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在星矢倒下之前,天雷又席卷而去,夜空又恢复一片清明,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菡萏抖了抖那趴麻的双腿,看着那结界依旧闪着微弱的光芒,菡萏走出结界,看着那远方结界内的男子,银丝依旧在飘散着,可唇角已流下血丝。
“你没事吧?”菡萏站在结界外问道
星矢睁开血色的双眸并未回答她,而是默默的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眸细细的看着她,这让她不自在起来。
“在我回去之前,既然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就要负责到底。”菡萏说完后细细咀嚼自己说过的话,觉得有点不妥,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这不是让她承认她愿意留下,并按照他所说的而活吗。
“你怕吗?一旦开始,以后你也会经历刚刚你所看到的事情。”星矢一动不动的说着。
“怕有什么用,如何挺过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再说,他不也在吗?为何她就笃定有他在,她就不会有事?菡萏说不上来内心的感受,这一切来的莫名,却依稀可觉的安全感。有些可笑不是吗,对这样一个人谈安全感。或许没有他,她的人生会继续按她所想般、所计划那样的活着。
天劫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虽当年的神力在这几千年中恢复得差不多,可他的天劫一次比一次重,想到这里,星矢回眸看着自天劫过后他们所居住的小屋子。是他一早另找地方盖起的竹屋,一竹一几皆出自他的双手。暗暗叹了一口气,所幸这些平淡的日子里有她。就算一切重来,只要最后的结局有她就可以了。
菡萏喝下她每日需喝的药汁,托这具死尸的福,她不再需要五谷杂粮,但却每日需摄入一定量的防腐剂,来防止尸体的腐化,这是她目前的理解,虽然星矢说那是仙果。
这天虽大地虽广,然而只有这里,她才能依附了。
“不需要,火系法术你没必要浪费时间看。”星矢斜靠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仙籍。
“前五年我以为是我功力不到,可如今都第八年了,为何还是不行?”菡萏泄气的坐在竹凳上。
因为你属性水,真身为狼,所以你命里只有水系法术。“凡人求仙问道的区区几年,微不足道,有些人上百年都未曾成功,就此投胎黄泉,你有此成就,已算不凡。”
说完合起书籍,起身向菡萏走来,菡萏托着腮看着星矢下床走了过来,脸上一红,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也未见星矢有所动作,不禁张开眼睛,却撞见一双带笑的眼眸。
“你......”未说完星矢就低下头颅,有股气流入菡萏体内。这几年来星矢日日都渡仙气予她,不然她再高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快能飞升。
如今她日渐血肉之身,容貌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星矢说飞升也就是这几年内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得不准备飞升之际所要面临的天劫的修为,在她的认知里,那一年看到星矢所受的天劫,自己未必能承受得住。
星矢似看穿菡萏所想般,看着胸前的女子说道:“别怕,有我。”
菡萏脸一红,反射性的推开星矢。空气中感觉一股凝重,而后星矢轻轻的笑了,走了出去。
菡萏随后也出了门,绕到后山,浇起菊花来,觉得心里有点焦躁,又撒了几把鱼食到池里,看着池里红鲤浮起来争食鱼食,她死了八年了,不知道原来的世界可好?
就这样,悠哉悠哉的又过了几年,这几年间,二人的情谊在细水流深中逐渐加深。看着她十年前种下的青竹,如此愈发苍郁起来,那也表示着她的法力愈加深厚,如今的她可浅薄的算出有关周遭所发生的事情。
菡萏深知天劫将至。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着在屋外挖坑布阵的星矢,菡萏发现他的银发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了,近来也笼罩着些许的倦态。
“等太阳下山后,你就坐在这个九莲阵里面,届时方圆十里我都会施法结界的。”星矢摸了摸蔫蔫的菊花,对着身后的菡萏说道。
许久等不到菡萏的应答,星矢转过身去,看着菡萏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其实即使我成功历劫飞升,我也回不去了吧?”
星矢闻言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深深的凝视她。“你要回去,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我死。”
菡萏移开眼眸,似闻所未闻般平静的看了一圈十年来她所依靠的地方,而后坐在九莲阵内。
“等等”听到星矢呼喊的声音,菡萏本能的回头。
柔软的睫毛轻轻扫着她的眼脸,星矢白皙的脸庞有着些微寒湿,冰冷的唇瓣在眼前。这次的W十分绵长,菡萏站不住的靠在星矢身上,C气说道:“够了。”
“不”星矢呢喃在她C间,而后伏在她肩头,感受他在她颈间的暖意。“飞升之劫不同于别的,你肉身需经历练才能不死不老,见到仙湖即可。别怕,三道天雷过后其他就交给我。”
菡萏微微一愣,而后颔首。
太阳甫下山,天幕就黑的不见一丝亮光,平地一声炸响,第一道天雷随即劈下,此次不同上次,没有狂风四起。
菡萏全身一麻,感觉骨肉像要被撕扯开来一样,尚未平复,第二道天雷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菡萏隐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片模糊,全身的肌肉像被蚂蚁在细细啃咬着,心肺间又如泰山压下般沉重又钝痛着。
星矢…她张口就想喊他的名字,慢慢的,她的双眼已经目不能视。
星矢张开结界,等着第三道天雷打下,眼眸专注的看着菡萏,如果菡萏此时能够看到,她会看到星矢是以怎样的一种神情在看着她。心疼又眷恋情深的双眸。
终于第三道天雷打下,菡萏这次都不能坐住,僵硬的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就像她躺在一片湖上,她在慢慢的往下沉。原来,当年星矢所受的天劫是如此的滋味。想起那次的****,或许,他所受的比她重得多。
星矢上前扶起菡萏,咬开他的指头隔空划了一条血线,第四道天雷便打在了星矢的身上。星矢身躯微微一震,抱紧了怀里的菡萏,直至第九道天雷打完,星矢都护着结界内的菡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