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乌龙王来到了翼山上空。山不高但险,云不厚但阴,树木旺盛,泉水叮咚,虎啸猿啼,豸突狼奔,别看岭内声声闹,喧哗山中步步凶。只有山南坡上有一片开阔的红木林,常年像一片彩霞落在那里,倒不显得那么恐怖。这鸷鸟本来不是在这里筑巢,自从共工撞到了不周山以后,洪水肆虐,鸷鸟乘机危害人类,被女娲追杀,眼看灭门灭族,也是乌龙王死期将至,竟然又遇上了追杀鸷鸟的女娲,做了挡箭牌,鸷鸟才得以逃脱,鸷鸟知道一时斗不过女娲,于是就带着残余势力藏身此住云山中,伺机等待机会以报血恨。到这里以后,鸷鸟并没有将岭中异类驱赶,因为一时势力单薄,也不敢明目张胆欺凌人类,担心暴露行迹,再者,这些狼虫虎豹除了可以作为主要食物来源充饥,还可以作为假象掩护自己,所谓表面繁华皆虚像,内里腐朽人未知。多年来,鸷鸟们在这岭中潜心修炼,时刻不忘报复,但苦于自己依旧功力不够,不能直接找女娲报仇,于是就将心中仇恨准备发泄在人类身上,非明即暗,偷偷地啄食人类,虽然动静不大,但也能临时出出这口恶气。
乌龙王在半空中半云半雾连喊几声:“啸空出来,我有话说!”
突然听到一声长啸,看一只鸷鸟从半山腰中一冲而起,凶狠狠地问道:“是谁?”啸空帮主质问。
“忘恩负义之辈!”只听乌龙王厉声说道:“想当初女娲追杀你们时,我搅动四海之水挺身而出,你等才有机会乘机逃出,等我龙头被她斩下,你们竟然还将我的头颅啄食殆尽,现在还说不知我是谁!”其实乌龙王心知肚明,自己是仓惶逃脱之际遇上了女娲追杀鸷鸟,这女娲竟然丢掉鸷鸟把他给收拾了,是自己不幸撞上了枪口而已。
啸空想到当初确是女娲追杀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暴雨如注,自己同族乘机躲进山中,然后只听空中霹雳有声交战甚猛,然后只听“轰”的一声,一颗龙头落下,鸷鸟群起啄食一扫而空。想到这里,啸空说:“原来是乌龙王,陈年旧事,你就不用见面就唠叨吧?”
乌龙王说:“我现在正组织势力向女妖报仇,希望你不要忘记对女妖的仇恨,与我联盟。”
啸空问道:“这个义无反顾!”
乌龙王问道:“那你为何杀害我的子孙跋胡?”
啸空怒道:“这个跋胡别说是我要杀他,谁见了都要杀他!”
乌龙王问:“这是为何?”
啸空说道:“太嚣张了,好像你们乌代帮多么有钱有势一样,这种不知死活之辈留他何用!”
乌龙王听啸空这么说,“嗯嗯啊啊”半天,自我安稳地说:“这些年你啸空还是这个脾气!”
啸空说道:“没办法,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哈哈!有一事问你,我发现了娃灵的藏身之所,已经告诉常尤,还没有听到他什么信息!”
乌龙王说:“哈哈,我正要将此事告诉你,他已经被干掉了!”然后话中有话地说:“你知道,得罪我们乌代帮的最终几个能有好下场的?那个女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见啸空突然向一块岩石俯冲而去,一声爆响碎石飞扬,然后呼啸着到了乌龙王的面前,大声说到:“有没有好下场关键是拳头硬不硬!”
乌龙王说道:“别忘了联盟之事!”接着一句“告辞”随即离开,啸空也一头扎入半山腰中。
后山村的夜晚,月照当空,只看六个孩子一个个猫着腰,走过胡同,绕过几间房子和一些废墟,悄悄地向村外遛去,他们是娃灵宁薇石柱虎子小明和大春,小明在最前面,离后面有一定的距离,看没有动静就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到了村头,只听石柱小声地说:“好了,没人发现。”
宁薇说:“哑石会不会知道?”
娃灵说:“不会,他在村那头,我们在这头。”
小明轻声地说:“小点声,妖怪的耳朵都是很灵的。”
大春点点头。
石柱说:“哑石是聋子听不到的。”
宁薇说:“那只白猫能听见。”
石柱对娃灵说:“你要是找不到棋山就赶快回来。”
娃灵点点头。
小明问:“那个奚公真的会教你伏龙诀?会不会骗你?”
娃灵说:“妈妈叫我去找他的,一定不会骗我,你们赶快回去,我走了。”
说完娃灵离开,宁薇紧跟在后头,娃灵一转脸看宁薇跟着,娃灵小声地说:“不是说好了你在家等我吗?不要跟着我。”
石柱他们在娃灵身后还没有走,催促道:“快走,被哑石发现就走不了了。”
宁薇用手捂住眼睛,肩膀一耸一耸哭着说:“爸妈都死了,你也不要我了,我也学伏龙诀报仇呜呜。”
娃灵急了:“好好快走吧。”
然后对石柱他们说:“石柱,报完仇我就回来。”说完拉着宁薇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东方发白,娃灵和宁薇一夜没有停下脚步,但也不过走了几十里路程,前后都是丘陵,宁薇说:“休息一下吧。”
娃灵说:“好的。”两个孩子往地上一趟。
宁薇说:“棋山快到了吧?”
娃灵说:“早着呢,我们现在最多走三十里,那只白猫说,棋山离我们有一千八百里的路呢。”
宁薇说:“那白猫不会骗你吧?”
娃灵说:“不管骗不骗,现在我们逃出来了。”
宁薇说:“对,等我们遇人问一问。”
娃灵说:“嗯。”
宁薇说:“我觉得那个哑石肯定不是好人,我追你的时候,就看你跑到了石屋那里一下子就不见了,肯定是他把你给藏了起来。”
娃灵说:“那他怎么不杀我呢?”
宁薇望着天空说道:“不知道,反正他不会是个好人,多数就是妖怪,要不他的猫怎么都会说话。”
娃灵说:“我们走吧,我总有点担心。”
宁薇说:“担心什么?”
娃灵说:“不知道。”
说完,娃灵和宁薇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坐在那里。宁薇说:“正好,我们过去问问棋山在哪里。”
他们走了几步,娃灵突然一惊,说:“宁薇看,他是哑石!”
宁薇仔细一看,真的是哑石,娃灵说:“快跑。”娃灵拉着宁薇就往右边跑去,只见一根青藤,就像一条青蛇追着娃灵宁薇,很快追上他们,只见这青藤稍部立即一分为二,从脚到腰立即缠住我们和宁薇的腰,长长的青藤随即又缩了回去,将他们拽到了哑石身边,那只白猫蹲在地上眼睛放出金黄色的光。
娃灵和宁薇大骂“妖怪!”。
白猫跃起,跳到他们的肩上每人头上都敲了两下,说:“再叫妖怪打死你!”
娃灵大叫:“就叫妖怪就叫妖怪,我要去棋山,你们凭什么跑来追我们!”
宁薇给吓得哭了。
只听白猫说:“你以为我愿意追你们,哼!要不是祖爷爷没事找事,我才懒得管呢!”
只见哑石用拐杖敲了一下白猫的头说:“玉狸子不要淘气!”
娃灵和宁薇异口同声地说:“你不是哑巴?”
宁薇又说:“真会骗人!”
只听哑石说:“不想听的话就聋,不想说的话就哑,不是什么人都能做聋哑人的。”
孩子听不懂都没有接他的话。娃灵气呼呼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去棋山为什么要跟着我?”
白猫气呼呼地说:“不跟着你,你早就被乌龙杀掉了,你中的毒还是祖爷爷替你治好的呢!”
娃灵不服气地说:“我什么时间中毒?”
宁薇也说:“又要开始骗人!”
哑石看着娃灵说:“你中了乌龙的黑瘴毒。”
白猫说:“就是乌龙嘴里吐出来的黑气!”白猫还用嘴学着:“呼——呼——”
娃灵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宁薇说:“就是,你又不是娃灵家亲戚!”
哑石笑笑说:“凡事皆有因由,毋需多问,跟着我们走吧!”
娃灵大叫:“我不去,我要报仇,我不要你管!”
哑石拿起拐杖往他们一指,娃灵和宁薇就像笼罩在一个彩色的气泡当中,身不能动,只觉得恍恍惚惚,虽然哑石嘴不见动,但他们都能听到哑石的声音:“报仇报仇,因仇而生恨,因恨而生恶,恶既产生,善不能守,随即滋生破坏,彼此伤害,如此循环,必将让世间爱意枯萎,情思泯灭,美如花谢,恩断轮回,只怕那时人间处处陷进,步步杀机,人人自掘坟墓,无一胜者。如果通晓规则,伤已伤了,死已死了,哲思不幸之因,抛却仇恨之壤,满眼生机看世界,一心盎然沐春风,则行也融融,动也融融,恨灭爱生,这才是真正的福报。”
娃灵宁薇听得真切,但是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旁边的玉狸子笑着说:“祖爷爷,如果这样师傅教徒弟,徒弟宁愿自杀了。”
哑石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一种填鸭的方法,未来后世师傅必将效法于我,哈哈。”没想到哑石一语中的,他无意之间成了教授此种方法的祖宗。哑石说完,将拐杖一指,彩色的气泡消失,娃灵宁薇摇摇晃晃跌坐在地,呕吐不止。
玉狸子笑道:“能坚持到现在不死,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这两个孩子未来必成大器。”
哑石说:“别啰嗦,带他们走吧。”
娃灵和宁薇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不再眩晕。宁薇问:“要我们去哪里?”
娃灵大叫道:“我要去棋山!”
哑石说道:“走吧,每一步都是你要去的目标!”声音虽然很低,但字字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