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手术室外的病人家属坐立不安,等到手术灯熄灭,家属们都围住走出来的护士。
白栗和张医生在洗手。
张医生:“主任,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完了。”
白栗也不想说什么“这都是应该”的之类的话。
笑着说:“哪有这么严重,下次年底评奖给我投票就成了。”
张医生洗完手在热风机下吹干,“走吧,吃饭去。”
白栗吃饭吃到一半就被护士长叫走了,因为还有两台重症患者的手术要做。
张医生看着白栗的背影,摇摇头,收拾碗筷。
有个这么敬业的主任当榜样,他再不敬业都对不起拿的那些工资。
白栗下了手术台已经晚上八点,今天值班的李医生和她换了班,因为李医生的孩子生病了。
白栗伸了个懒腰,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去食堂吃饭,食堂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
该下班的都走了,值夜班的有些出去吃饭,有些还没下手术台。
白栗顾及到值班要到明天早上八点,赶紧扒拉几口饭到嘴里,好去眯一会儿。
白栗的办公室有一张折叠床,有空就会在上面补补觉。
十点的时候,急诊送来一位在工地作业的工人,胸部被钢筋刺入,所幸没有伤及心肺,就医也很及时。
到了第二天六点才闲下来,来上班的李医生给白栗带了早餐,让她去休息一会儿。
白栗吃过早餐,去眯了一会儿,八点查了一次房,准备从办公室到坐诊室。
李医生满脸歉意的对白栗说:“对不起主任,我不知道您今天还坐诊。”
白栗不在意,“没事,我单身,只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李医生有些心疼她,明明嘴上天天喊着要休假,到了需要她的时候总是义不容辞。
办公室门外听墙角的陆茗抽了抽嘴角,感情昨天的民政局一游领了个老公都忘了?还单身呢!
陆茗礼貌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请问白栗医生在吗?”
白栗让李医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叫了声“进”。
陆茗一进门就坐到办公桌上,“我是谁?”
白栗整理病历的手一顿,翻了个白眼,“A市陆二少。”
陆茗屈指轻叩桌面,“我是你的谁?”
白栗不耐烦:“户口本配偶栏上的人。”
陆茗跳下办公桌,“走,你老公带你回家。”
白栗眼眸微抬,呵,老公么?
“我还要上班。”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晚上七点。”
陆茗的脸垮了下来,不是吧?那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护士敲响了白栗办公室的门,“白医生,院长找你。”
白栗推着脸上的眼镜,“知道了。”
然后推开陆茗,“我要走了,你请便。”
院长?陆茗打了个响指,有了!
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余政让白栗坐下,推过面前的一杯热牛奶给她。
白栗接过喝了一口,“没加糖。”
余政笑着摇头,“纯牛奶加什么糖。”
又问:“听说你结婚了?”
白栗点头,“余歌跟您说的?”
余政坐在椅子上,“嗯,那丫头昨天中午十二点就打电话来说让我给你放假。”
白栗失笑,那丫头以为自己是螳螂,殊不知她才是黄雀。
“对象是您外甥,陆茗。”
余政摸着自己稀疏的头发,“这小子终于在我头发掉完之前找到老婆了。”
“上次给您带的生发洗发水您没用?”
余政哼的一声,“给你的好老师孟荻拿走了。”
白栗不解,“孟老师才四十岁,不至于吧。”
余政轻嗤:“他现在可注重养生了,说什么防患于未然,歪理一套一套的。”
白栗把一杯牛奶喝完,才想起来正事。
“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我还得去坐诊。”
余政:“年轻人不要急嘛,我让你们科的副主任跟你换了。今天就放你休息一天。”
白栗满脸喜色,藏也藏不住。
“谢谢院长,院长再见!”
“你们这些小姑娘,当年我在医科大也是一枝花,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孟荻那个老家伙。”
犹记得当年孟荻是解剖学的教授,明明很不受喜欢的一门课,偏偏每次他的课出勤率是最高的。
余政摸着自己的脸,开始感叹岁月不饶人。
当白栗打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倚在门背上的陆茗差点摔跤,尴尬的摸头。
“好巧。”
白栗微笑点头,“是挺巧的。”她指指门外,“那我先走了?”
陆茗拉住她,“不急,我带你见家长。”
然后大声喊:“二舅!”生怕他老人家听不见。
白栗颇为夸张的说:“原来我们院长是你二舅啊!”
余政不忍直视,这演技,不及格!
偏生陆茗还傻傻的,“对,我让他给你批个假回家休息。”
余政点头放人,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已经尽力。
白栗出门走到楼梯间,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余政:你是怎么看上我那傻外甥的?]
[白栗:明天让眼科的刘主任给您检查检查眼睛,眼神问题不容大意!]
[余政:我挺感谢你全家的,真的。]
[白栗:感谢我和我家狗子就成了。]
[余政:……]
他容易吗他?!一把年纪了还被学生怼。
……
陆茗看白栗走路有些不稳,赶紧扶住她。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回急诊?”
“没事,等会儿我开车回去睡一觉就行了。”
“你这样算疲劳驾驶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白栗点头,差点重心不稳摔落在地。
陆茗把白栗抱到自己车上的副驾驶,得瑟的说:“我的副驾只给我老婆坐。”
白栗坐好,想扣安全带却始终扣不上,赌气的扔开,对陆茗说:“开车!”
陆茗无奈,“你坐好,我来。”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向白栗压下,侧脸贴着白栗的耳朵,手臂向座位后摸索,拉着安全带扣上,起身的时候,白栗的几缕发丝滑过陆茗的侧脸。
陆茗握着方向盘,抿抿嘴不自然的开口,“以后我帮你系安全带。”
白栗报了个小区名,之后就眯着眼睡着了。
陆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恨铁不成钢的鄙视自己,明明是情场小王子,怎么遇到她就变成了纯情小处|男了呢?
虽然这是事实。
陆茗正在伤悲,没注意到白栗悄悄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