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身体的重量,他推门而入却一个踉跄,她一个担心跑了过来,却忘了她一个小小女子怎么承担这个大男人的重量。更何况,这个男人本就藏了心思。
就算是红酒再醇厚,年份再高,他可是顾承东啊,是不会轻易醉倒的人啊。脚下的不稳,其实自己是可以站好的,可是那个带着淡淡香气的身体忽然就跑了过来,冲进了他的怀抱里,顾承东打算就这么醉下去,至少现在他不想清醒过来。
“你先到床上去,我抱不动你。”安雅使劲儿地撑住顾承东下滑的身体,他怎么会这么重?在这样下去,恐怕连她也要摔倒了。
顾承东眯着眼睛低头看怀抱里的人,她的长发散开,散在他的手臂上,丝丝痒痒地勾着他的心,那股淡淡地香气混合着酒气让他更加沉醉起来,忽然他的大手揽住了那纤弱的腰肢,力道一下子加重。
那只滚烫的大手忽然就裹住了安雅的腰,她被那滚烫的温度烫的一个激灵,可是那只手却没有跟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安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悬空起来,然后重重地被压倒在床上。
顾承东紧紧地箍住她,那特有的男性气息紧紧地包拢着她,她忽然紧张害怕起来,想要用力地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顾承东,你起来,你喝醉了!”她喊着他的名字,她很少喊他的名字,他们之间没有亲昵的称呼,甚至连称呼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着急了,着急地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她害怕她预感要发生的事。
她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清醒,他清醒过来,恐怕就不会这样对她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只需要维持表面和平,更何况他对自己从来没有任何承诺,他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
安雅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利弊,她奋力地想要推开他,她只是觉得顾承东他喝醉了,他若是清醒的话一定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
可是她想错了,顾承东正是借着这股子诱人的醉意,做最想做的事情。殊不知,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却挑起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你不是很想我回来吗?我回来了,你又要推开我,你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顾承东眯着眼睛盯着身下的安雅,就像猎豹盯着手中的猎物一般。忽然他的嘴角荡出一抹笑意,一抹寒气逼人地笑意。
安雅看着他嘴角的笑,倒吸一口凉气,顾承东从来都是冷冰冰地一张脸,从来都不会对任何笑。可是他现在笑了,那笑让她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逃,那笑果然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我……你……是妈妈担心你。”安雅语无伦次地回答着,双手用力地抓住顾承东的领口,她的手在发抖,她觉得自己仿若水中的稻草,而顾承东就是偏偏要把那根稻草抽走的人。
听完她的回答,顾承东地笑意加深了,道:“你还真是好媳妇儿,这么听从婆婆的话,那么妈妈一定不知道你我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的样子就像是猛兽在挑逗利爪下的猎物,带着玩味儿冰冷地笑意,安雅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真正的夫妻,他们不是互不打扰的表面夫妻吗?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承东冷哼一声,看着她胆战心惊的样子,他的血液更加沸腾起来,他眯着眼睛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安雅最后地挣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充满酒气和霸道地吻封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吻那么快,快到她已经无法思考,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
顾承东觉得自己的吻落在了一片花瓣上,那么柔软那么香甜,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的唬她一下,可是那唇太甜美,他忍不住的一再攻略城池,忍不住地占为己有。
他的大手像镣铐一般地锁住了她地挣扎,安雅在他的桎梏之中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她只能在心里求他放过她。
她嘤咛地发出声音,顾承东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唇,岂知自己早已气息大乱,他舍不得放开身下的人。
“顾承东,你看清楚了,我是安雅。“安雅警告着他,她是想告诉他,我是你不喜欢的安雅,我是你讨厌的安雅,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放过我!
“安雅,我要的就是你!”冷冰冰地话说完,他的身体就覆盖了她地颤抖,当滚烫的火,包裹住冰的一瞬间,安雅终于流下了眼泪。
顾承东在那个诱人的香气里缠绵着睡着了,他紧紧地抱着那具温热的身体,那个香气让他安心,又让他依依不舍。
桌子上的茶渐渐地凉透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人心,安雅被大力地拥进一个怀抱里,她没了任何挣扎的力气,她就像水上的稻草,被一只大手推动着,漫无目的在水面上漂浮。她的长发紧紧地缠绕在顾承东的手臂上,丝丝缠绕。
安雅睡得实在是不好。梦中的她,一会儿陷在沙漠中,一会儿又掉在了海底,她拼命地挣扎,身后却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她逃脱不出,喘息不了,她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
顾承东原本睡得很沉,却被怀里的那个乱动的身体给搅醒了,手臂微微放松,怀里的人像是重新得到了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知道那是谁,却懒得睁开眼睛,时间还早他还没睡够。
安雅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朦胧之中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呆了一呆,意识到她还在床上,然后抬眼就撞见了顾承东的睡容。
他呼吸均匀,看样子睡得很好,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毛,还有那凉薄的嘴唇。安雅忽然想到昨晚那个吻,那个霸道又凉薄的吻,身体不由地颤抖,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他要了她,强行的。
她坐起身,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镇定地下床,然后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安雅让自己的意志清醒起来,这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从她答应联姻的那一刻开始,她早就明白,他们之间将要发生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拖了那么久。由此看见,顾承东是多么的不喜欢,不在乎。她该庆幸他的不喜欢和不在乎是不是?
那么昨晚……安雅站在水流中,流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昨晚就当是酒后放纵吧,反正他们彼此之间从未交过心,外面一夜情的事情发生的多了,更何况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种事她早该有准备。
安雅在乱哄哄的思绪里抽丝剥茧,想找出一点点安慰自己的头绪,可是越想找心里却越难受。
顾承东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怀里空空地,他皱着眉醒过来,似乎还有一点头疼,昨晚的酒喝的是有点儿多了,不过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还不至于忘掉,只是偌大的床上,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坐起身,看见桌子上的茶杯,这是昨晚的茶,他喉咙发干,伸手摸了摸杯子,又松开了,凉透了的茶,他从来不喝的。
地上是他的衬衫,西裤,以及……以及那套粉色的真丝家居服。顾承东眯了眯眼睛,大步走了过去。
早饭的时间到了,顾启北和顾尚南按时地下楼坐在餐桌前,顾夫人也已经从花园里回来,她看着一边准备早餐的安雅,一边看着刚刚下楼来的儿子。这小两口的气氛似乎有点儿尴尬。
“今早是甜粥,桂圆莲子。”阮妈一边说着,一边将粥盛好。
今早安雅下来的有些晚了,其实她是不必每日下来帮忙的,可是这孩子那么温柔,她也不好意思回绝,只是今早她的脸色不太好,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她看着有些担心,可又不好深问。
阮妈抬眼看了看顾夫人,然后什么都没说,她跟着夫人那么多年,这种大家族的规矩她怎么能不懂。不该她问的,她必然不会问,可是必要的消息她是一定会传达给夫人的。
顾承东一边系着衬衫袖口,一边坐到餐桌前,望着碗里圆滚滚地桂圆,皱起眉头来,他向来是不吃桂圆的。
安雅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搅弄着碗里的甜粥,忽然身旁的男人冷冰冰地说道:“我不吃这东西。”
安雅扭头看着顾承东,一脸的反感。
“桂圆吗?”她问。
顾承东将碗推到一边,看样子是不打算喝了。
“阿东自小就不吃桂圆的,你看我这年纪大了,都忘了,我给你换一碗吧。”阮妈说着就要去厨房更换。
“不用了,我喜欢吃。”安雅说道,然后将碗端到自己面前,用瓷勺,将他碗里的桂圆挑拣出来放到自己的碗里。
顾承东看了看自己面前只剩下莲子的粥,终于拿起勺慢慢地吃起来。粥在他的嘴里慢慢地融化,可他尝得出来,这粥是阮妈的手艺,并非是她的,今早这粥过甜了。
顾启北和顾尚南相互看了一眼,低头喝粥,大哥大嫂这幅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一次大嫂倒是神色泰然,倒是大哥怎么别扭了?
“小雅,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顾夫人看着安雅和儿子,两个人看起来贴近,实则疏离的感觉,让她担心。
“我……还好。”安雅没留意自己的脸色,昨晚她始料不及,现在这样被问,她只能遮掩着回答。
“我看着不太好。一定是承东回来的太晚,吵得你没睡好。”顾夫人的眼神立刻看向了儿子。
“妈,我昨晚在陪美国客人。”顾承东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嗯,你陪了多久,小雅就等了多久吧。”顾夫人一语说破。“回来就回来吧,以后动静小一些。”
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默不作声起来。安雅看着启北和尚南强忍地笑,一下子窘迫起来,昨晚的声音真的很大吗?难道大家都听到了?她极力想瞒住的,可还是被婆婆和大家都知道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