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大陆,又称冰葬大陆。无数年来,这儿生活的人们,他们的祖祖辈辈眼中都只有一个颜色。由于冰封大陆的恶劣环境,这儿几乎没有城镇,村子便是这片土地唯一的组织。这儿人烟稀少,有时候走很久可能都遇不到一个村庄......
冰封大陆没有白天黑夜,只有透过厚厚云层的一丝丝光线,打在无处不是的白色上,点亮了冰封大陆无数年来永恒的模样。
......
寒风呼啸,大雪依然。冰封大陆的极北之地,一个面容消瘦、死气沉沉的老人半躺在座椅上假寐。
“哇哇...”突然一阵哭声袭来!那老头猛然睁开眼睛,一道精光闪现。然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嘴里呐呐:“我一个人在这过的很好,不需要伴了,心如死灰,只求安度晚年.....”说罢老人的身子又缩了缩,身上的死气仿佛又多了一分。
婴儿的哭声还在持续,打在老人耳中仿佛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痛苦,他死死地攥住自己的心脏,紧闭双眼不去理会。
又过了片刻,那哭声越来越小,仿佛那襁褓中的婴儿快要被活活冻死了。那老人再度睁开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然站起身来,对着屋顶大喊:“我会老老实实的死在这儿的!”然后冲出门外,见真有一婴儿快没气了,抱起那婴儿便进屋了......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远处,一个一身兽皮,稚嫩面庞却透着一丝坚毅的少年喘着粗气,迎着风雪向这方圆百里的唯一一间小木屋走来,透过风雪,少年后面还拖着一头似虎似豹的巨兽。
“爷爷,我今天打了一头寒风吼。”
“嗯”。
“爷爷,家里的粮食和油烟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去换一些。”
“嗯”。
“爷爷,每次你出去,都是一个人,这次能不能带上我?”
“嗯”。“嗯?不行。”
少年瘪了瘪嘴,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呀,我都十岁了,除了您,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别人。”
老人一如十年前一样蜷缩在座椅上,怔怔地看着屋顶,一丝犹豫闪过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不同的是那死气淡了一些却也沉寂了些许:“可能还不到时候吧,再等等......”
少年听着这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看着一年比一年衰老的老人,低低的说到:“好吧,那你今天晚上要给我讲外面的故事。”
“好,给我的乖孙子讲故事”。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眉飞色舞,抱着老人的胳膊道:“可不许反悔!”
老人侧过头看着自己孙子凑到脸边的笑脸,又看了一眼屋顶心道:“乖孙子,想要出去你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吃过饭,看着窗外的一刻不停的风雪,老人又陷入了沉思。“好啦,爷爷,你得讲故事给我听了。”少年撅着嘴双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爷爷,最近您老是发呆。”
老人晃了晃头,看着孙子眼中闪过的星辰:“你想知道外面吗?”
“我想啊!”
“哪怕因为知道外面的存在就要死也要知道吗?”
“爷爷,什么是死?为什么知道就要死呢。”
“那我们换一个,讲外面的故事吧。”
“啥?爷爷,我耳朵出问题了。”
老人一把揪住少年的耳朵笑骂道:“还听不听了,臭小子。”
“哎哟,听听听,爷爷,疼疼。”听到乖孙子的求饶,老人这才放下手来,慈祥又让人宁静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又看了一眼屋顶道:“没啥讲的,这鬼地方到处在下雪,几万年来都不曾变过,在这里陪着爷爷不好吗,而且我看你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
“爷爷,这还需要做什么准备,你答应了我便出去了。”
“还不够,等你做好准备的那一天我便让你出去。”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少年说着便要去收拾行李,老人慈祥的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还不够,还不够啊。”
看那慈祥的老人眼神中却有一丝失落,少年心中产生一中莫名的感情,然后他回过身来看着老人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到:“爷爷,你放心,这一天不会太远了!”老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转过头去怔怔的看着窗外,心想:“乖孙儿,我等着你,我等着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日子仍是没有白天黑夜的继续走着,眼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日渐长大,眉眼中那一丝坚毅也让人越发显得厚重起来,唯独眼睛也开始不时的向窗外望去,老人知道他看的不是窗外也不是风雪,而是风雪的远方。窗口很小,风雪很大,但这些越发阻挡不住少年的心......那自己又在看什么呢,这万年的风雪自己又想看出什么呢.....
“爷爷,我收拾好行李了,准备完全,出发”。少年憋红了脸一双大眼睛对着老头眨呀眨。
“乖孙儿,你还没准备好呢!至少在我看来你还没准备好!”只见老头一把扯下吊在自己胳膊上的少年,反手将他扔进屋内。
那少年爬起来便往屋外跑,边跑边道:“爷爷你骗人,准备好什么啊,还不是你说了算。”
却见那老头突然脸色一板:“我葬道行向来是有一说一,从不骗人!”眼看甩不掉少年,老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却是第一次在少年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葬道行?爷爷,葬道行是名字吗?是你的名字吗?我看我打来的那些野兽都有名字,什么寒风吼,冰凌狐......但爷爷始终叫爷爷,我始终叫孙子,我以为只有野兽才有名字......”
“爷爷,那我叫什么?”
只见老头犹豫了片刻,少有的羞愧印在双颊:“等,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