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朦胧风吹落,
烟雨袅袅花未知。
秋季,一个多雨的季节,既不炎热,又不显得冰冷。
雨,还在下……
池塘边,金色的鱼儿躲在荷花底下,时不时钻出水面,跳一圈又掉了下去,仿佛水底已经满足不了它们,想抬头看看这片天空。
“嘀嗒嘀嗒……”
周围房屋顶上细雨积少成多,顺着屋顶滑落下来,
在房屋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十九岁的模样,腰间挂着一把青色的三尺长剑,手里拿着一壶酒,坐在池塘边,时不时抬起手喝一口。
少年容貌俊秀,头发被他随意的扎起来,眼神中一片无神,盯着池塘里荷花底下的鱼,哪怕酒壶递到嘴边,少年眼睛也没有丝毫移动。
明明没有打伞,细雨却如同有灵性一样,灵活的避开了少年所在的位置。
池塘,是少年的,里面的荷花、鱼,也是他养的,平时闲着没事,少年都会到这里来,喝完一壶酒。
“师兄,该回去了,师父等你吃饭。”
少年正把酒壶递到嘴边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仰头喝了起来,眼睛继续盯着池塘里,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向了荷花。
这道声音主人,站在少年两米之外,十七八岁,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把目光往下移,原来是一名女子。
女子一袭青衣,如同瀑布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插着几把银簪,特意拉出的两缕发丝迎风飘荡着。
见少年并未回话,女子姣好的面容泛起一道波澜,眉头轻轻皱在一起,却未见对少年的不满,只有满满的无奈。
“季白哥!回去了!”叹了一口气,女子打着伞的手轻轻一颤,嘴里开口道。
她本是个书香世家,从小被灌输了各种礼仪,也成就了他安静、典雅的性格,从十二岁那年便打算叫季白师兄,只是季白,从没应过而已。
“稍后。”
果然,女子话音刚落,季白那道白色身影把酒壶放了下去,眼睛不再那么无神,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女子促立了一下,看见季白没有移动的意思,抖了抖伞上积累的细雨,转身离去。
季白把酒壶里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光,脸上有了一点醉意,他并非千杯不倒,但又格外的喜欢喝酒。
把酒壶收了起来,挂在腰间,用剑撑着地,季白慢慢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细雨。
他喜欢雨,大雨,小雨,不大不小的雨,大雨去喜欢看、听,小雨去喜欢淋。
这和他的身世有关,
在他记事的时候,师父就会他说过,他是捡来的,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他被装进一个盆里面,身体下面按着一张白纸,写着季白二字。
那天晚上,道院的院长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正巧看见了在盆里瑟瑟发抖的婴儿季白,怀着疑惑的心思,院长把他养了起来。
季白天赋很好,甚至在整个道院都是最好的,十二岁入道,十四岁灌顶,也就是在那年,院长给了他一把剑,十六岁他就人剑合一并且修成散源,成为了内门的大师兄。
十八岁,他跨入了第二步,灵虚,修得了灵气,每三个境界是一步,季白用来挡雨的就是灵气。
第一步是通源,包括入道,灌顶,散源,散源的意思就是散掉源气修得灵气,从此便进入第二步,灵虚,灵虚包括灵气,洞幽,化虚,至于往上,还有一步,只不过季白不知道。
如今,十九岁的他,从上一年修得灵气开始,就一直是灵气小成的境界,一点往上的兆头都没见到。
师父对他说过,他修炼进阶太快,所以要沉寂一段时间,修炼其他东西才能进阶,对此,季白也没什么不满意。
整个道院据他所知,除了他师父,他是修为最高的一个,道院虽然修道者多,外门的老师都是修道的,不过只是入道的境界,哪怕内门里面季白的九个师弟,最高的也只是散源而已。
道院是东边最强大的势力,手下庇护着一个国家,齐国。
但季白如果出去的话,他最想去北边,那里有一个叫自称大周王朝的地方,这个势力在他看来很有趣,直接把北边庇护他们的修道者宗门给干掉了。
如他们所说,自己才能庇护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强大的。
但季白不关心这个,他只在意,能把庇护他们的宗门掀翻了,那么这个势力里面的修道者有多厉害?
伸了个懒腰,把腰间青色长剑往前面拿了拿,免得拖到地上,季白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这片池塘。
因为喝了酒,季白的脚步有点凌乱,左一步右一步的,刚刚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一站起来就原形毕露。
道院里见过季白这个大师兄的人都知道,季白是一个酒鬼,每次见到季白的形象都是,一身白衣,腰间一把青色长剑,手里拿着一个酒壶。
这也是世人对季白的印象,每每谈到东边东泫山道院大师兄,都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说他温文尔雅吧,他又爱喝酒,说他为人怪异吧,季白除了喝酒也没有什么其他不好的地方。
……
穿过了一条条小巷,耳边听着悦耳的雨滴声,季白满是醉意的脸上无奈的看着前方无数条巷子。
他又迷路了……
走了十九年这条路,季白都不知道自己迷了多少次路了,每次迷路的地方都几乎一样,偏偏季白就是不记得从哪出去。
“如果我修炼到灵气大成,管你有多少条路,我直接飞着走。”
季白坐在不远处的青石阶上,眼神向往的看着天空。
原本以为到灵气境就能飞起来了,结果到了灵气境季白才发现,要飞起来得灵气够,只有灵气大成的时候才可以。
灵气中期的时候只能悬在空中,并不能飞,哪怕飞也只是能稍微动几米而已。
手下意识的把酒壶抓起来递到嘴边,倒了半天一滴都没有倒出来,季白才想起刚刚一口气全部喝了。
懊悔的把酒壶别在腰间,季白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随便挑了一条路继续走。
可能他回去的时候饭别说吃好了,凉都不知道凉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