇怪的是,自己本身并不是很能接收到这雾气中所包含的信息,偶有零零碎碎的感悟但也不成体系,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搬运工,自己获得的知识都是天地自行运转消化后后又从大道体系中获得的。
木心见只有自己可以加速这个过程,便也不含糊,又一次放出念头包裹住这片混沌,想到天地大道对于混沌的解析能力,木心也很好奇,便随手把五十大道具现出来,捏成一个球,把自己念头的另一端引向这里而不是直接散入天地。
随着一股股雾气充斥着大道组成的球体里面,木心也终于直观的看到了洪荒对于混沌的的分解方式。就见本来浑然一体的大道在混沌雾气进来的瞬间便失去了圆满的意味,但是紧跟着,便看到那混沌雾气仿佛沸腾了一样,各种大道也不再泾渭分明,反而开始融合,一些细微的但全新的大道似乎在其中明灭可见,种种不同的大道迅速的消化着这些雾气并逐渐成长,只不过这些混沌雾气还是少了一些,几乎都是进去没一会儿,便全部被分解掉了,那些新生成的大道也没有坚持多久便化入了五十大道,并没有成为独立的一条大道。
木心看着这个过程若有所思“这有点像小说里写的经脉运行啊,把灵气吸进来,在体内运转,然后化为自己的内力。”
仔细想了想,正好自己的念头也可以运输这些雾气,不如自己试试搭个经脉,也正好存储一些雾气,眼看着这个漏洞就要补上,下一个见到还不知要多久,存储一些好在路上也继续尝试融合各种大道。
左右无事,散去了大道球,想了想,自己并不是要把这些混沌雾气一下分解掉,而是想要拿来当催化剂用,所以自然要弄一个既可以保存,又不会吸收的容器。
看了看面前在雾气被吸收大半后又漏出来的小了好几圈的草方块,木心一下想到了最开始的那层薄膜,按理说直接弄个容器装进去就完了,不过木心刚刚对于经脉的想法又浮现在脑海。
“虽然弄不出身体,但是我可以先弄一副经脉啊,到时候再往上加不就好了嘛。”木心美滋滋的想。
先按照最初的方法把生、木、物质三条大道从天地间抽出来,做成水管的样子,然后便按照自己的记忆里的经脉,先弄了一个圈“嗯嗯,这是任督二脉,”然后···然后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了,毕竟也不是医学生,哪怕因为一些小说看了一些中医相关书籍,也没有用心去记,顶多知道个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的名字,然后就是顶顶有名的打通任督二脉了,再细致也就不知道了。
一阵微风吹过,虽然没有什么人看到,但木心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尴尬。
又苦思冥想了几天后,木心还是没有弄出多一条经脉,每次都是塑造好之后总觉得又有哪里不合适,而随着天地的吸收,其对这片混沌的转化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眼看着混沌都快要转化完了,再不弄就收不了多少混沌雾气了,木心也不再纠结“算了算了,随便弄吧,反正就是弄个装东西的盒子,以后再说。”
于是,木心直接拿三条大道糊了一个人形,只不过这个人形真的只是一个人形,就和假人模型一样,五官倒是照着记忆里自己的样子捏的,而且这人形只有一层外壳,反正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索性就为了更多的储存混沌雾气,把里面的全省略了。
做好了身体,接下来就是考虑混沌雾气的吸收和使用了,正好最开始弄的那副任督二脉没散去,直接贴到里面,再从上面延伸到手上,保证了十指都能吸收放出物质。
有了思路其实做的很快,哪怕因为还没有混沌雾气的导入使得木心要费力维持各个地方的形状,但也不过是用了一天半便完成了。
但此时木心的本体依然是那个珠子,感觉把自己放到哪块都不太得劲。最后还是向二郎神学习,又费了一会儿工夫在额头上开了一个洞,把自己当这个身体的第三只眼睛。然后在里面包一层,外面则做成眼皮的样子,只不过没有像皮肤那样染色,维持了透明的样子,保证不会阻挡自己的视线。如果要接触危险的东西,那么就合上,自己就在整个大道的包裹下,平时则睁开,能直接接触外界。
终于折腾完了,木心把几个念头散入到这个身体的各处,控制着这具身体慢慢走动了起来,先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怎么说也是掌握全部大道的人,倒是没摔,并且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呼~终于又能两条腿走路了。”木心边想着,边向那片混沌雾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