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姐,你怎么走了?”
提着一篮子野菜的张二妮刚都到食堂门口,看到崔芸上了刘二的驴车,正在掉头往回赶,急忙跑了过来问到。
可是坐上驴车的崔芸只是强笑了一下,向张二妮挥了一下手,便让刘二赶着车继续前行。
“哥,你是不是又惹芸姐姐生气了,你看她都不理我了。”
张二妮抬起小脚丫踩了站在旁边哥哥的脚尖一下,正在目送崔芸前行的张小白回过头来顺手把妹妹顶住,阻止了她还想要踩上来的又一脚。
“你说,你做什么坏事了,芸姐姐那么生气。”
板着脸的张二妮又一次向哥哥发问。
“我哪里能惹着她呀,她不找我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张小白苦笑着松开妹妹的身体,可是妹妹却趁他松开自己的时机,终于又在张小白的脚尖上踩了一脚,然后马上跳开。
“我看肯定是你的原因,你还不承认。”
“我说二妮,你什么时候和崔芸关系这么好了,一口一个芸姐姐的,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张小白用手在妹妹头上拍去,却被妹妹躲开。
“我什么时候讨厌她了,芸姐姐对我那么好,长的又漂亮。”
张二妮摇着小脑袋说到。
“哼,不理你了,我去把菜交到食堂去了,还有大松叔可又问了,说你说的石磨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呀。”
“应该快了吧,我和崔叔也说过了,让他帮忙想办法,到西边山里弄两块大石头回来,等弄回来便做。”
张小白看着跑向食堂棚子的妹妹的背影不由苦笑,这小妮子前几天还对崔芸的到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可是没过几天就被崔芸用一朵头花给收卖了,现在就连自己说一句崔芸的坏话,这小妮子都要呛呛自己几句。
不过这崔芸总得到说还算不错,没有什么坏心思,人也算善良,长的也漂亮,除了爱玩、有点小任性和看自己不顺眼外,已经算是不错了。
看着已经忙碌起来的食堂,张小白知道这是上午饭已经开始做了,本来张小白还想按后世的习惯,要求公社吃三顿饭来着,可是被张老太爷为首的所有村民一顿批判。
张老太爷带着全体村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通狠批,什么每天两顿饭是多年的习俗,什么自己才吃了两天饱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还有什么自己这是严重的败家子行径,在众人的教育下,张小白只得违心的对乡亲们保证,保证把这个一天两顿饭的传统保持下去。
反正张小白已经想好了,等这幸福公社物资丰富以后,他再慢慢改变乡亲们的习惯。
来到打铁的地方,张小白看到那堆石炭已经卸在一旁,还有那用包袱包着的一堆废铁,也不知道这崔则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不说石炭,单单这点废铁估计难度就不小,因为在这古代铁这个东西可是稀有的战备物资,都是由官府统管的,这民间想要弄点铁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看到还是小看这崔则了。”
张小白不由的感叹这古人实在是不可小觑。
“忠叔,把这煤……,不石炭点燃,把这铁先给炼一下吧,先弄个锤子出来,咱们这铁匠铺也算正式开业了,哈哈。”
张小白对着还有些愣神的忠叔说到。
“白娃子,你就那么相信叔的手艺?”
面前的忠叔对看书的手艺并不信任,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几两几斤,虽说在铁匠铺子里帮过几天工,可是自己没打过铁呀。
“没事,我指挥着你,你来干就行了,你还不想信我么。”
“信,当然信。”
听到张小白的话,忠叔忽然有了信心。
别看就这十来天,要说这小秀村的人可以不信任何人说的话,但对于张小白的话那已经是盲目的信服了,虽然有些想法奇怪,比如要全村人吃三顿饭的事情,但那也是为了村里的人们好。
用泥巴做的风扇已经能用了,这还是张小白在后世看那些网红们,为了出名录的在野外生存视频时,学的做泥巴风扇,就这点东西已经让忠叔是惊为天人了,和他在铁匠铺见的那些风鼓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石炭已经点燃,泥巴风扇的转动转眼便让火焰燃烧起来,忠叔便和另一个村民小三子投入到铁匠铺第一个作品——锤子,这一“旷世名器”的诞生当中去了。
梆梆梆的声音传来,张小白知道那是食堂开饭的声音,这个声音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原来前几天每次到开饭时,食堂黑子娘和狗蛋娘她们四处喊叫开饭的声音,让张小白觉得太闹了,所有便找个块木板,让长栓做了个梆子,用敲梆子的声音来通知人们开饭。
“忠叔,咱们先去吃饭了。”
张小白对着热的满头大汗的忠叔说到。
“你先去吧,一会儿我和小三子换着吃,这里我还要看着点。”
看着满脸兴奋的忠叔,张小白也便没有再劝,因为他知道不仅是忠叔,还有这村里的每一个人,现在都是干劲十足,干起活来想要拉都拉不住。
食堂里吃饭的人并不多,还是煮的麦饭和鱼汤,不过已经比原来丰富多了,鱼汤里面有有许多采来的野菜,而饭、菜都已经有了滋味了,不是原来白水煮食的了。
“婶子,怎么吃饭的人这么少?”
张小白接过黑子娘递给自己的一碗鱼汤,对吃饭的人不多有些疑惑。
“白娃子你就别操心了,这村里的人都忙着呢,不过谁也饿不着,他们都轮换着过来吃,生怕少做点活出来。”
黑子娘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苦菜色,她对现在的日子可是满意的很呢。
“看到没,这吃饭的人都按你说的,必须要洗干净手、脸才能进来,要是谁脏不拉叽的,都不好意思吃咱们做的饭哩。”
黑子娘得意的指着棚子门口几个洗手洗脸的人,对张小白说到。
“对着呢婶子,这卫生必须要讲,要不然容易得病,还有这每天给乡亲们烧开水都不能落下了,可不能让大家伙喝生水。”
“知道知道,都安排着呢,那水里还放了细盐呢。大家伙都说这水都成了仙水了,哈哈……。”
黑子娘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到张小白把鱼汤喝完,还想再给他盛一碗时,张小白表示已饱了便转身离开了食堂。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干净的过分了,不过这干干净净的确让人看了舒坦,就我家的野小子,这几天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看着张小白走出去后,黑子娘对着旁边的狗蛋娘说到。
“可说呢,我家那小子也是让人顺眼了不少。”
刚走出食堂没有几步路,张小白便看到狗蛋飞快的向自己跑来。
“小白哥,小白哥,太爷喊你过去。”
气喘吁吁的狗蛋对着张小白说完后,便拉起他向村里跑去。
“狗蛋你着这么大急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对于狗蛋的反常举动张小白非常奇怪。
“村里来人了。”
“来人?来的什么人?”
张小白知道,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狗蛋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是亭长来了。”
“亭长?”
被狗蛋拉着前行的张小白陷入思考当中,要知道在这汉代的亭长可是不简单,从亭长这个小小的位置上出了多少的大人物。
就说那汉朝开国皇帝刘邦也是从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起来的,别说还有那么多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了。
今天过来的这个亭长却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这让张小白心中有些好奇起来。
在狗蛋的拉扯下,张小白终于来到了张老太爷家的门前,而狗蛋见到了地方也便松开了拉着张小白的手。
张小白整理了一个自己的衣服,便迈步进了张老太爷的院子,进院一后便见在一个三十来岁的黑瘦中年人坐在院子正中,而张老太爷和村里几个上点岁数的人则在下中年人两侧围坐。
听到脚步声张老太爷后果知道是张小白到了,便起身把他拉到身前。
“封亭长,这便是小白了,小白还不见过封亭长。”
张小白见张老太爷如此吩咐也便向面前的黑瘦男子施了一礼。
“小子张小白见过亭长。”
“哈哈,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娃子,那崔则说的到是不错。”
男子看到张小白并不象是普通农村孩子那样,而让人看起来透露出格外精神的感觉,也不由的喜欢起这个孩子来。
“不知封亭长今日到此有何吩咐,小子一定照办便是。”
张小白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对自己欢喜便沾沾自喜起来,他知道让自己过来不会没有原由。
“好,看你也是可明白事理的人,我便告诉你原由吧。我是龙泉亭亭长,和这县丞大人相熟。
昨日朝廷使者路过下曲阳,董县令招待了使者一顿崔老板所做的烤鱼,使者大喜,只说是人间美味。见使者大人喜爱,县丞大人就找崔老板询问,崔老板便透露出是从你这小村子里学来的。
县丞大人想要把这烤鱼的方子献给使者大人,可是崔老板说不可私自传授出去,而县丞大人又不愿意做出那强夺之事,我便请愿过来,想向你们村讨要这烤鱼的方子,这老太爷却说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你看如何。”
等张小白听完后这才明白,面前这黑瘦的男子便是他们这里的亭长,名字叫做封仁,名字里虽然带个仁字,可却也是个巧取钻营之辈。
“封亭长说的哪里话了,不就是一条烤鱼么,等我准备一下,这便给亭长烤上一条,你也可以学上一学,回去教给那使者大人。”
听到张小白如此上道,封仁顿时喜出望外。
“好好,老太公,如果我得了什么好处,一定不会忘记你们小秀村的。”
封仁拍着胸膛对着张老太爷打着保票。
张小白拉着狗蛋来到门外,对他悄悄说到:“狗蛋,你去把那土盐拿一些过来,于带些蜂蜜和大酱,我去抓条鱼过来。”
“土盐?小白哥咋不用细盐呢?”
“笨蛋,那细盐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可是咱们村赚钱的门路。”
张小白抬起手在狗蛋头上拍了一下,听到张小白的话狗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白了小白哥,我这就去。”
时间不长,在张老太爷家的院子里便升起了一堆火,而火堆上则架好的清理好的一条鱼。
张小白一边翻动着鱼,一边在上面刷着稀释的蜂蜜和大酱汁,并不时撒上一点狗蛋已经砸好的土盐粉末。
看到小白的动作,院子里的小秀村几人互相看了一下,也便相视一笑,这小子还是那么机灵,没有把细盐这个宝贝展现在外人面前。
封六眼看着面前的鱼变得金黄起来,而烤鱼的香味也迅速钻入他的鼻子。
“好香啊,一闻这香味便知道那使者大人所说不假。”
封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烤鱼,也是生怕错漏小白的每一个动作,就连嘴角流出了口水还不自知。
“封亭长,其实这烤鱼也没什么秘密,这刷的是酱汁,这是蜂蜜水,这其实就是一点点盐巴而已,只要掌握火候别把鱼烤糊了就行。”
张小白一样一样的把地上的调料指给封仁看,而封仁则是每一样都用手指尝了一下,确定小白所说的并不假。
看到手中的鱼已经已经烤熟,张小白便抬手送到了封仁面前。
“封亭长,请尝一下吧。”
封仁把烤鱼凑到鼻子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由的大声称赞。
“好香。”
说完便急不可耐的咬了下去。
“好吃,果然如使者大人所说,却是人间美味。”
封六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鱼肉,早就没有了在众人面前那亭长的威风模样。
“亭长别着急,你慢点,老太爷已经让人给你拿了两条鱼过来,等亭长回去时便带回去吧。”
张小白知道像这种人还是不得罪为好,自己现在还没有力量和这种人掰腕子,还要暂时维护好这些人的关系,便让狗蛋到食堂那里取了两条已经死掉的鱼来。
“这,这多不好意思呀。”
封仁听说还有鱼可以带走,顿眼睛都笑的要睁不开了。
“封亭长客气了,你作为咱这十里八村的亭长,吃我们条鱼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活鱼难得,这两条鱼也是今天刚捕上来的,也是刚刚死掉,便送给亭长了。”
张小白心想,现在村里的这些东西还是少让人见的为好,等自己有了能力保护这些东西和村里的人,也就不怕别人惦记了。
“好好,你们村的情谊我就记下了。”
“那如此就多谢亭长了。”
这时张老太爷了向封仁拱了拱手。
“长栓呀,你便把封亭长送一下吧,帮封亭长把这鱼带好。”
看到封仁把烤鱼吃的干干净净,张老太爷决定快点把他送走,便对站在旁边的长栓使了个眼色。
这龙泉亭在小秀村的西面,而这封仁来时便是从村西进的村子,并没有发现村南那些东西,所以张老太爷的意思便是让长栓还从西面把封仁送走。
长栓也瞬间明白自己爷爷的意思,便提上了鱼连搀到扶的把封仁给送了出去。
院子里的众人静静的便呆立了起来,每个人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等封仁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后,张老太爷把手中的木棍用力在地上一戳。
“不行,今天晚上全村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