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卿九,白泽留白落寒在房间里照看着,自己走出门去。
铁衣娘娘已经到了朝闻道。
这是白泽始料未及的。
不过温玉牙对自己的态度却很暧昧,本来就搞不懂自家那便宜爷爷身上到底有什么狗血故事。
白落寒起初认为铁衣娘娘是自己的祖母,而且想必外界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问题是白泽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显然若仁之前说的沽酒从无女眷是扯淡,现在他所了解的信息,只有白扶朝,也就是他的祖父,这是板上钉钉的关系。
后来白泽向天下公开的遗嘱中,明明白白地写了这一点。
唯独没说白泽的身世。
铁衣娘娘温玉牙是白扶朝的妻子,自然而然也就被认作是白泽的祖母。
尽管和温玉牙只有照面几句话的交流,白泽却在她的话里听到了很矛盾的两句。
……
“见了祖母,还不下跪?”
“让我看看当年的小弟弟长大没有,姐姐我可是惦记好久。”
……
但凡是哪个大脑正常的奶奶,都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孙子说这种话吧。
而白泽身上的封云令牌也暗示着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目前了解封云令牌真实含义的人只有白落寒,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铁衣娘娘的孙子。
可能还有别山月,不过他的目的白泽暂时还搞不清楚。
据说在白扶朝陨落那日,温玉牙带着沽酒所有门人离开了栖云峰,投奔静庭司。
其实与其说是所有,倒不如说是臣服于她的人,那些不愿和她走的、对白扶朝忠心耿耿的,尽数被她赶尽杀绝。
铁衣娘娘宣称是清理门户,没人敢说什么。
丫的。
脑壳痛。
白泽摇着头走着,转个弯不小心一脚踢到个什么东西。
低头。
前面一米远那只大白鹅栽栽愣愣地趴在地上挣扎
嘴里发出刺耳的鸣叫。
它这一叫不要紧,仅仅几秒钟,白泽周围就呼啦啦围了一圈的人,个个盯着他,目光不善。
雨无正匆匆赶来,先是对着白泽抱歉地笑笑,然后把白鹅扶了起来。
没错,就是扶。
白鹅那双小眼睛死死地扎在白泽身上,翅膀扇动,在地上摆正身体,四平八稳地站住。
雨无正这才起身。
围成一圈的那些弟子心里很忐忑。
这只白鹅那可是岐黄峰的祖宗,能在别山月脑袋上拉屎的存在。
他们每天轮转四班,专门保护这只亲爹,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它有个三长两短掌门直接让他们殉葬。
白泽虽是朝闻道的客人。
可客人也不能踢爹啊!
“散了吧,都散了吧。”雨无正在中间打着哈哈,“这里有我。”
弟子们一人朝着白泽丢了一记眼刀,各自散开,继续暗卫的职责。
白泽看着脚下这只鹅,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阁下可以给本座解释解释吗?”
雨无正刚想开口,那白鹅忽然飞了起来,和白泽平视着。
“我叫觅酒,你谁啊。”
白泽:???
原来鹅还不仅会飞哦。
雨无正有模有样地朝着白鹅觅酒施礼:“尊上,这是掌门请来的客人,还请尊上勿怪。”
觅酒绕着白泽飞了两圈,羽毛刮着他的脸。
然后落在肩膀上,一只脚指着白泽。
“他踢我!”
白泽满脸黑线,朝着觅酒就伸出手去。
雨无正惊呼一声:“白掌门不可!”
一团白毛球径直从白泽肩膀骨碌下去:“啊啊啊啊啊啊……你还扒拉我!”
“这到底是咋回事?”
白泽没了耐心,却见雨无正迅速地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呵呵呵,那啥……”雨无正陪着笑,“白宗主自求多福,我就先下去了哈哈……”
一抬脚比烟溜得都快。
速度倒是让白泽叹为观止。
觅酒重新挣扎着站起,翅膀叉腰看着白泽,扯脖子喊了起来。
“别!别!别过来!”
白泽挑眉看着它,一脸幸灾乐祸地道:“今天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然而。
就在他俯身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右侧一股罡风突然凌厉杀来,那种精炼程度,绝对是重圆期的巅峰一击。
白泽的后背瞬间就滚下冷汗。
他踏着巽字诀,移形换影。下一瞬一道几近实体的光刃就擦着他的衣服掠过。
是别山月!
他立即反应过来,这种级别的攻击即使在朝闻道也只有别山月这种老妖怪才能使出,刚刚那一道光刃可是丝毫未留手,直接冲着击杀白泽去的!
嘛意思?
就因为动了你的鸟?
别山月的身形出现在白泽和觅酒之间,白泽此时才明白白鹅刚刚在喊什么。
别!
姓别的就一个。
现在别山月的眼神和不久前大殿之上截然不同,带着无边的杀意,看得白泽心里直突突。
“白掌门这是何意?”
白泽轻咳一声:“路过……就路过而已……别掌门信吗?”
觅酒抱着别山月的腿:“别!就是他,他扒拉我!”
“白掌门可是惊到了觅酒?”别山月看着白泽,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不小心踢了一下。”白泽捏着小拇指比划比划,然后拱手行礼,“是外辈冲撞了觅酒尊上,还请尊上不要怪罪。”
眼下这情景,如果白泽不服软,别山月大有一巴掌扇过来的可能。
该从心,那还是得从心。
在他身上还有别山月想要的东西,只要他先退一步,别山月是不会怎样的。
“呵!”觅酒从别山月背后走了出来,一脚踩在白泽脚上,“你敢说你就只是踢了我一下?”它伸出一边翅膀,分开两根羽毛,比划着白泽刚刚比划的长短。
白泽笑容和蔼:“是的尊上,就只是不小心踢了一下。”
“雨无正呢?”觅酒四处摆着脑袋,“雨……”
“方才已经走了。”白泽不慌不忙地说道。
再看别山月的脸色已然是好看了许多。
别山月心里门清,他知道觅酒的脾气,既然白泽没什么恶意,那他也就不必认真追究。
方才他赶来,白泽的的确确没打算做什么不轨之事。
“你!”觅酒气的吱哇乱叫。
别山月淡淡一笑:“看来是个误会,那白掌门请便。”说着,他就把觅酒拎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觅酒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别山月冲着它的小脑袋轻声说了几句,顿时一反颓势,兴奋激昂起来。
靠。
今天还真特么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