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夷的事非同小可，陈龙也不敢妄断未来的局势。这是一场战争，无情的杀戮将是主调，对错不是关键，善恶也非重点。独孤天将一手掀起一场狂潮，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卷入其中。华夏将出现史无前例的变革，无论是成是败，都不会遗憾。不过首先，自然不会给外人渔翁得利的机会。哪怕只是可能，也要扼杀掉。
“两千多年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陈龙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虚幻缥缈，那些传说，他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独孤天面色微微有异，沉默不语。
“那逍遥天、忘语天的来历，总该和我说一说。”
独孤天这才开口：“逍遥天的事，你不是知道么？明末修行界逆天而行，被打残了以后建立起来的。”
“逆天？”陈龙冷笑，“你我心知肚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独孤天点了点头：“至于忘语天，算是一个意外吧！佛教在华夏不是主流，虽然有些朝代鼎盛过，但终究因王朝而异的。悉达多·乔达摩也不会想到他的教义会延续至今吧！逍遥天成立后，忘语天也成立了。佛教分大乘佛教、小乘佛教和藏传佛教。大乘与小乘的区别不仅在教义理论方面，也反映在宗教实践方面。对佛祖的看法上，小乘把释迦牟尼当作教主，而大乘则把他当作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神。在修持方法和结果上，小乘追求个人的解脱，大乘则认为应以普度众生，成佛度世为最高目标。从哲学的宇宙观来看，小乘主张‘我空法有’，而大乘则认为‘法我皆空’。”
“忘语天自然是传承大乘佛教的教义，嘿嘿，可是实际上，悉达多·乔达摩根本就不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神，是不是很讽刺？”独孤天眯了眯眼睛。
“人是人他妈生的，神是神他妈生的。达摩既然是人生的，当然不是神了！”陈龙微微咂嘴，觉得自己的话很有哲理。
“前古的事儿说起来不怎么光彩，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你问我两千多年前的事情算是问错人了。”
“除了你和那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那时的事？怎么不光彩了？难道是因为漂亮女人自相残杀了？为什么后来的事情你不清楚了？为了把妹正事儿都给忘了？”
独孤天的脸色黑了黑，哼了一声。
“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人，嗯，暂且说是人吧！那时我们也没觉得自己是神，天师这个词儿也是后世的修士对我们的称谓。秦一统后，我们为了占据信仰产生了分歧，有人认为，我们应该建立神界、圣界，传播神通，发展修行者，统治华夏的精神信仰。也有人觉得，每个人应该开宗立派，成就一派祖师，受千秋万代的供奉。而当时的那个人，主张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何意？”
“当时天道朦胧，未来的事情无法度侧，他主张代替上苍行使传道的权利。”
“这与前两者的观点并未冲突，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独孤天冷冷一笑，“其他人要成神，要成祖师，归根究底都是为了自己。成神成祖，所获得的信仰都是他们的，他们的修为就会增长，他们的寿命将会永恒。而替天行道，就要隐于幕后，所获得的信仰力量，大部分都将用于稳定天道，使天道不再朦胧，未来可度侧。天道是由天地间无数规则构成，而不是上天、苍天的意思，万有引力定律也是天道的一种。”
“这么说来，他还是干好事儿了？”陈龙沉吟起来。
“那个时候来说，虽然得罪了所有人，但确实可以说是好事吧！至少对当时黎民百姓是这样的。”独孤天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算是最弱小的几个之一，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要有几个信徒，传播一些神通就满足了。”
“这所谓的不光彩的事就是所有人的自私自利，罔顾天下黎民的生存大计？”陈龙轻声问道，面色变幻了下，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修行者的自私，自古便是如此罢！”
天道规则，越稳定越容易出现盛世气象，不稳则会连年兵患不断。乱世中，兵猛于匪，这是谁都知道的。每当天下大乱的时候，华夏百姓十室九空，可见一斑。最惊心是三国鏖战之时，公元156年人口5007万，经过黄巾起义和三国混战，公元208年赤壁大战后的全国人口为140万，公元221年人口下降到90万；损失了98.3%。“马前悬人头，车后载妇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公元208年赤壁之战曹操说汉末三国大动荡活下来的人只是原来人口的1%！
三国，陈龙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惊心动魄，英雄辈出的年代，哪一个朝代，比得上三国？但那也是天下的浩劫，整片神州大地的人口，最少时90万！90万，那是什么概念？中国现在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有一百多个！
“后来呢？”陈龙问。
“后来？因为意见不合，我被其中一个人打伤了，伤得很重，肉体崩溃了，魂魄陷入了沉睡，醒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找不到了。”独孤天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也不算一个都没找到，你继承天师的那个地方我去过，可惜那人早就死了，只剩下一点点最本源的意识了。”
陈龙被独孤天的话差点噎住，这就完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神，不是救世主，更何况是其他民族产生的。”独孤天眼中无悲无喜，向前踏出一步，消失了身影，他最后的话，久久响彻在天地间。
与此同时，一股意念涌入了陈龙的魂魄中。他没有抗拒，闭上了眼睛。良久后，他睁眼，望着独孤天消失的方向，轻声自语，“好狠！”
这股意念，是征战的具体步骤和方案，十分详细，需要做的，只是执行而已。
我们不是救世主，修行不为天下，只为自己。不过，当自己需要天下的时候，我们就是救世主，拯救他人的生命和灵魂。当那些异族人的神，染指华夏，颠倒乾坤，我们本族的神，理当替天行道！
那人，究竟是怎样的人？陈龙心中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