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愉快”的就餐时光持续了两天，两天后黎长杨按时提着自己的小书篮在凌云霞的带领下去参考。
考场门口站着许多穿长衫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十来岁模样，爹娘围着他们嘘寒问暖，还有几个蓄着胡须，媳妇儿带着儿女送他们到门口，双方依依惜别。
众生百态，但像黎长杨这样不到十岁就参考的也就他一个。
黎青灵带着双胞胎给他鼓劲，“阿杨你慢慢写，等考完了我就带你去吃糖醋鱼，到时候给你点两条，一条吃一条看，谁都别想动一口。”
黎长杨本来有点紧张，手心里汗津津的，听姐姐这么一说，顿时什么紧张都消散了。
虽然不是非糖醋鱼不可，但姐姐能有这么贴心的举动还是挺让他感动的，所以他重重点了点头。
门口的监生敲响了第一遍铜锣，不少人连忙道别送考的亲人，提着书篮往门口走。
黎长杨也给姐姐道别，转头又对着自己先生道：“先生，学生这就进去了。”
凌云霞拿出一块墨放进他的书篮，“为师这两天了解了一下这县城的书院情况，以你的资质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别紧张。”
黎长杨有些脸红，自己这两天都除了读书都玩去了，还是先生想的周到。
“去吧。”
黎长杨嗯了一声，捏紧书篮朝考场门口走去。
监生先是检查了籍贯，又伸手摸了他周身，一一翻动书篮里面的东西，确定没有夹带书籍或者小抄后就放行了。
黎青灵看着弟弟进去，沉默了一会儿，凌云霞眼神幽深，也默不作声。
小安小欢觉得气氛不对，悄悄用眼神交流。
活泼小欢：姐姐和先生在看什么呢？
安静小安：不知道。
疑惑小欢：是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安静小安：不知道。
暴躁小欢：那你知道个啥？
安静小安：…不知道。
无奈小欢：…
最后还是黎青灵打破了沉默。
“出来得要下午去了，我准备带我弟弟妹妹去街上走走，凌先生要一起吗？”
凌云霞当然不会跟着，“你们去玩吧，我也另有事情要做。”
“那我们就先走了，凌先生再见。”
凌云霞点头，看着她们一大两小走远，魏威上前问道：“主子，我们回去吗？”
“不，就在这儿等着吧，好歹也是我重来的第一个弟子呢。”
“那去马车上等？”
“不了，”凌云霞环顾四周，走向旁边的茶肆，“去听听消息也不错。”
“是。”
两人走进茶肆，找了个不打眼的地方坐下，茶博士拎着水壶过来，“两位喝点什么？要茶点吗？”
凌云霞道：“一壶竹叶青，再捡两样招牌茶点，要咸口儿的。”
“好嘞，这就给您上。”
魏威坐下，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
面上焦急与担心交错的应该是送考亲人，衣着统一且用料一般的应该是下人，悠闲自得又四处聊天的应该是看热闹的路人。
但靠窗的一桌下人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别人都点的是解渴的粗茶，就那一桌摆的是清茶，还有几样点心。
面上也与别人不同，该吃吃该喝喝，就像是胸有成竹一样。
凌云霞也注意到了那桌，屏气听他们交谈。
“…少爷这次肯定高中，到时候咱们率先去向太太们禀告，主子也一向大方，咱们肯定能得不少喜钱。”
一个面嫩的就道：“顺子哥你咋知道少爷一定会中？我看少爷也没有怎么看书，怕是不好中吧。”
顺子就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骂道：“怎么说话的，连个吉利话也不会说，你这脑袋除了吃饭还能干点啥？”
“那我也没有说错呀。”被打的人很委屈，“那少爷也没少往屋里收用丫鬟，天天陪着姨娘们赏花喝茶，哪里来的时间读书。”
“说你傻，你还不信。”顺子环顾四周，觉得没人注意到这里，就继续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哥，那哥就提醒你一句，咱府上是缺钱的人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