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自问,不就是杀人吗!胜者生,败者亡,自古以来莫不如是!但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若是对方求饶,也不至于在下狠手!不知此地发生了大恐怖,众多神心院的弟子皆是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那些试炼令牌,而没了头颅,好生怪异!
“若是无名师弟,那这些令牌断不该留在此处!若是无名师弟……”
“不可能!”听到塔山在一旁的推断,李蝉衣看着这些早已失去反抗之心的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坚决的说道:“不可能是师兄,师兄虽然杀伐果断,但并非好杀之人!”
“那不知无名师弟到往何处?这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塔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的说到!
“师兄定然不会有事!塔山师兄,我们分头寻找!”
听着李蝉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的音调,塔山摇了摇头说道:“蝉衣师妹,我想大可不必如此了!”
李蝉衣闻言皱了皱眉,不知塔山此时何意。却听他继续说道:“蝉衣师妹,你往远处看去便知!”李蝉衣顺着塔山的目光遥遥看去,只见有一边的深处不断的有求饶的无头死尸出现,一直向远方延伸而去……
“我想,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此处煞是诡异,我们还是一起寻找无名师弟较为安全!”
二人沿着那一路上不断出现无头死尸的路线前去追寻,到了后方,那些尸体开始出现差异!有的尸身在临死之前明显开始出现反抗,看着那些发生改变的伤势,李蝉衣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这一拳好像和无名师兄平日与人对敌的杀招有些相似!”
塔山看着那名弟子被人一拳贯穿胸腹,皱了皱眉毛:“若是如此,前面那些又当如何解释?”
李蝉衣沉思了片刻,最终化作了沉默!也许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塔山,但师兄这一次真的做错了嘛?
……
“这应当便是最后一具尸体了!”
李蝉衣细细观察四周,有些不解:“塔山师兄为何如此断定?”
塔山眼中精光闪动,看着那一具尸体缓缓说道:“蝉衣师妹,既然先前如你猜测那般,那些被人当胸一拳贯穿的弟子皆是出自无名师弟之手,那我们若是如此推断下去,并无其他意外发生,无名师弟则应当是一路追杀而来!抛却最前方那些无法解释的尸身来说,此处便是应是最后一具尸体!我昨日在无名师弟与众弟子对战之时,曾一一打量当时在座的众多弟子,此人单以肉身而论,当是众弟子中的佼佼者!”
“塔山师兄,你的意思是……”
“我们一路追赶到此处,大约是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因一路追寻和查探,这才耽搁了大量的时间!看此人身上的血迹,应当是当夜便已然死去!若非全力奔逃,以此人的肉身断无可能来到此处!所以我想这应当便是最后一个被杀的弟子!”
“那师兄岂非就在附近!”
塔山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无名师弟镇杀此僚之后转去继续追杀其他方向逃去的弟子,另一种可能便需要知道无名师弟与这些死去的弟子对战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再行猜测!”
看着此处处处透露着一丝怪异,李蝉衣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塔山师兄,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塔山双目突然发出一道夺目的乌光,随着他的转动向四周望去!片刻那道乌光缓缓散去,塔山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看着那具尸体的前方说道:“蝉衣师妹,我们继续向前!”
李蝉衣见塔山似乎那一瞬间便消耗了大部分静气,不免犹豫了一丝:“塔山师兄,不妨你先休息片刻,我先上前探寻探寻?”
塔山笑道:“蝉衣师妹,这点小事不碍大事,我们一同继续便是!”
李蝉衣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加快脚步走在塔山身前,先前寻去……
“是‘气凝八方’!”李蝉衣突然停下脚步惊喜的喊到!
塔山也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尊无比巨大的山河鼎,苦笑了一声,这也能叫“气凝八方”?
那尊血气山河鼎笼罩了方圆近十里,表面只有一层淡淡的血雾,只怕连一只小鸟也拦不住!李蝉衣刚迈步进入,便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来着不管何人?还请速速退去!”
李蝉衣听到无名的声音,开心的喊道:“师兄,我是蝉衣啊!还有塔山师兄,是我们!”
里面不见踪影的无名沉寂了片刻,又一道声音传来:“蝉衣,离去吧!塔山师兄请帮我照顾好师妹!”
李蝉衣闻言愣住了,看了看一旁的塔山有些不知所措!塔山见状皱了皱眉喝道:“无名师弟,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并无大碍!蝉衣,你好生保重!切不可踏入那血气一步,师兄来日会去寻你!”
塔山听到无名的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李蝉衣:“蝉衣师妹,这可如何是好?”
李蝉衣想了想,突然定了定心神说道:“塔山师兄,你在此处等候片刻,我进去查探情况!”说着一只脚便迈入那血气之中。
那山河鼎出现一丝波动,无名的声音又是急匆匆的传来:“擅入者,杀无赦!”
塔山见状心道这位师弟果真不是凡人,竟能想到以“气凝八方”化作领域之类的东西,帮助自己察觉到远在数里之外的动静!
李蝉衣听到无名的声音再度冰冷的传来,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师兄,是我蝉衣啊!”
想必是这东西只能帮助自己查探到那丝动静,却无法辨别来人,无名听到那有些哽咽的喊声,不敢有丝毫停顿,连忙说道:“蝉衣,退去吧!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你千万莫要再向前了!”
李蝉衣听到那声音中似有一丝祈求,赶忙将身子再度撤回,看了看也是一脸无措的塔山,冲着里面的无名喊道:“师兄,我哪儿都不去,就在此处等着你!”
塔山突然猛的拍了下脑门,叹了一口气说道:“晚了,我们已经错过了二十天的期限,只怕现在再出去早已尘埃落定,说不定院长已经带队出发了!”说完摇头晃脑,十分懊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了一声:“看来短时间内我也别无他事,只得也先留在此处养养伤势了,蝉衣师妹不会介意吧!”
李蝉衣见状,也未曾点破塔山的好意,深深一躬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蝉衣谢过师兄了!”
塔山打了个哈哈,摆了摆手看着那无比庞大的山河鼎皱了皱眉毛不再说话!
“如此庞大的血气,便是我见师弟肉身不凡,只怕如此维持这鼎身,师弟体内血气必然是消耗一空,这般伤害身体,亏空血气,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塔山心中暗暗沉思,却是不敢将此事告诉李蝉衣,好在她经验不多,不知如此庞大的血气释放对此时的无名意味着什么,否则只怕自己和无名师弟到时皆要为难!
渐渐入夜,李蝉衣跳上一棵大树的树梢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似乎有些暗淡,让它周围的群星反而更加璀璨起来!李蝉衣心中此时好乱,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它未曾想过去改变吗……
塔山偷偷瞄了李蝉衣一眼,见她有些出神,连忙拿出一张白纸写道:“无名师弟,里面是什么情况?”
写完之后,见李蝉衣仍未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将那张白纸轻轻的握成一团,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内!
余光自始至终盯着李蝉衣的动静,将手按在地上轻轻的躺了下去,片刻那只按在地上的手臂的衣袖中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在不断移动,片刻便来到塔山的袖口处!
塔山见李蝉衣仍是怔怔的看着天空,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地面,只见袖口处有一只火红的甲虫突然从塔山袖口跳落在地面上!
“嘶嘶~”!
塔山暗道:“糟糕!”原来那甲虫名叫“山焱火灵”,乃是喜爱在火山中生长存活的一种生物,自从塔山化作人形,那东西仿佛也有了一丝灵性,塔山见状,便将这些山焱火灵养在自己体内!奈何这小家伙常年生活在火山中,全身皆是高温,落在地上居然险些将地上的枯叶烫燃,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
李蝉衣不巧的听到,转过头来看向塔山!塔山连忙趴在地上,盖住那山焱火灵,冲着李蝉衣讪讪一笑:“蝉衣师妹,怎么了?”
李蝉衣此可哪有心情开玩笑,看着那勉强挤出来的笑脸也不知作何感想:“没什么!”
“那我先睡一会!”塔山不等李蝉衣回话,便转过身去当真是睡了起来!
转过身去塔山顿时后悔了:“这下连余光也看不到师妹的动静,小家伙,你说你该是爬出去还是继续躲一会!”
身子下的小甲虫仿佛看出了塔山的烦恼一般,前爪挠了挠米粒般大小的小脑袋,人性化的摊开两只小脚!
塔山眯着眼见状,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翻身自然一些又转过身去!见李蝉衣并未注意到自己,压在身子下的手指轻轻示意,那只山焱火灵这次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无名那血气罩子虽然一直再帮他探查来往的体型较大的生物,但这些爬虫之类的小型生物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塔山见那只山焱火灵慢悠悠的在地上爬着,不免又是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这小子回来,自己便要好好的说教说教这群整日住在自己体内白吃白喝的一族,真该锻炼锻炼了!照老兄你这么爬,怕是天亮了才能回来!
那山焱火灵仿佛知道了塔山的想法,突然停了下来!塔山见状,脸都黑了心道:“好!你们都是大爷行了吧!”
山焱火灵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白纸,又指了指树上的李蝉衣,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向前慢悠悠的爬行!
塔山看了看小家伙的动作,知道它的意思是李蝉衣就在不远处,自己身上还背着纸张,若是动作大了,惊动李蝉衣不说,万一将白纸点着了你就哭吧!
看着那山焱火灵大爷一般的步伐,塔山哪里还敢再有怨言:“老兄,全靠你了!”
那只山焱火灵终于慢悠悠的来到一颗大树背面,看到此处再无李蝉衣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纸张取下来,叼起一根较为湿润的木棍将那张纸串起,这才张开翅膀,突然飞了起来……
李蝉衣突然看到远处一道淡淡火光掠过,“嗯?”转头看去!
塔山好似突然醒了过来,恰巧也看到那一道火光一般惊奇的说道:“萤火虫?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