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失去缰绳束缚的野马,双手失控,力道十足十的重。
虽然自己也被打了,甚至还是伤的最重的一个,但是十一不悲反喜,这些人原本是歧视她,这次过后便开始忌惮她。
她不需要同伴,从小,这种存在即是奢望,她不配,别人也不配。
食物日益递减,能分到的就少了,这种局面也只维持了几日,救赎他们的神祗少年问他们:“是否下定决心要留下?”
所有的孩子,无一例外,都留下来,见状,他无情的补充一句:“往后身首异处也不后悔?”
“那个……那我们可以走吗?”有几个动摇了,他们宁愿当乞丐也不要早夭,少年对这样的局面并不意外,不会强迫他们留下来。
当然,走的是少数,十一和其他孩子选择留下来。
……离开北微城,赶了好些天的路,他们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新鲜感过后,有些已经开始恐慌了。
面对新来者,那里的孩子对他们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就像十一从前害怕的恶犬,比之更为凶悍,虎狼一般。
“新来的?”忽的,背后有声音响起,凉凉的,伴着几分嘲弄?她回身,是一个年龄比她稍大的女孩。
只不过,不同于这里的其他孩子,女孩虽然未着绸缎,但身上的衣裳至少干净、整洁,袖角还绣了朵姜汁色的花,针脚细密。
她转身的瞬间,女孩惊了一下,随后唇畔弯弯,巧笑倩兮,看得十一傻眼。
明明是很素净的装束,依然忽视不了那张面孔的明艳,宛若那嫣红的扶桑花。
那女孩突然呼吸一滞,凑近了看她,十一往后退却几步,她步步逼近。
“我喜欢你。”女孩启唇微笑:“希望你可以活得久一些。”
话出,令十一脚底生寒。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十一以戒备的眼神注视她,女孩在她的注视下往校场外走,只留背影。
她渐渐明白那一天少年所言非虚,这里是时刻都在为生存争夺的猎场,饿死的被饿死,打死的被打死,每日都有人前来收尸。
这里的孩子都很厉害,她连食物都抢不到,挨饿的感觉让她又忆起曾经,她不要!
她倚在校场的石柱边,食不果腹,快饿晕了。冬阳有着它独有的魅力,格外令人向往。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倦意便深浓了。
她浅寐时,阳光被挡住了,身上倒映着一大片阴影,十一觉得有些冷,睁眼看,最先看见半张饼和一只手。
“吃饱了才有力气。”
生了冻疮的手微微发抖,她失措的望上去,是个少年。
“给……我的?”十一狐疑地问,打量着他,沈铭迁点头,将东西塞进她手心。
她的手很小,捏成拳头的话他都可以一只手包住,个子也小巧,估计是长期挨饿的。
目光错落间,她透过沈铭迁腰际余留的空隙,望透冬阳,得见一角衣袂,沐浴在熹微天光中。
沈铭迁坐到她身侧,她并没有像众多孤孩一样狼吞虎咽,反而慢慢的撕扯着吃掉。
当然了,她怕她没有下一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