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怀想
端午节,我毫无感知,就这样到来了。
只是在下楼时看到邻里家门口的草蒲和艾青,用枝叶扎成一把,插在或绑在门把间,虽然只是一抹简单的绿色,却很别致。楼道间偶尔会碰上一口煤炉,炉上一口锅里,水沸腾着,飘出笋叶的清香,整个楼道都充满了这股味道。
只是这样罢了。这个端午,弄几个粽子煮着吃,好像就只能做这些,至多门前多了株艾草。
我不得留恋起回忆来,那几年的端午节就像过新年一样。
“瑶瑶,快来!”奶奶在屋里招呼着。一定又有好东西,果然,奶奶手里端着一杯雄黄酒,它是由雄黄粉末和窖酒或酒精搅拌成的,奶奶用手指沾了一点酒,在我额头上写了个“王”字,头上顿时凉飕飕的,还带着些刺鼻的硫黄和酒精味,一丝丝地挥发完,只留下一条条黄色的粉末。
记得最喜欢的,是“点朱砂”,奶奶总会像宝贝一样拿出一小盅红印泥,用一根圆柱筷子往印泥上按两下,再往我额头上一敲,留下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奶奶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直说漂亮,像杨贵妃似的。我心里美美的,这还不够,趁奶奶走后偷偷拿出红印泥,给小伙伴点上一颗,或在自己的耳垂上点上一滴,然后得意地照着镜子,拉着伙伴们出门炫耀一下!
当然也一定会吃粽子,总是在老台门前,一个大院里,放上一张桌子,上面一盒刚泡好的、湿润的箸叶,一盆洗净的红枣,一盆用酱油腌过的猪肉丁??最显眼的,是中间那盆最大最白的糯米,晶莹剔透。光是看这些,就能想到那香喷喷的粽子,饱满的糯米间塞满了五花八门的馅。一切准备就绪,奶奶就大喊一声,邻里街坊就赶来聚在桌旁,那些阿婆、大妈可都是包粽子的好手。
光粽子的形状就极多,像枕头粽是我最喜爱的,而我包起来最拿手的却是三角圆锥一样的粽子。光把箸叶叠在一起,双手卷成一个漏斗状的物体,底部不能有小孔,然后往里塞米,铺一层米,缀几粒肉,像叠罗汉一样,最后用一层米盖住,把剩下的箸叶边向开口上一盖,裹好,再用一根油绳结实地五花大绑,没有一粒米能溜掉。包完后将几个粽子挂在木架子上,邻居大妈总夸我能干,包得好,而实际上,我好一个作品放在一堆粽子中总是很醒目,像个异类,四不像。
最期待的是吃粽子,总觉得自己包的那一个是最香最美味的。
很怀念。就在自己想得出神时,隔壁阿婆拎着一串粽子递给了我:“刚刚包好煮好,赶紧吃啊!”心里一阵暖,接过粽子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奶奶家。果然,那一大群老人仍如当年,聚在一块包着粽子,几个小孩拿着箸叶在地上玩。
“我也来包!”兴奋地卷起袖子,加入节目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