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更确定了一件事。
陆朝阳浑身恢复懒散的模样,剥开糖纸,把纯白的奶块放进嘴里,糖味在嘴里化开,甜到心尖上去了。
……
许慎停在一家店门口,看了眼头顶上的鎏金大字——一品锅老字号
听祁天章说是一家火锅店。
许慎踏进门,一眼就看见了斜靠在柜台边上的青袍男人,那边的男人似乎也看见了进门的客人。
“跟我来吧,你的同学开了包间。”周无走在前面为许慎带路,两人无言,可能是看气氛太沉闷,周无开口笑道:“听你同学说今天是你生日。”
“嗯。”许慎点头。表情平淡,似乎也没觉得不对,可能是祁天章说了在这里办生日会,老板知道也无可厚非。
“那祝你生日快乐。”
周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许慎浅浅勾起笑:“谢谢。”
周无往后瞥了一眼,又把头转回去,心里嘀咕道,原来这家伙会笑的啊。
从他进来,周无就觉得这孩子太冷了,不是表情冷,而是心里传来的冷淡,和那丫头挺像的。
两人走到走廊最尽头那间,周无站在门口打开门,稍微弯了弯腰。
“玩得开心。”
然后转身走了。
青色的衣袍无风自动,微微飘起,而仔细看去,周无身上那隐隐约约的长条似乎更模糊了,而周无的身体似乎更凝实了点。
……
木匠店很老旧,虽然老木匠经常刷漆,但大雪天多,墙上的漆掉的也快,黄一块白一块的。
“小朋友,又来崔工啦?”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坐在木凳上,认真雕刻手里的木桩,虽然在和陆朝阳说话,但老爷爷的视线仍然专注在手上
“嗯,来看看小朋友和她好朋友。”
“在那里摆着。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老爷爷终于抬了头,指了指旁边立着的展柜,陆朝阳顺着看过去,陈旧复古的展柜上摆满了木雕,而神似陆朝阳的木雕正摆在最高一层的角落边,她旁边还摆着一个披着头发,穿着制服的小姑娘。
“还差上色。上完色需要放置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老爷爷笑道,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小朋友,着急了?”
陆朝阳朝老爷爷笑笑:“没有,那我明早来拿。”
“好。那小朋友随便看看吧,除了最高层,其余都是完成了的模板。”
陆朝阳应了声,视线扫过这些活灵活现的木雕,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木雕上,深褐色眼眸,眼尾有颗泪痣,一张小脸上很严肃,穿着黑色大衣,黑色长裤,绣夸着一个背包,甚至精细到握着背包带的大拇指上的痣都看得见。
陆朝阳指了指这个木雕,转头问老爷爷,“陈爷爷,这个挺好看的。”老爷爷姓陈。
陈爷爷没听出话语中轻微的试探,回忆了下这个木雕的来历。
“好像是几个小孩为了送给朋友生日礼物准备的,是一套呢。”
那个木雕旁果然还摆放着四个男生的木雕。
“挺有心的。”陆朝阳抿唇微笑,今天是收银员的生日吗?那在老周店里办生日会的也是他们了。
陆朝阳收回思绪,观摩了一会儿陈爷爷雕刻,然后安静的离开了。
离开木匠店,陆朝阳准备回家,陆总设了十点钟的门禁,超时就睡大街上,这是陆家一贯作风。
时间走到八点整,此时的天色暗沉,雪下得很小,平常的青河路不会安静成这样,最近因为外来者增加,似乎青河路的众人都达成一致,闭门不出。
这个冬天除了特别冷外,似乎有别的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了……
走在略有些寂静的可怕的街道上,她想起上个星期才收拾了一伙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外来者。
不是她挑衅,而是那伙人叫嚣着她的名字找上门的,送上门的便宜,陆朝阳怎么会错过呢,于是莽锤了他们一顿,送了他们一张医院豪华一日游的限定劵。
不过现在想想,那伙人可能只是试水的,毕竟那莫名其妙落下来的盆栽绝对不是自然力造成的。
她暂时想不到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会对她动手。
青河路的小巷子多,又深又长。
路过一条巷子时,陆朝阳随意往里瞥了一眼,就看见几个身强体壮的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背对着她,那浑身散发的“我就是黑社会的”气息,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陆朝阳只是停顿了那么几秒,就要往前走,并不想解锁今日份的打架。
结果一个人似乎是从地上看到了巷口处的人影,迅速转过身来,狠厉的视线锁定住陆朝阳。
“老大,有人。”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转过头,一身凶悍的气息萦绕在空旷的巷子里。
男人大概有一米九,脸上有一条从额角划至下颚的长疤,明明是大冬天,那人却只穿了一件背心,裸露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手臂上横着许多伤痕,有新有旧,有的新肉往外翻,看着格外瘆人,尤其那双鹰一样的眸子正死死盯着陆朝阳。
除了刀疤纳闷,还有三个年轻一点的男人一脸阴翳的看着她,面上透露出些许不屑,似乎已经想到了陆朝阳的下场,三人组双手抱胸的看着陆朝阳。
陆朝阳没看那三个人,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刀疤男人,跟上星期遇上的那伙人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这次有点难搞啊,不见血是过不去了。
陆朝阳舌尖抵住上颚,神色懒散,唯有一双眼眸透露出一丝警惕和跃跃欲试。
似乎是被陆朝阳的表情激怒了,那刀疤男人一个健步冲过来,带着猛烈的爆发力的掌风,直直袭上陆朝阳的命门。
……
大概十几分钟后。
三人组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上,双腿止不住地颤抖,顾不得满脸的血污,三人抱成团缩到墙上,死死的贴着。
而那个刀疤男人浑身浴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脸上被打得看不清五官,满嘴的牙齿,鲜血顺着张开的嘴巴流淌下来,胸膛上似乎凹了一点下去,投过单薄的背心,似乎可以看见满是淤青肿胀的胸膛,接下来是起伏很大很急的胸腹,双腿蜷缩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被挑断的脚筋鲜血淋漓,看着格外瘆人。
而刀疤男人面前站着的女生只有外套上沾着血,裤腿上有些血迹,其他地方干净一尘不染,女生静静了站了一会儿,蹲下身,甩了甩发麻,虎口裂开的手,眼神瞥向不远处的摄像头,唇角微微翘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口腔中的血顺着喉咙滚下去,有些苦。
陆朝阳的嘴角泛着青紫,极力忍住疼得没有知觉的嘴唇,在刀疤男人耳边吐出恶劣的嘲讽“这里的摄像头是坏的,你可能会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就像你们当初对待那个男孩一样。
男人的耳朵动了动,但仍然没有反应,应该是疼得说不出话。
至于该问的,不该问的,都不需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