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师兄他们聚餐后的第二天中午,本学期所有任务完成,林叶的寒假才算正式开始。小心翼翼地带着万晓师兄交给自己的那一万元钱,林叶乘车回到了胜王村家里。
一推门,吓了一大跳,心一下子抽紧....
*******
客厅里一片狼藉,几把凳子翻到在地,碎的玻璃渣满地。家里却无人。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很可能是父母吵架,母亲一气之下,推翻了凳子,顺手让茶几上的玻璃杯跟水泥地面进行了强力碰撞。
心里难受,但不会惊慌流泪了。林叶找来扫把、畚斗,收拾好客厅,接着到不远的商店重新买了一套杯子,看到有“合家欢乐”的年画,顺手买了一张。
回到家洗好杯子摆好,把那张画贴到了院子墙上显眼处,显得喜庆些,反正年节也将近了。
正在这时,林翔推开大门大步踏进院子,见到林叶,急忙地说:“姐,你可回来了。上午咱爸咱妈吵架来着。我着急到村口公用电话给你打电话,碰到熟人说看到你回来了。”
林叶拿起热水瓶,还有热水,给姐弟俩各倒了一杯。林翔接着说明情况。
“为的是北巷李文武家一笔借款。前些日子人家来问过,人家挺客气的,咱妈这人你知道,非常重信用,答应腊月小年前还,后天就到时间了。结果咱爸把厂里一家客户刚清的一笔款用去办其他事情了。咱妈问,咱爸不愿意听,咱妈原指望这笔钱先还李家的款,过一节是一节。咱爸不商量就自己把款用了,咱妈气不过连骂带砸杯子。咱爸自知理亏,脾气还贼硬,说不过理摔门走了。”
林翔一口气说完,坐下喝了几口水,问姐姐道:
“姐,咱咋办呢?咱妈骂也骂了,砸也砸了,但是钱还得按时还。估计咱妈想办法去了。但是这当节快过年了,况且能借的几家关系比较好手头也宽绰点的,去年都借过钱了,咋好意思再借。”
“咱妈去谁家了?你去找咱妈回来吧。钱姐这儿正好有准备了。”林叶对弟弟说。
“哎呀,那太好了。我赶紧去。咱妈很可能到二舅家去了。我骑车现在就去,很快就能回来。”二舅其实是已经过世的林叶亲舅舅的堂弟,虽不是亲兄弟,但毕竟也是沾亲带故。
*****
不一会儿母亲回来了。去年借李文武的是8000元,每月一分利息,一年时间,连本带利共 8960,母亲说给人家拿个整数9000吧。
林叶手里的是一万,还款后剩余1000,留着过年花销零用。
母亲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才刚工作没多久的女儿能把这个难题解决了,母亲既高兴又忍不住难过,终于没说什么,只伸手摸了摸林叶的头,并交代林翔带上欠条和钱赶紧清李家的账去了。
林叶心里,真地很感谢万晓师兄。
******
后来得知,父亲大约是心急,不知被哪位打麻将赢过钱的家伙唆使,去麻将场,开始赢了一小笔,有点高兴,一贪心接着玩,后来又输掉了。输了又不甘心,那阵子混天黑地,在麻将场想赚回来,结果输了更多。电视剧里演过类似的情节,但现实中落到头上,真地是太糟糕了。
母亲砸了几个杯子,就算是给了父亲一个提醒吧。父亲那天傍晚才回,自知理亏,更没想到是女儿解决了这个难题,又看到贴在院墙的那张“合家欢乐”画,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没再说什么。那件事就过去了。
可能觉得女儿现在长大了,那个假期母亲跟林叶说了不少话。父亲家兄弟姐妹六个,父亲年纪最小,从小被哥哥姐姐宠爱,人聪明,但是不太能吃苦,且是个比较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而母亲脾气比较急,个性较强,凡事爱较真,因此和父亲碰撞比较多。同时母亲是个家庭责任感强,过日子要强的人,所以难免辛苦。母亲感叹,也许是上辈子欠父亲的吧。
母亲和父亲一个属龙一个属虎,以前外婆就总说他们属相不搭配。或许古人关于生肖相配的说法真地不是没道理。但林叶也见过生肖匹配但实际不和睦的,也有生肖不相配但实际相处不错的。或许除了一些自然的经验规律,人自身的品质更是影响结果的重要因素。
林翔还在上学需要开销,家里吃穿用度都需要钱,小厂一时无法增添忍受,生意起起伏伏,能维持家里基本生活已不错。似乎从那天起,家里那笔债务清还的担子就落到了林叶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