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倒是好耳力。”
帝振南一手拎着帝白泽轻巧地跳了下来，眉眼之间一片淡定，并没有一丝被抓包了的紧张。
“太子殿下，七皇子。”
“大师，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帝白泽冲着智缘笑了笑，看上去关系还不错，全集又扭了扭身子，又只有他和帝振南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兄，你快松开我。”
脖子后的衣领被拎着，这种姿势实在是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帝振南面无表情，右手微微一松，转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将他冷落的彻底。
他没有这样的弟弟。
智缘微微笑了笑，“七王爷也请坐，”神色间带着些许怀念。
帝白泽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又有哪里惹到了皇兄，听到这样一番话，连忙凑到帝振南的旁边坐下。
帝振南没有去理会在一旁蹭来蹭去，如同小狗一般的帝白泽，望着面色沉静的“故人”，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智缘……倒是好名字。”
“殿下说笑了，”智缘下意识的双手合十露出了寺内众人僧侣熟悉的笑容。
“智缘大师，你和皇兄认识？”
帝白泽又凑了过来，炎帝里面满是疑惑，按道理来说，护国寺在京城边界，大师又常年呆在寺中不下山，皇兄也不过才回来没多久，这俩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智缘淡淡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在一旁微眯着眼睛的帝振南。
帝振南就更简单直接的忽略了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某人，狐狸眼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的“故人”，淡淡的说道：“大师佛法精深，名扬整个东乾，我有听说过，也不例外。”
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不为所动的智缘，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方才，我见父皇竟也是前来请教，可有幸也跟着聆听一下佛法奥妙。”
特别加重了其中的几个字，看着智缘面色起了些微波澜的模样，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流光。
“殿下见笑了，佛法深奥难懂，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成的，贫僧并不精通佛法，只想看清人心。”
帝振南敲击着檀木桌的手微微顿了顿，抬眸紧盯着眼前的僧人，忽的，嗤笑了一声。
“大师实在是谦虚过头了，你可是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的人。”
想起他先前所看的那些资料，智缘，不或许要称他为林轩。
眼见着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帝白泽也闭紧了嘴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哪怕他是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确实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算友好。
哪怕心中再有什么好奇，也不敢在此时打破这僵持的气氛。
智缘微微垂着眸，默然不语。
帝振南看了一眼，旋即哼笑了一声，便也揭过不提，只是心中是怎么想的，却是除了他自己本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又恢复了那一副懒懒的模样，颇有些闲心的问道：“那大师可有看懂？”
修长有力的手指了指左胸口处，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懂人心。”
智缘起身为空的杯子续上茶水，烟雾缭绕间，不知是否是帝白泽的错觉，竟然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的嘲讽与恨意。
待到对方又端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面色又变得格外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那样一派大师的作态。
“殿下又说笑了，这人心自然是因为看不透，方才有研究的价值，恕贫僧愚钝，这般复杂的东西，我确实连它的半丝也被研究透。”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贫僧虽未看清楚，但却找到了方式，可以利用它。”
“哦，但闻其详。”
……
此时寺庙的山间，半山腰上有一座供上山或下山的客人所休息的亭子。
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在此来往，然而到了各种节日，却是络绎不绝。
东乾皇坐于亭中，微微喘着气。
若是换作寻常日子，他定然不会如此狼狈，然而，如今他的身体早已经衰败，走这么长的路下山，更是让他难以承受。
见到路边的亭子，便不由得做了进来，休息片刻。
智缘的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哪怕是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坐在亭中却是凝神沉思。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如此做，他也不是那种犹豫的人，细细推敲着各种可能性，以及掩人耳目的法子，想到若是成功之后的结果，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激动。
他是这东乾之主，自然是不能与凡人一样，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他自然是与东乾同寿，牢牢地绑在一处。
他的两颊都泛起了病态的薄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然而耳间微动，一旁的路上尽是传来的微浅的脚步声。
“听说这护国寺的智缘大师那可是一个佛法高深的高僧，芸悠你这是也来求他给你算上一卦？”
一旁的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雪芸悠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仔细一看便能够看到有两团棉絮将耳朵堵了起来，能够接收到外界细微的声音，但是却又能将这叽叽喳喳，一路上说个不停的声音给屏蔽在外。
皇甫揽月也并不计较许多，只是兀自开心地说个不停，这几日竟是在京城内逛了许久，还是第一次往京城外走。
若不是答应了要等着这家伙那酒楼开业，她早就无聊的跑走了。
“还是这山间好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舒畅的喊道。
看得雪芸悠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今日来此处自然并不是为了找大师卜卦，而是因为她得到的一个特别的消息。
原本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前来，然而却是并不知道怎么就被皇甫揽月知道了，硬是央求着也要跟着过来，实在没办法下才答应了。
“芸悠，你发什么呆，快来这竟是有一个亭子。”
看着在对面招手的皇甫揽月，雪芸悠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到处跑的这家伙，脚步不紧不慢的朝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