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她说,心在打鼓。
“不可以。”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平淡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李欣然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红着鼻头,噙着泪花,倔强的挣脱开,转身就往刚才那幢楼走去。
刘孜齐万般无奈,既没办法坐视不管,看着她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没办法放弃任务,任这只小小的蝴蝶扇起微风从而造成不可预知的麻烦风暴;更没办法在彼此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答应她的要求。
况且,这种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
甚至这种有点威胁意味的行为有些令人反感。
刘孜齐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幢楼的电梯,电梯启动快速向上攀爬,终于还是没能坐视不理。
消失在街道的瞬间就出现在了正在上行的电梯中。
电梯中的李欣然又被吓了一跳,但终究也没觉得有多不可思议,毕竟之前的经历也让她多少明白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男朋友而轻生?”
李欣然抬起头倔强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叫李欣然,苏省南州人,十八岁,东大大二学生。”
刘孜齐也不打算如同以往般藏手藏脚,既然都被发现了,至少也要完成任务,不能白白挨罚。
她轻哼了一声,嘲讽似的,“知道的真多。”却禁不住温暖的诱惑,悄悄靠近了几步。
“你呢?”她问。
“什么?”刘孜齐摸不着头脑,他并没有花娘那种看透人心的本事。
“你叫什么,哪里人,多少岁,什么工作,神仙吗?”她几乎怒吼。
刘孜齐想了一下,“我为什么告诉你?”
“那你干嘛救我,让我就这样结束痛苦不好吗?”泪花在她的眼里打转,小脸气得通红。
他终于有了一点妥协,“告诉你,你就能好好活下去?”
“不能。”她的回答决绝有力,让他头痛起来。
“怎么才能?”
“做我男朋友!”
“请你尊重自己。”他淡淡地回答,迎上李欣然委屈又倔强的泪光,终于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明明清楚她为什么轻生,却还要说那样的话来羞辱她。
刘孜齐想了想,试探道:“我的意思是,这样不会太随便吗?至少我们应该多了解了解彼此,不是吗?”
李欣然冷笑着嘲讽,“缓兵之计?”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刘孜齐深感头痛与无力,对他来说,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并不难,但拯救一个人却没想到这般费力。
“至少……我呼唤你的时候你要出现在我身边。”李欣然小心翼翼的说着,又似乎像是解释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提出的无理要求,“这样我们才能慢慢了解,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刘孜齐考虑了片刻,终究有感于她可怜的身世和有限的生命,也不忍破坏那份写在脸上的希冀,缓缓点了点头,又开了个恶趣味的玩笑,“先告诉你,你比我老。”随后缓缓消失在停止的电梯中。
李欣然还没来得及欣慰,便被这句话气到,向着空气喊道:“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一阵清脆的铃音响起,她掏出手机,打开新收到短信:“刘孜齐,不要随便叫我,我很忙。”
少女恨恨地跺了跺脚,自觉不妥后慌忙按了下行的电梯。
是夜,坐在窗前的刘孜齐打开了章平津发给他那份关于古代簪子的邮件。
说来奇怪,他从小脑海中就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破碎记忆,上辈子他喝的那碗孟婆汤可能过期了,所以有什么东西没有忘干净。从小到大,一只簪子经常出现在脑海里,可他根本对那支簪子没有任何印象。
至于为什么要寻找那支簪子的线索,其实刘孜齐也没有什么答案,但直觉告诉他,这只簪子可能十分重要。
他会一点素描,将簪子的大致样子画下来后交给了章平津,让他帮忙寻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刘孜齐打开邮件,这个邮件署名者是一个叫做“萧作”的人,刘孜齐依稀记得他应该是东海市有名的作家和史学家。按照邮件中所讲,那并不是一支簪子,准确来说叫做金步摇。
邮件中配有一张南唐出土的金步摇图片,材质为金镶玉,以纤细的金线编成,上端好似一对展开的蝶池,镶着满饰梅花的玉片,下坠细小穗状串饰,与自己所画的那支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按照萧作的观点,这支金步摇可能是唐朝贵族妇女之物。之后的内容也都是引用各种论文、名著来佐证他的观点,刘孜齐看了一会就疲惫地关上了电脑。
并不算特别有用的信息,但也印证了这个梦并非那般虚无缥缈,刘孜齐之前应该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但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而且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让自己常常记起来。
发了会呆,刘孜齐便去整理晚上抽空去买的东西,什么毛巾、牙膏等洗漱用品买了一大堆,他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再加上工资也没有很多,吃过苦自然懂得节流,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另外还买了一台心仪已久的索尼a7r3相机,为了买这台相机,足足攒了半年的钱。
刘孜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拍照。
或许正因为没有体会过什么幸福,所以生活中的美好特别令他珍惜,好的相机不仅能够将美好定格留存,更能封存每个人独特的故事。好的照片不仅能够反映现实世界,更能表达创作者独立的思想。
因为职业的缘故,他从那些陪伴过的人口中听到过最多的字眼是“遗憾”和“珍惜”,所以对于那些无法挽留的东西,都会化作一幅幅照片,以免成为他心中永久的遗憾。
正在把玩相机的他感觉到手机震动,于是看了一眼手机,无奈的换掉拖鞋,身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前不久花娘通过聊天软件告诉他,“人间事务司”已经知道他将能力暴露在了凡人眼前,决定扣他三个月的薪水以示惩戒。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果再放弃任务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况且任务报告还没有提交上去,这是要影响年终考评的事情,他没办法不慎重。
按照人间的规矩来讲,他们这样算不算压榨员工?刘孜齐不无恶意的想。
风江大学城靠近东海大学的一处老旧居民楼内,昏黄的灯光将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照亮,没什么贵重物件,一台小冰箱和小单桶洗衣机放在角落,床摆在靠窗的地方,床前放着电脑桌和电脑,桌子上放着显示屏和数位板,屏幕上是几幅正在创作的漫画。
少女慵懒的半趴在桌子上,刚刚洗过的头发尚未完全干掉,长发披在绸质地的睡衣上,身段窈窕,左手旁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会来吗?刘孜齐?好奇怪的名字……”
李欣然想到白天发生的事,一时间有些恍惚。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能够像电影中的那些超级英雄一样瞬间移动,从几百米高的地方抱着自己跳下来都安然无恙。她还以为那个卖关东煮的老伯伯是骗自己的,但这件事注定会成为自己的秘密,那种温暖的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
话说回来,即使不是骗自己的,真的就这样离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没什么会关心自己,就像街上冻死了一只流浪猫,没人会在意的……
她嘟着嘴觉得有些生气,那个榆木呆瓜还真是令人可恨,就算自己年纪比他大也不用说成“老”吧,更何况自己也仅仅只有十九岁,好歹是个明艳动人的花季少女,怎么能那么无情,想也不想就回绝,换成任何一个男生都应该会仔细考虑的吧。
“真是个呆瓜。”
越想越令人生气,便下意识的嘟囔了起来,但随即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在说我吗?”
刘孜齐胸上挂着相机,过来的时候顺便拍了几张城市的雪景。不得不说,这次十数年未见的大雪让东海的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街道旁雪人随处可见,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李欣然慌忙转过身,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欣喜,笑容从嘴角和眼角爬了出去又被迅速抓了回来。
“没听到吗,是在讲呆瓜,呆瓜!”她奋力地强调着。
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认为自己长得像呆瓜吗?”
刘孜齐懒得跟她废话,忙了一天澡都没洗,便开门见山,“有事快说吧。”
“神仙都这么神气的吗!?”她怒气冲冲的问。
“不是神仙。”他一边翻看照片一边淡淡地回答,就像有勘破人心的能力,回答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心不在焉的话脱口而出,明白过来后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你到底想问什么?别再跟我开这些无聊的玩笑,我可不是你以为的大善人,有问题最好尽快问,别耽误彼此的时间。”刘孜齐恶狠狠地警告,火焰从身上“腾”的升起来,吓得对面的少女花容失色。
李欣然红着眼睛,“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就直接问好了。”
“第一,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涉及机密,但至少我是个人类,基本过着正常人类的生活。”
“好,第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也存在于保密协议之中,可以告诉你的是,你阳寿未尽。”
李欣然倔强的昂起脖子,好不容易收住的泪花又掉了下来,终究泪流满面。
“我没有好好活着的权利,连死的权利也不属于我吗!?我从小吃了那么多苦,没人疼没人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嫌弃我,连我的亲生父母也不要我,我活的……我活的连街上的流浪猫也不如,至少他们会有好心人偶尔来关心。”
“可我呢,”她盯着刘孜齐的眼睛,双眼通红,满脸泪痕。
“从来都没有人关系我,他们像瘟疫一样躲我,憎恨我,因为我会让他们生病。”
“可事实的确如此啊,我甚至都没法否认,我讨厌自己……”
“我以为你是我的救世主,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过分,初次见面就提出了那么多非分的要求……”
“可是……”
她拽着他的胳膊,脆弱而委屈,“可是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吗?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像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朋友,有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有温暖的感觉,这些过分吗!?”
“可是你,你既不是我的救世主,甚至剥夺了我的权利,这便是……”
她的声音从高昂渐渐低沉,像是临终之人回光返照结束的那一刻,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委屈的呢喃。
。
“这便是生死不如吧,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的出生便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刘孜齐看着她的样子,心暗暗地痛了一下。他曾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世界上极为不幸的那种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什么朋友,活的孤独而拮据。
却没料到人间处处是悲剧,眼前的少女活的不仅拮据、孤独,还要忍受着病痛和别人异样的目光,更要忍受来自亲人的伤害,这可要残忍多了。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是,就算她活的这般努力,她的一生也将比常人短暂得多。
刘孜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懊悔。
这也不是第一次懊悔对她的态度了。
“对不起……”
林欣然以为自己被气得出现了幻听,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父母抛弃她,将她独自安置在乡下的老房子时,刚开始晚上总能听到老房子里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声音。
“什么?”她再问。
“抱歉,之前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伤害到了你。”刘孜齐难得真诚道歉,之前确实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活的有多不容易。
林欣然冷淡的“哦”了一声,尽管认识不到一天,但她笃定眼前的这个男孩属于“屡教不改”那种类型。
……
深夜,洗完澡的刘孜齐穿着浴袍袒露着胸膛坐在阳台,喝着啤酒,目光沉向远处建筑上的微弱灯光。身旁章平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喋喋不休,只是怀着心事的刘孜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心事自然关于李欣然,这个女孩子身上是在有太多令他动容的地方。
她的身世和遭遇与自己太过相似,而论受过的苦难,她比自己要经受的更多。所以无论如何,在感性上,他对李欣然一定有共鸣和同情。
但是从理性来分析,她的身上又有太多的疑点。
在救她的过程中,她竟然能够从自己的催眠中醒来。催眠的这种能力经过人间事务司的入职培训,普通人应该没有办法抵抗。在刘孜齐执行的多起任务中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从催眠中醒过来,也印证了这一点。
其次,她为何能够在醒过来后就拉掉了隐身披风,仿佛笃定有人在救他。当然这一点也可以完全解释为巧合,她在慌乱中无意做到的。
还有,一个对世界心灰意冷想要尽快结束生命想要摆脱病痛的人为何对自己的第一句话却是想要自己成为她的男朋友?莫非她轻生的理由真的是找不到男朋友?
以上这几点,也是之前刘孜齐对她态度很差的原因,很明显,她让人觉得是有所企图的。
除此之外,他也从李欣然身上看到了不少优秀的品质。
章平津讲了半天东大的事情,明天就要开学了,为了哥俩的幸福他还特意拜托别人搜集了许多资料。
比如东大有哪些惊艳的校花,哪些校花适合做朋友而不适合做恋人,哪些校花适合做恋人却不适合做朋友;哪些已经名花有主没有了机会,哪些又刚刚失恋是下手的好对象。
讲了半天却发现刘孜齐如同石头纹丝不动,瞪了一眼,气愤的狠狠灌了一口酒,“你这种臭石头一样的人,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本少爷可不一样,少爷我要从万花丛中过,在东大留下不朽的传说。”
还没来得及将口中的酒咽下去,“石头”却突然说话,呛得他连连咳嗽,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诋毁他的那番话。
刘孜齐机械般的开口,思绪显然还没有收回来,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询问别人“你说,刚认识的女生就想让你做她女朋友,否则就寻死觅活,到底有什么企图?”
“大哥你竟然遇到了这等好事?”
章平津惊呼出声,一口酒喷了出来,却被一道火焰燃烧殆尽。他定了定神,思索了片刻,按照以往纵横风月的经验分析了出来。
“通常这种这种情况,要么是图钱,要么是图你长得好看。”
他上下打量着刘孜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在刘孜齐不耐烦的威胁眼神中,急忙补充道,“大哥嘛,除非她知道你是爷爷的心头肉,否则不可能图财;至于帅,肯定是帅,但应该……没到那份上。”
刘孜齐纳闷地摇了摇头,说了当日的情况。
“这么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但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饶是八面玲珑的章平津纵横情场多年都分析不出来,更遑论一直是颗“石头”的刘孜齐。
“那大哥对她的感觉呢?”章平津暧昧的笑着。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她和我一样,都是溺水的人。”
章平津一头雾水,你们都溺过水?我记得大哥你会游泳啊,高中拿过中学生运动会的游泳金牌的呀。
他奇怪的摇摇头,却又想起了什么,开心的说,“哦,对了,绿樱那个丫头也确定要就读东海大学了,我们三个又能一起玩啦。”
向屋内走去的刘孜齐听到这个消息顿感头疼了起来,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
绿樱,全名栗花落绿樱,父亲是日本栗园株式会社社长,听说有黑道背景。母亲是东海市人。
绿樱从小居住在美国,加上混血的关系,精通三种语言。
栗园株式会社和章氏集团一直以来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绿樱的父亲栗花落申川与章平津的爷爷又是忘年之交,所以绿樱一家这些年没少来东海。
刘孜齐、章平津与绿樱从小也都很熟悉,尤其是章平津,简直就是绿樱大小姐的跟屁虫,也难怪他会高兴。
只不过绿樱从小一副玲珑的性子,完全没有日本女人温婉的特质,性格与美国街头少女更为贴近,章平津没少吃苦,小时候每次都被绿樱欺负的哭着鼻子找刘孜齐告状。
纵然如此,他却越来越喜欢跟绿樱一起玩,刘孜齐一度怀疑章平津有受虐倾向。
这次她回来,打的又是什么名堂?
刘孜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躲得远远地,避免沾惹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一堆麻烦事都没有一点头绪。
……
这次托章平津的福,顺利的办完了入学手续将东西搬进了宿舍。大学期间他还是申请了住在校外而非宿舍,这当然是由于工作的特殊关系,不过他倒也不会完全不去宿舍,毕竟他也想在大学尝试一下住宿的感觉,而且听说能找到朋友。
东大图书馆三楼,刘孜齐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书本立在桌子上,假装看书,目光时则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位妙龄少女。林欣然给他的感觉是在太特殊了,当然也引起了他一些兴趣,他决定在大学期间一探究竟。
窗边的李欣然穿着杏色小西装配碎花棉布裙,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三四本书。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是最近少有的晴天,蓝色的棉布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但仍有一些调皮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扑在少女的脸上,将她白皙的面庞晕成金色。
她正奋笔疾书,目光在电脑和书本上来回流转,仿佛没有注意到调皮阳光的干扰,图书馆里那么安静,刘孜齐仿佛能听见她书写的声音。
在刘孜齐的角度看来,阳光映衬着少女脸部完美的轮廓,长发束成马尾,光在黑色的瀑布流淌着,随后滴到杏色小西装上。长睫毛遮挡了光却显得十分清楚,眼神平静又认真。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嘴唇有了点点红润的血色,一切看似稀松平常,但也安静的像一幅精心构思的画。
环境的光影,少女的位置,神情、五官,平静的气氛和协调的画面,一切都显得如同精心安排过,对刘孜齐这个拍照爱好者而言,无法不拿出相机。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在安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到了举着相机的刘孜齐,她呢?
她也看了一眼,笑的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明媚。
刘孜齐对上她的目光,懊悔忘记关快门声音的同时竟也感到身处阳光里,脸庞微微发烫。他站起来朝四周鞠躬道歉,手机恰好震动,章平津恰到好处的发来消息。
“绿樱在找你,快逃。”
……
章氏别墅内,栗花落绿樱翘着双腿坐在太师椅上,噘着嘴,愤愤不平。靠墙站着的章平津如同犯错的小孩,讪笑着,端着茶,手足无措。
“小樱,大哥跟那个女人真的没什么,况且就算有什么,这不……还有我嘛。”章平津厚脸皮的指指自己,心里也有些郁闷。
为什么从小自己就跟小樱腻在一起,她却反而喜欢上了对她不冷不热的大哥呢,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别所有人抛弃的小孩。
“没什么?”
绿樱生气的反问道,“没什么那个女人就这么轻佻想让大哥做她男朋友?也不问问我栗花落绿樱答不答应!跟我绿樱抢男人,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死!”
章平津慌了,他可真真切切的知道小樱的父亲是有黑道背景的日本人。
“别冲动啊小樱,大哥要是知道是我出卖了她,非要把我剁了不可,况且那样大哥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躲在门口的刘孜齐实在也听不下去了,再不出现事情可能就要超出控制,咳嗽了两声,有些胆怯的推门走了进去。
“那什么,小樱,大哥一直把你当好妹妹看待……”
绿樱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理他,“平津呐,失足从楼顶摔落面目全非而亡,被风刮进风江溺水而亡,被身患癌症的司机酒驾意外撞出车祸而亡,还是睡觉被空气呛着窒息而亡,这些方法,你觉得哪一个更好呢?”
章平津擦了擦冷汗,看了看绿樱,又看了看大哥,嘴里咕哝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别闹了,其实我跟她没有什么,她只是我的‘任务’而已。”刘孜齐无奈地解释着。
绿樱“哦”了一声,尾声拉的很长,显然不怎么相信。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从窗户旁越过,她的目光仿佛被白猫吸引,不知在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