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什么系统不系统的问题,回到之前的话题。
在油灯升级之后送给了徐致礼一滴灯油。
这不是之前那种盛放在装油的碟子里,在他需要的时候用来消耗燃烧的状态。
而是直接作用在徐致礼的肉身上,给他做了一次全方位的马杀鸡,让他也终于尝到了肉身强化的滋味。
如果说之前的徐致礼肉体力量还属于人的范围,那么现在的他就相当于一头驴。
恩,这只是指他的力量,跟别的无关。
想到这,徐致礼就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叹。
早知道如此,在高卢共和国的三年时间里,他哪还会打酱油做什么辅助。
这是浪费了多少好燃料?全都让该死的弗洛朗给糟蹋了。
要是给他烧了,恐怕灯油都从淡琥珀色变成深褐色了吧?
徐致礼按捺住想要向弗洛朗勒索赔偿想法,将信纸铺在桌面,提笔写下一串高卢文字:
“亲爱的蒂芙妮还有弗洛朗
请先收下我对你们的思念。
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我回到祖国的第四个月,希望你们能够喜欢我和家人给您们准备的礼物,再次真挚的希望你们能够来到诸夏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我这就将回国后的经历讲述给你们听。
……
以上便是我这段时间的经历。
就算远在大陆的两端,此时的我也能听到弗洛朗你会说出‘贪婪就是原罪’的话语,但我知道你心中的感慨并不会少于我。
……
信中附上我抄录的一些东方异类的资料,相信你们一定会感谢我为此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我希望得到一个拥抱作为谢礼。
替我向可爱的艾莎小姐问好,我为她记录了几道诸夏菜肴的制作方法作为礼物,请代我转交。
你们的朋友致礼·徐”
收好信笺,徐致礼半躺在床上,翻开《是闻杂录》将思绪沉浸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文字当中。
这是邓汝财按照长青的遗愿转交给他的临别礼物,一本记录世间异人异类的异志笔记。
记录者是陈朝初年的一位僧人,在被长青得到之前被人当做聊斋故事一类小说的收藏。
可是在长青徐致礼这一类人手中,却相当于是修行界的初级百科全书。
长青将这本书送给他,对他这个东方修行界的萌新来说是不亚于雪中送炭的举动,这让徐致礼心里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
三天后长青师徒两人下葬,就葬在原先桃树所在的那片空地。村民填平了桃树根部烧尽所留下的坑洞,准备在上面立起一块记录长青师徒生平的石碑。
徐致礼告别了邓汝财回到燕城,随行的还有一箱子藏书。
邓汝财要还俗,道观会有一段时间没有道人入驻。
观中的一部分财物被邓汝财分给东子和李汝成家人,长青收藏的三教经典和各类书册也被他托付徐致礼捐赠燕城图书馆。
代步的是村老安排的驴车,赶车的还是徐致礼的熟人,就是那个在道观前被徐致礼拦下问话的村民。
或许是被徐致礼威胁过的关系,对方一路上沉着脸,到了图书馆门口将车一停,抄着手也不帮忙。
徐致礼下了车点头向村民道了谢,一手行李一手木箱上了台阶,看的他惊掉了一地眼球。
本来徐致礼就坚持锻炼力气不小,如今被灯油洗练过一遍后,别说几十斤的箱子,就是那头拉车的骡子也能扛起来走两步。
刚走进图书馆大门,就看见那位胡子拉碴的咸鱼管理员坐在柜台里慢条斯理翻着书。
如果换上一张躺椅,再多一个泡咖啡的僵尸小妹,简直就是徐致礼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中主角的翻版。
“来啦?”管理员放下书,那自来熟的语气像是游子回家见到老爹的场景。
“长青道长仙去了。”徐致礼嘴角一抽,点了点头说道。
“长青道长是谁?他仙去了关我什么事?”管理员看着徐致礼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三垣观的主持道长,您让我去他那里请教的。”
“那个贪财的老道啊,不认识。”管理员想了想,又盯着徐致礼端详了一会,才懒洋洋地说道:“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看了几天道经看不懂的年轻人?你跑过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个?”
“不是,”如果对方换一个职业,徐致礼都想把手上的木箱砸对方脑袋上。
刚才你那么熟悉的语气,合着都不知道我是谁?
告诉你别人死讯的时候,就算不认识,你就不能假装严肃一点?
徐致礼按下心里的骂人的话,将箱子放在地上,说道:“道长的徒弟托我把这些书捐赠给贵馆。”
管理员皱着眉,盯着木箱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然后在桌子上翻找出一张表格,“先填个表。”
说完往后面一缩,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满脸的生无可恋。
做完手续,将装书的木箱交给管理员以后,徐致礼也不愿意多待,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回了外公居住的小洋楼。
跟外公说了老道长意外去世自己多留了几天的原因。
外公不信僧道,徐致礼也不怕他去打听具体的经过,然后就听着外公巴拉巴拉给他八卦离开几天燕城里面发生的趣事。
说是前段时间有一位县议员的公子生了怪病,中西大夫来了不少都不见起色,那位议员也是没办法就在几家报社刊登了求医的广告。
还别说,广告登出不久就来了不少奇人异士,行脚大夫、卜士卦师、北边的神婆、西洋的术士……来来去去几十号什么人都有。
结果不是看不出究竟,就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还有几个装神弄鬼的被丢进了警备局的大牢。
几天前来了个穿着黑袍皮肤黝黑的南洋人,自称是来自千佛国的法师,说是自己见过并治好过相同症状的病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专程赶来燕城给公子治病的。
结果刚被请进大门就叫警备局的警员堵个正着,反抗之下被乱枪打死。
“你猜怎么回事?”胡哲彦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说道:“原来白云寺的主持和尚早就看出那位公子是被人下了蛊毒,跟议员商量好了以后就一直拖在那,等着下毒的人上钩呢。那些医生大夫也是真没用,学了几十年的医术还比不过一个老和尚,祖师爷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那位公子的毒治好了?”徐致礼问道。
“是那个和尚给治好的,据说当天就能下床行走自如。”胡哲彦说道。
“知不知道那个千佛国的法师为什么会这么做?”徐致礼再问。
“谁知道呢,东旭的外侄也只知道那个南洋人的目标其实是议员本人,只是找不到动手的机会才盯上他的公子借此接近他。只是没有抓到活人,也就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警备局这几天一直在查那人的线索,看能不能找出同伙。”
东旭是胡彦晢的好友,全名叫做朱照,东旭是他的字。他的外侄子是燕城县警备局的督查,因此对警备局中的事知道不少,从他口中说出的内容也算是可信。
胡彦晢话题一转又说起老和尚口中的蛊毒,在他眼中所谓的蛊不过就是一些带有毒性的虫子,根本没有民间传说那么神奇。
只不过是古时候出行困难,人们也因此所知有限,对于南方密林里那些不了解的毒虫猛兽产生了一种夸张的认识。
再加上信奉巫蛊的迷信思想,因此才给蛊这种东西披上了神秘的外衣。
徐致礼是亲眼见过,并参与干掉了不少神秘玩意儿,他可不会认为流传了几百上千年的蛊毒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只不过据他所知千佛国那边不是盛行降头一类的巫术吗?怎么会和蛊扯上关系?
他对那位议员公子的遭遇充满了兴趣,可惜这事自己参与不进去,所以在听完外公的讲述后便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至于又一位疑似高人的老和尚?
刚找完道士又去找和尚,让外公以为自己想出家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