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出没,汝切勿擅自行动,等归。
尧白叶用灵力将手中的纸条碾碎,她点了点送信来的小雀,圆头圆脑的小雀扑棱了两下后飞走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天色阴冷。正当尧白叶打算合上窗户时,院外传来一阵少女的娇笑,她往窗外一看,原来是谷霜宁和风希。
“她们来干什么?”尧煕也听见了声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
尧白叶没说话,她瞥了一眼谷霜宁身后侍女拿的篮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炎小姐”谷霜宁瞧见了站在窗边的尧白叶,很是高兴的打了声招呼,等到进了屋子以后便拉着尧白叶瞧着她带来的宝贝。
诚如尧白叶身为暗探头子百发百中的第六感,谷霜宁这次来是来教她刺绣的。
第一次见到敢对他姑姑如此热心肠的人,再次躲回屋里睡觉的尧煕似乎已经想象出了尧白叶嘴角凝固的笑容。
“风小姐也是一起来刺绣的?”尧白叶并未理会独自热情的谷霜宁,侧脸看向一同前来的风希。
不是尧白叶敏感,只是风希这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确实难以让人忽视。
“阿希也觉得有趣,想过来看一看”谷霜宁抢在风希前面回答,尧白叶依旧浅笑看着风希。谷霜宁是识大体的大家闺秀,断然不会做出抢话这种事情,只怕这风希来的也是不情不愿。
风希进屋后并未与尧白叶打招呼,反而庞若无人的打量屋内的摆设。
谷霜宁一旁看的暗自焦急,一方面觉得风希这样做不合礼仪怕尧白叶生气,一边又想起哥哥临走时的嘱托,不禁更加懊恼,自己为什么答应带风希一起过来。
尧白叶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直到风希停驻在檀尾焦前出神后,尧白叶才出声道:“风小姐也对我这琴感兴趣?”
“自然”风希回过神:“这檀尾焦本来就是难得一见,不知炎小姐是从何处得来这张琴?”
许是二人不太熟悉,风希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恶意,但声音里却有几分生硬的逼问之意。
“阿希,你失礼了”谷霜宁皱眉提醒,而后一脸歉意道:“风小姐不要误会,阿希向来性子直率,她这么急切也是因为风家二叔也曾有一张檀焦尾,但她并没有任何恶意”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风希也有些懊恼,别扭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无妨,风小姐有兴趣弹一曲吗?”
似乎没想到尧白叶会这么说,风希原本懊恼的表情霎时变得惊喜非常:“求之不得”
只见风希坐下拨弦听音,确认音准后拨弄琴弦,琴音如山间流水从指尖倾泻而出,余音绕梁,一旁的谷霜宁也不知何时坐下沉浸在琴音当中。
尧白叶也静坐在一旁,这曲子确实好听,但更让她熟悉的是风希拨琴弄弦的姿势,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
“不知风小姐的琴艺师从何处?”一曲弹完,尧白叶问道。
谷霜宁刚刚从余韵中出来,闻言遗憾道:“阿希自小和风家二叔习琴”
“我二叔琴艺天下一绝,只是我已经许久未听到他的琴音了”
风家二叔,风氏一族失踪的前任司灵使,比云馥遥更早一辈不世出的天才,五洲无人不晓。
风家这个二叔的离开对风家着实打击不小,尧白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实不相瞒,这张琴也是哥哥在宝鼎会上得到后赠与我的,我也不知道这张琴的来历”
闻言风希眼里的光慢慢淡了下去,尧白叶起身:“风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忧,如果再有这人的消息,暗沙堡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风家”
风家找了这么多年的人都了无音讯,风希已经不奢望能再见到她二叔,只希望他能在某一个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听到尧白叶的话也只当做劝慰,道谢过后就离开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谷霜宁也不放心让风希一人离开,便也跟着离开了。
“姑姑,这琴是不是先生给你的?”尧煕听到卧室外没了动静,便小心探头出来,见没人便走了出来。
“睡醒了?”
“嗯,在屋里听见了那姑娘的琴音,和先生有几分相似,但却缺少了一分先生的风骨”
尧煕坐下来拨了几下琴弦,再次感叹自己不是坐下来学琴的料。
尧白叶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都有先生的造诣”
当初尧白叶和尧煕到了泷灵岛后就是先生教他二人识字读书,何岩峰磨练二人术法,精进灵力,包括后来的炎珹也是同样如此。
尧白叶从没有听过先生提及自己的过去,也不知先生姓氏名谁,又问黎昭,黎昭也是一问三不知,唯一知道其中一二的何岩峰每次都是支支吾吾含混过去。
难道,先生真的与风家有什么联系?
尧白叶想起炎珹来消息说要去一趟湘河,既然风洲的西海也所处不远,那去探一探倒也无大碍。
“你这就无精打采了?我可记得你当时说要与那炎家小姐比一比,看看二哥哥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听着谷霜宁的打趣,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不要因为二叔的事情低落,风希却还是蔫蔫的趴在花园亭中的石桌上:“你二哥哥本来就喜欢她,我争有什么意思?”
本来想好说些什么的谷霜宁张了张嘴却又没再说出口,她想起云馥遥临行前自己打趣他什么时候娶亲给她找个嫂嫂,云馥遥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快了。
她看的清楚,她的二哥哥说这句话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再加上她二哥哥还特别叮嘱她多陪陪炎家小姐,怕她一个人呆在云府人生地不熟的憋闷,种种事迹,现在想想,只怕自己的姐妹确实再难争取了。
“而且,即使没有她,云家也不会答应你二哥哥娶我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最后这句“我都知道”声音微乎其微,几乎是喃喃而出,谷霜宁只能轻叹一声坐下来陪着她。
其实风希虽然年幼骄纵,但到底不再有人能护着她了,身为风家司灵使,风希很清楚风家现在情形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二叔失踪,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司灵使,没有司灵珏的她也只是一个空架子。
这样的风家很快就会和当初的炎家一样,被其他大族分瓜殆尽,云家家主又怎么可能让云馥遥娶她?
风希又想起最疼她的二叔,二叔曾经说过他要带领风家走上从未见过的荣耀,可是后来呢?
后来二叔满身是血,丢了半条命的离开了。
二叔,如今的风家,还值得你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