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仁站在小秀村村口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被大门口的栅栏拦在了外面,并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被小秀村的杠子拦住了。
自从上次崔则被孙县丞冤枉后,封仁的鱼小秀村便再也没有收过,而那封仁只能安排人到城里去卖他收上的鱼,但他卖的价格又是非常高,收鱼的价钱极低,并且卖出去的鱼好多死鱼,所以生意却是少的可怜。
现在黑娃在洛阳,这家里的一些事情便落在了杠子身上,而杠子听从张小白的话,不再这下曲子阳卖鱼了,到周围几个郡县却卖,反而生意比以前更好,到现在那封仁就是想收鱼也非常难了,这让他给孙淮轻每月送的礼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快点让你们张老太爷出来,别以为你们一个破栅栏就能挡住我。”
封仁恶狠狠的对着面前的杠子叫到,要不是孙淮轻说现在先不动着小秀村,他早就撺掇孙淮轻带着那帮子役卒来找这小秀村里的麻烦了。
不过这次来他却是得了孙淮轻的指点,要知道这县里的更卒徭役开始了。趁着冬闲时节,是各郡县征发徭役的时间。
由于刘秀刚到洛阳时间不长,这天下还未彻底安定,那些正卒役、屯戍役什么的还没有正式大面积开展,但各郡县的更卒役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
封仁知道,这小秀村的更卒之役去年只安排了两人,今年却是正好趁此机会给他们多安排几户,也让孙淮轻出口恶气。
“怎么,封亭长发这么大火呀,杠子你又惹亭长生气了么。”
这时张老太爷柱着木棍在张小白的搀扶下从村里面走了过来,杠子一看急忙站起身来对着老太爷行了一礼。
“太爷,可冤枉我了,我又怎么敢让封亭长生气呢,只是这村里不是闹贼了么,怕封亭长进了村子被人当贼不是么。”
杠子的话顿时气得封仁大跳起来。
“好呀,你们竟敢诬陷我是贼,我看你们这不想活了,想吃吃那牢饭了不成。”
看着封仁暴跳的样子,张老太爷和张小白纷纷笑了起来。
“哎呀封亭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杠子哥他们这不是怕村里人误会你么,这才不让你进村。杠子哥,这封亭长怎么能是贼了,咱们村的东西有什么值的封亭长来偷的,他便是看上了不都是直接来要么,哪里用的着偷。”
张小白冷嘲热讽的对着封仁说了一通,让那封仁更加愤怒,可看到那九十多岁的张老太爷,再想想孙淮轻对他的嘱咐,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心中暗自盘算,让你们多得意一些时候,看你们到县城服役时你们还能蹦跶几天。
“好,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我今天便是来通知你们这县里的徭役该服了。你们小秀村一共十二户家中有男丁的,这每户一丁便于后天到县里开始一个月的更卒之役。”
封仁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什么!我小秀村如何需要服这么多人的役!”
张老太爷听到封仁的话后,马上炸裂开来,胡子气得都飞起来了。
其实这汉朝的徭役对比其它朝代并不算太高,但真要到了地方,那些地方郡守、县令还是有着一定的权力。
“哼,那又如何,这国法如山谁家又能脱离开去,还有那赋税你也要准备好了,近日一并交到亭中来,若是迟了一日便想想后果如何,孙县丞可说了,这陛下爱惜子民,那田赋已经落到三十税一了,你们可要感谢当令陛下的恩德才是。”
看到面前站秀村人愤怒的样子,封仁觉得刚才受杠子的那些气,根本不算什么了。
“对了,还有那崔家全家听说也是你小秀村的人,那些他们家的那什么也需要交口福税,便和你们村子里这些该交的便一起交上来吧,哼哼。”
封仁冷笑着对着几人又是一通,说完后转身便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了,他可不想再和这些人废话了,心中早就想好了,只要小秀村人一样完不成,他便鼓动孙县丞来把这些人全部弄到大牢里,到那时自己的好处可想面知,他这段时间早就听腻了人们对这什么幸福公社的羡慕之语了。
等封仁离开后,这小秀村的人们便都集中了起来,这次这么重的徭役安排让众人心里的压抑了起来,赋税到还好些,有着煤炭和鱼塘的生意,不管是用钱还是用物都能交的上去,只是这服徭役要把村里的壮劳力给拉出去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些困难。
本来这村子里人便不多,如今却有十二个人去服役,这样村子里便只剩下些上了年纪的人和妇人了,这样的话公社还怎么运转。
“这孙淮轻看来还是把这黑手伸出来了,要不然咱们去告他。”
柱子咬着牙在屋子里说到。
“说的轻松,上哪里去告,这县令是个什么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那孙淮轻排挤成那个样子又有什么脾气了。”
崔则紧皱着眉头的说到,这自古民与官斗落得好处的又有几个。
“那便到郡里去告他,实在不行便到洛阳。”
柱子还是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其实不只他,这小秀村的人又有谁能咽的下去。
“崔叔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咱们便是去告,那也需要时间的,这一趟下来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不成的。”
张小白把身边的柱子他们按到座位上,站在中间对着大家说到。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咱们便就这样认了不成,这可不是你白娃子的脾气。”
身后的大松听了小白的话后也是觉得难办,可是他也想不出法子来,便开口问到。
“认自然是不可能认的,只是要想办法不影响咱们就好,看来还得麻烦崔叔一趟了。”
张小白略微沉思了一下,抬头对着崔则说到。
“小白有法子了?你放心不麻烦,是我给大家添了麻烦,如今我能出把子力这高兴还来不及呢。”
崔则一听小白的话顿时眼前一亮,如今那煤炭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这次回来见村里遇到事情后,便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大家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法子,这赋税长栓叔安排一下,把这村子的田赋、人头赋什么的交一下,至于这更役么,就要看看今年这役在哪里服,还有做些什么活计,是修路还是修墙,想办法打探清楚后,再行应对才是。”
听了小白的话房间内的人都深以为然,只是崔则并没有听到对自己的安排。
“小白你不是说有我做的事情么,怎么没听到?”
“崔叔别急,这事还要委屈一下你,那董申在你受冤时并未站出身来,此人却是不可交之人,但这一县之役总是离不开他的点头,哪里要多少人估计他说了也不顶用,但具体内容他应该知道的,所以要委屈崔叔到董申那里假意示好一下,把这些事情想办法打听一下。”
听了张小白的话,崔则大腿一拍站了起来。
“嗨,这算得了什么委屈了,我这便去找那董申打听,不就是假装示好么。”
看到崔则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张小白才放下心来,他可早就听说这古人非常有个性,若是对一个人有了想法和意见,都能在那人脸上当面吐口水,不惜任何代价和他绝交,如今这崔则这个样子,足见这商人和平常的人想法不同。
“还有一事,咱们这公社却是要增加人口了,若是有那为人善良的穷苦人家,这每人的担保再增加个三人吧,马上这砖也要开始烧了,就是村里的人去服徭役了,也耽误不了。”
听了张小白的话众人才有些松快了一些,虽然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但小白总算给大家指出了条方向。
再说众人听到还能担保些人入社,便有些高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小秀村的人哪家门坎没有被踩低几分,都是自家那些亲戚朋友,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入社。
“大家都先顺去吧,我和崔叔再说几句。”
见众人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张小白便请示了一下张老太爷,让众人都回去了,只剩下崔则一人,他想要交待一些事情。
“崔叔,此次你去县城我还想让你再做一些其它的事。”
张小白等崔则坐下来后,小声的对崔则说到。
“小白有话便说。”
崔则见张小白说的有些神秘,这神情便郑重起来。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和那县尉想办法联系一下,我看那县尉尹坨是个非常有城府的人,此人并不是个简单人物。”
张小白斟酌了一下,最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白的意思?”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董申如此懦弱,如何斗得过那孙淮轻,这以后便是有了机会他也没有那胆量。那尹坨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我觉得此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肯定不会放过,就从他在董申和孙淮轻之间谁都不选,便知道这个人是个有主意的人。”
张小白对那尹坨并不熟悉,可是他也通过崔则等人对下曲阳的官场上的人物进行了解,这尹坨此人确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便想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这总不能天天防贼一平防着那孙淮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