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至今,我都在庆幸,遇到了他们,去到了那里。那里的他们平凡得毫不起眼,却又如此特别。
出发了!我坐在车里,不由自主地降下玻璃窗。我知道,窗外耸立着无数高楼,但是马上,它们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近了,近了,那座小山后是我的目的地。到了,到了,我已经进入了一片“世外桃源”。车身驰骋在山间,窗外竟如此一番风景,盘曲的公路,车子贴着山壁擦肩而过,扫过一片片不同的绿,绿意溢入车窗,飘进眼间,好舒适!
“慢点,再开慢点。”我忍不住喊,一路的亮丽怎能错过。
走出车外才发现,整个山脚、山腰都布满了“别墅”,只不过它残旧了些。沿着石砌的小路走上山,来到了他们的家,也是我们暂居的房子。
好大的院子,能装下一个篮球场,站在山腰的院子,俯瞰脚下的山,被自然包围着,满山翠竹、绿叶、青松铺来盖地而来。一旁有棵老松,从山脚一直长到这里,它是这里的见证者,它到底几百岁了呢?
走进屋里,粉漆的墙,水泥地,墙上一口钟,几把竹椅,一台彩电,一张方桌,再也找不出什么起眼的东西了。
主人是老俩口,他们正准备着晚餐,老婆子腰间系着棕色碎花围裙,里面似乎是厚厚的棉袄,外面穿一件单薄的深蓝色布衣。深棕色裤子有些短,露出里面的毛线裤,脚上配着一双黑色布鞋。我冲她一笑:“阿婆!”她也用憨厚的笑回应,挤出额头、眼角、嘴角的皱纹,一种温暖的美。
厨房里最显眼的就是这口灶,用砖筑的,像一架钢琴的形状,在“琴键”部分嵌入了两口大锅,两锅之间有两个圆形凹槽,是来烧开水的,“钢琴”背后中间有两个长方形的洞,用于生火,那里置着一个小凳,一叠枯木,一个火钳夹。
我在山间逛荡,酣畅地享受着洁净的空气,小路旁有条溪,石块如同阶梯般从上游随意堆到下游,溪水也顺其泻下,落差稍高的地方,看起来简直像微型瀑布。山沟里的水不断冲破水面薄如蝉翼的冰层,这才发觉已是冬天,可却身处一片绿意中。
面前一个坏小孩调皮地把鞭炮扔到我脚边,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呼!”看着我惊惶失魄的样子,他们便笑着跑开了。清醒过来的我追上他们,手痒痒的,与他们一起玩,把炮扔进水缸,“呼”地击起一柱水花。最流行的还是把蜡油放在啤酒瓶盖里,在火上烤,滴一点水,便从瓶盖里“哗”地蹿出半米高的火焰,就这么简单的游戏,玩了整整一天。
回到山腰的“家”,一碗碗菜已搬上桌子,的确,是一碗菜,碗底还有字呢!每碗菜都满满的,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肉里泛着油光,老夫妇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菜,一边看着我们吃,一边幸福地说:“你们来了真好,太好了啊!”柔软的肉也荡漾在我嘴里。
夜里,大家围着火炉,烘着双手,烤着年糕,炉中灰烬里闪着木炭的红光,暖流浸透了每个人的全身,来回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