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产品定价方面和销售业绩的资料，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季老眯着眼睛没有说什么，两只手交叠在竹杖上品味着季凉北的话语，倒是一旁的琴姨开了口，“我还听说，南小姐很凑巧地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也是巧合？！”
男子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翳，右手来回在左袖袖扣上浮动，两只眼睛仄逼着琴姨。
菲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南小姐只是……”
“你闭嘴！我问你了吗？！”
凌哲被一声厉喝，扭头看看三人，悻悻地站到一边。
“琴姨，我叫您一声姨是尊重您，这是季家的家务事儿，就算你在季家待了这么多年了，你，至少也不能管我们季家生意上的事儿吧？！”
“你……”
女人气结，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季凉北。
但是对方脸色平静，手指还是矜贵地徘徊在袖口之上。
季老坐再两人之间，一直没有言语。
视线在季凉北的身上盘旋，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毛孩儿了，浑身上下都有着智慧和冷静的气息。
“爷爷，你想知道吗？！”
季老意味深长地盯了季凉北一眼，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拍了几下手中的竹杖，转身离开。
“二爷，您看，这个新闻……”
“按我说的做。”
男子转身，重新将自己的眼神融入到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手机上的屏幕停留在那两个人想吻的画面，骨节分明的大掌使力，将两个人紧紧地捏在手中。
大楼对面的LED广告牌屏幕上面，滚动播放着南堇歌代言的首饰广告，画面中的人儿穿着一袭鱼尾服，长发柔顺，转头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露出手上的戒指。
美艳耀目。
手指一松，手机坠落在地。
“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北城郊区的一座小山上，二爷。”
“下去备车。”
*
南堇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刚刚将双眼合上，眼前全是小九的笑颜。
小九。秦天和她，他们三个人，曾经是银狐的铁三角。
可以任意搭配完成任务，完成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从今以后，算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将手指抠进被单之上，画着圆圈拿出枕头下的护身符，她已经习惯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就像是一个心理安慰一样。
所以，那个少年的丢失了之后，她再次买了一个，一个新的，没有那么精致，就是地摊货的感觉。
她心里有一个最好的了，其他的，再怎么精美，也只是地摊货的感觉。
门外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南堇歌警觉地起了身，微微靠在门口，将门露出一条缝。
他们是寄居在别人家的，南堇歌一个人在一座相对独立的农户家。
隔着门缝，她清楚地看到了门外的男子，倚在月色之下，手中一根烟，面前层层薄烟。
南堇歌将门打开，她正穿着一身奶牛全套的睡衣站在门口，这是在浅水湾的时候，小桀和她一起买的睡衣，她从浅水湾带到了季凉北的家，再到剧组。
和平时的风格不太像，这套睡衣穿在她身上，将她原本曼妙的曲线都遮住了，显得有些蠢萌蠢萌的。
男子似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蓦然转过头，正巧对上南堇歌星辰般的双眼，两人眼神相撞，眉心颤了颤，眼神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来了？！，
语气之中并没有惊讶，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南堇歌将自己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巧合的是，季凉北出奇地配合，所以这段路走得顺风顺水。
上次见面，还是小九出事儿后，在季凉北的住处。
“不想我的吗？！”
男子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去，纤长的手指弧度优雅，但是转过脸的时候，却是一股痞子的味道。
雅痞，这两种特性在男子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南堇歌白了他一眼，答案显而易见。
手掌一收，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季凉北的身子站到了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了不到十公分，只有一个鼻子的宽度。
一个在室内，一个在门外。
“你想干什么？！”
南堇歌放下手掌转身，任凭男子将身子挤了进来。
身后的人一把扯起她的睡衣，“你这套衣服哪来的？！”
没有一点儿偶像包袱的睡衣！
“你管我！”
“真丑！”
男子嫌弃地将手中提起的那一小小一角一扔。
南堇歌一屁股坐在床上，肚子上那块肉色的起了褶皱，将女孩儿清冷的气质又软化了几分。女子撇了撇嘴，将头转向一边，
“这是奶牛好吗？！直男癌！”
“那我可以挤奶吗？！”男子屈身坐下，将头靠在南堇歌的肩头。
南堇歌脸色一变，正准备隔开两人距离的时候，季凉北伸出左手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
两唇相抵。
南堇歌将双手放到季凉北的肩头，将她的身子往后推。
可是身体就像是被一只铁锁包裹着，男子的两只手臂紧紧地圈住她，快要将她整个挤进胸腔。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南堇歌已经感受不到这是一个亲亲了，更准确的形容是，他在啃。
没有任何的爱意交流，只是占有欲和归属感汹涌澎湃的后果。
南堇歌的身子被季凉北放倒，小腹上有手指间尖端微凉的触感。
女孩儿双眸放大，手臂伸到男子的腰腹处，向上一折，将季凉北整个人翻腾了过去。
季凉北躲闪不及，直接被南堇歌摆在了床上。
“你拍戏的时候对你的男主角也是这样的吗？！”
女孩儿下手不轻，他的手臂关节处，隐隐发痛。
“谁叫你的手不规矩！季凉北，你身上还背了一条命！”
别以为，会放过他！
“南堇歌，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我在一角的男子迅速上前钳制住南堇歌的四肢，用力将她翻倒。
栗色的头发披洒成一道瀑布，与白色的床单，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季凉北的眼神发木，头不自觉地吻在了南堇歌的额头之上。
女孩儿呆呆地任由男子动作，温润的感觉一直延续到鼻端，南堇歌身子一颤，身下一股热流涌动，表情带着一点尴尬的微红。
“季凉北，你放开！”
“怎么了？！”
男子的声音透着喑哑，有点儿不满地盯着女子。
凉淡剑眉挑起一个难耐的弧度，盯着南堇歌的视线像是饿狼看到羊羔一般。
这个眼神，南堇歌后背发麻。
小九第一次执行献身回来后跟她提起的时候，说那个男子，就是这样的眼神。
她说黑夜之间，她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眼神。
于是，就一直都记在了心间。
南堇歌扭动了一下手腕儿，满脸凄楚地盯着季凉北。
季凉北侧过头，不满地换了一个地方撑着双手。
趁着男子不设防，南堇歌一把将他的推开，站起身来，往角落里面躲。
但是男子反应迅速，将女孩儿的身子一扭，露出背影，“南堇歌，你怎么了？！裤子和床单上都有血！”
“我想爆粗口，季凉北！”
南堇歌扭动着自己的双肩，拼命想要挣脱男子的束缚，
“别动，我看看！”
季凉北抱得更紧了，将南堇歌的身子转过来。
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了，他还很少看到南堇歌这样流血。
血色阴沉，看起来不像是新伤。
“你是真的不懂吗？！”
女子一拳捶在他的肩胛处，面带羞赧地推开他。
退后几步，捂住自己的肚子。
“所以呢……”
“要不要我帮你把生理卫生课上一遍？！”
她没好气地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深色的衣服，铺在床单之上。
季凉北看着她身后的那一块血渍，又不敢上前去查看，心里又始终像是堵着块石头似的，惴惴不安。
拿出手机，输了三个字：女生、血。
网页打开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电击过一般，站在原地。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他上下打量了南堇歌一眼，也只有这个特征，能说明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吧！
他随手点开了一个注意事项，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二爷，你现在这个时辰还要待在这里，是真的想要我留你吗？！”南堇歌跺了跺脚，“这里可只有一张床，地上也是泥土做的，您身子骨要是硬朗的话，可以试试。”
她在下逐客令，男子转身，那一块血迹再次引入他的眼睛。
扣上门，转身回到车中。
不一会儿，南堇歌的门被再次敲响，凌哲抱着一个毛绒绒的中号布偶站在南堇歌的门前，将手中的布偶塞到南堇歌的手中，用看好戏的语气道，“来来来，南小姐，二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晚上抱着它睡，说是能让肚子暖和一点儿。”
女子满脸黑线，看着手上的布偶，转身砸到床角，亏他想得出来。
躺上床的那一刻，还是将布偶捞了起来，硬塞进怀里，用腿压着，嫌弃地闭上双眼。
凌哲回到车中，季凉北正倚在车窗上浅眠着，嘴唇轻启，“叫林静把南堇歌明日的行程表发到我手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