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儿跟随傲娇郡王前往六扇门,问道:“按照规矩,我是不是要先拜见郑总捕头?”
柏云开倨傲地牵着缰绳:“你是我带来的人,不需要守繁文缛节。”
沐九儿瞥了他一眼:“万一日后我被刁难可怎么办?”
柏云开说道:“郑雄与吴青云沆瀣一气,视我为眼中钉,但凡是我的手下,他们必然会有所为难,主动去拜见反而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沐九儿感觉被他骗入了陷阱:“还以为柏大捕头有多了不起呢,原来过得是明枪不好躲、暗箭也难防的日子,竟将我也拉入了火坑之中。”
柏云开传授经验之谈:“对付热衷兴风作浪的小人,就要善用伪装大法,让对方摸不透你的脾气,不敢妄为,我认为你颇有此天分,小小年纪时就有多副面孔,时而呆萌可爱,时而精明算计,时而乖巧温顺,时而霸道凶悍,多重人格无缝切换,对方定然无所适从。”
沐九儿噘嘴吐槽道:“也不知道此番前来是做捕快还是做戏子。”
柏云开斜眼上下打量着她,故作嫌弃道:“以你的姿色与身段,远不配做戏子,演川剧变脸还差不多。”
六扇门正中大殿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各有两扇门,共为六扇,衙门名字便得于此,沐九儿曾因送公文案卷而来过一次,不过仅在偏殿处看了看热闹,此番首次见识内景,排场果然非凡,特别是郡王办公之所,简直比十个县太爷都阔气,踏入门便见一精雕细琢的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屏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质感如玉似缎,光泽深邃古朴,单单这件至少可以在京城闹市换一间铺子,真真是贵胄奢靡之风,难怪昔日傲娇郡王对罗浮山的房屋与摆设百般嫌弃。
这时一个名贵的定窑黑釉茶碗递上,沐九儿四下张望无人,难以置信问:“这是…是给我的吗?”
成材微微躬身恭敬道:“沐捕快,请用茶。”
“使不得使不得,真正折煞我了,大哥怎么称呼?”,沐九儿急忙推辞,记得此人之前一直陪在郡王身边,应为他的心腹。
成材自我介绍道:“我名叫成材,是恒远将军门下弟子,入六扇门已三年。”
沐九儿行礼道:“我初来乍到,还需劳烦成大哥多照应。”
成材自觉当不起:“沐捕快是郡王极看重的人,有事尽管差遣。”
柏云开悠悠然品着茶:“成材与我共学剑法多年,情如亲兄弟,你们之间不必客气。”
“都入秋了,天竟然还如此热,整整忙了一上午,真是又累又渴”,楚若男人未到声先到,径自接过成材手中的茶碗,一口气饮尽,见娃娃脸已至,笑眯眯地摊开手说道:“成大哥,五两!”
成材苦着脸,不情不愿地解开钱袋,委屈的表情与他魁梧的身材极为不符。
柏云开望着大大咧咧坐下、得意地抛银子玩的魔女,微微蹙眉道:“不要这般没规矩,也不许再戏弄成材。”
楚若男只得起身,不过站的并不似身旁两人那般规矩:“在樾县时我就猜九儿姑娘定会入六扇门,成大哥偏就不信,还与我打赌,只能说他的眼力和运气都不大好。”
柏云开拿起案几上的两份公文翻看:“不再玩笑,讲正事。”
楚若男收敛玩世不恭之态,说道:“我又带人将西城门外的树林重新搜查一遍,在隐秘山洞中发现了密道出入口,未免打草惊蛇,并没有进去查看。”
柏云开沉思片刻:“我要见土夫子,你尽快安排。”
土夫子是黑市十大奇人之一,实乃摸金行家,亦通密道机窍,沐九儿细细思量,认为此计谋甚妙,可借盗墓的幌子暗中探查密道详情。
成材呈报道:“厉虎已被重新押入天牢,看守均是我安排的可信之人,郑总捕头与吴捕头已提审过一次,他依旧不开口,鹤娘子与另一名同党也未交代实情,而且都突发疾病,不知是否为耍诈伪装,大夫也无定论,其余没有发现异常。”
听他语气轻描淡写,柏云开料想病症应不重:“厉虎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先将他丢入水牢关上三日”,又微微抬手示意娃沐九儿:“你与我去瞧瞧鹤娘子他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楚若男笑问娃娃脸:“听说你得了一柄御赐的九星日月剑,为何不随身佩戴?”
如此赏赐确实受之有愧,沐九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擅长使用重剑,就暂交由家人保管。”
楚若男故意酸溜溜地说道:“我和成大哥的剑术都不错,却未得如此荣耀,怪就怪某些人重色轻友。”
柏云开从后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用命令的口吻道:“少说话、多做事,不然连你手中的那柄剑都没收!”
“小爷我单靠鞭子足以立足江湖”,楚若男本是豪气万丈的模样,余光见意中人前来,即刻化身小鸟依人模样,两片桃红飞上面颊:“顾大哥,我这去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再给我打壶酒还差不多”,顾长风踉踉跄跄而来,懒依门框道:“吴青云派来的尾巴烦得很,安安静静跟着倒也罢了,非得絮叨啰嗦,打扰我喝酒的心情。”
楚若男摩拳擦掌、气势汹汹:“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非得让他们尝尝小爷赤霄无常鞭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