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个死老头，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跑了我跟你讲！”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青年捂着自己的屁股埋怨着面前的白发苍苍的老头。
少年名叫杨凌，长的那是剑眉星目，臭美的自称村里一枝花，天天随着老不正经的师傅东奔西跑的，学得一身本领，可面对眼前的老头，那是一阵头疼。
这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老头听到杨凌的抱怨，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养你这么大，是叫你去陈嫂家扒墙偷看的嘛？啊，你跟谁学的一身臭脾气，气死我了你，今天你看我不打死你！”
杨凌鬼精的瞟了一眼门外：“老头，陈嫂……”
“陈嫂怎么了？啊？有亏待过你吗？看你一天天的，还看别人洗澡，你害不害臊啊你，尽丢我的老脸。”师傅两手一插，骂得更欢了。
“老头，陈嫂走了……”
师傅往门外那么一探头：“走了？啥时候走的？”
杨凌白眼一翻：“就你骂的撒欢的时候走的。”
这老头拍了拍胸脯，顺了口气：“哎呦我去，这娘们好凶啊，差点没挺过来，不就是看她洗……”
“算了算了，跟我到家里来……”挖了挖鼻孔，一招手，示意着杨凌进了家门。
挖鼻孔的手往桌棱上一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上的一个红布包：“这就是N市二中校长给我送来的，算了算，你历练的日子也到了吧？”
杨凌挠了挠头：“是啊，昨天刚满十七，不对啊，历练的规矩不是要到十八岁满才去的嘛？”
老头手顿了一顿，摸了摸红布包：“这次你的情况不同啊，你不是早都想出去了吗，师傅老了，也该休息一阵子了，不可能天天和你这精力旺盛的瞎闹腾。”
“十七岁了，跟在我身边也是有了十七年了，日子真快啊……”
杨凌倒是一脸懵：“师傅，你不会是想撵我走，想一个人独吞陈嫂的美色吧？”
“你放屁！”
一个爆栗就打在了杨凌头上：“老子有你想的那么不正经吗！”
杨凌捂着脑门：“那谁知道……”
貌似想到了什么：“师傅，好师傅！我下山，是不是该给一些盘缠啊，嘿嘿嘿！”
“我跟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赚的钱也不少吧，没次都给我五毛，最多的也只有一块，你不是说，留着给我娶媳妇的嘛。”
师傅阴险一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想咋整啊？”
杨凌一脸不信的看了看老头：“不会吧，你打算叫我去大城市讨饭啊？”
师傅洋洋得意的挖了挖鼻孔：“要钱啊？自己挣呗。”
杨凌一言不发，装作一脸郁闷的神色，拿着红布包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师傅啊师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钱藏哪啦啊？嘿嘿。”
老头一脸不解的望了望杨凌的房门：“这次怎么学乖了，算了，我嘚准备准备。”
转身进了房间。
夜色很快蔓延了小村庄，月亮爬上枝头，今夜奇怪的没有鸟叫，村子里透露着紧张。
撬柜门的声音窸窣，惊醒了角落的老鼠。
“老头子，这次被我阴了吧，嘿嘿，老子天一亮就走，看你能奈我何！加油干，继续继续！”杨凌此刻夜黑月风高，干得那是热火朝天，丝毫不管脑门上的汉，只为了明天的盘缠。
忙活了一夜，没敢开灯的杨凌也不知道自己的包里装了多少，借着晨光一望：“娘的，这么多，摆明了是个大富豪嘛，还给老子天天装穷，嘿嘿，全拿走，让你底裤都没得穿。”
看了看手中师傅视若珍宝的碟子：“这东西怎么办呢，总不可能都带在身上吧，算了，藏起来。”
伴随着欢快的脚步声，一步步踏出了养育他十七年的村子。
“等我挣大钱了，再来你这老东西面前炫耀。”
“可这老头这么急的想我走是干嘛呢，不会是想和陈嫂来一段儿夕阳红吧。”
“管他呢，大城市去咯。”
望了望在村子外环绕的群山，算了，哥要去大城市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跟那些老朋友打声招呼吧。
来到墓碑前，随着一路上来，露水打湿了衣襟，但是杨凌却如沐春光，那是笑容满面，毕竟要摆脱困着自己十七年的村子了嘛。
手扶着旁边的墓碑：“大家伙不能出来，跟你们在这说一声，我也不一个个的说了，就在这全说了哈，我呢，是要去大城市历练了，得去赚大钱，嘿嘿，老朋友们估计好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哈，不用想我，等我赚了大钱啊，各个安排上童男童女哈，就此别过，无需远送！”
“走咯！”
一声声回音惊起了山林中的鸟儿们：“去大城市里咯，听说大城市的姑娘特别漂亮，不知道有没有陈嫂漂亮……”
随着下山的步伐越走越远，山林间无故挂起一阵阵阴风，远远地送着这看着长大的小祖宗。
是夜，灯火通明，在老头子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都等着老头子的出现，一个个的正襟危坐，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同样没有鸟叫，连狗吠都很少。
“吱呀～”
木门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开门声。
老头相比于昨天的松垮，一脸凝重的看着大家：“大家伙都休息这么久了，也该出山一次了，那东西今晚就要出来，大家伙……”
“跟家里都说好了没有，各自的孩子都说好了吗？”
听到这话的一群人，都是眼眶红红的望着老头：“老杨，放心吧，我们知道该说什么，一切后事都说好了。”
“当家的……”
“当家的！”
……
各自的婆娘都趴在在前面的男人们肩膀上痛哭，但是不敢哭出声，不敢让悲伤的气氛惊醒了怀中的孩子。
“我们别无选择，婆娘，我们嘚上，这是我们的村子，万万不能让那东西给……给……”
“当家的，我懂，我懂！你再看一眼孩子吧，你看，他睡的多甜啊……”
悲伤的气氛不止于村子里，在村子外的群山上，也演绎着这样的桥段。
“爹，你要去哪？要不你陪我去玩吧，凌哥走了，没人陪我玩了……”
一个老鬼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凶恶，只剩下眉宇间，作为父亲的慈祥和仁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