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啊。”大力从她的朋友那里回来后，看到的是嘴角扬起的张章，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一句。
“认识了个挺有意思的新朋友，而且还有可能进一个很欢乐的群。”
“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啦，进步不小吗。”
“是对方主动的，我看人还不错，就聊了一会。”
“那我算是白来了？”
“没有。”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啊。”
“好啊，那就从提问开始，大力怎么不和你朋友继续交流了？”
“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话题吗，还是说你不希望我过来。”
“我当然希望你过来，但我更支持你和朋友联络感情，相比起平时有很长时间相聚的你我，那些不常见面的友人，才是你应该交流的对象。”
“你这种往外推我的行为很奇怪，要不是我知道你性格，一定会以为你是嫌我烦了。”
“嫌你烦的话，我会直说的，这不是值得遮掩的事情。”
“我前段时间在网上搜遍了，也没找到和你类似的人，我在怀疑，是不是就你一个人是这种性格。”
“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我这样的人，不太会在网络上说出自己的心声。”
大力想了想“也对，我很难想象你会在网络上，向不认识的人倒苦水。”
“所以咯，网上见不到不代表没有。”
“这就下定论了？你还真是个话题终结者。”
“我不会聊天，你的朋友会啊。”
“就知道让我和朋友联络感情，好，我现在和他们去聊天，狠狠地吐槽你。”
“想聊什么是你的自由，只要是真实的，你怎么吐槽我都会很高兴。”
大力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在她走了没多久后，张章扯了扯领带，刚才大力来之前，灿哥去了趟洗手间，张章注意到，他去的是中性人隔间。
中性人厕所，不是说去的人一定是雌雄同体，也不一定是性别认知障碍或者特立独行，更有可能是女厕所排队时间太长，起到一个引流作用，所以凭借这个行为给别人戴帽子是不好的行为。
过了不多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长弓~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他挠挠头，将帽子正了正。
“没关系，最起码在这个晚会时间里，我很闲。”
“我在厕所里的时候，和群里的人谈了一下。”
“哦，结果如何？”
“长弓，我们这个群是熟人群，大家都玩的很开，所以经常会开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玩笑，你能接受吗。”
“尺度大，这不是更好吗。”
“唉，你写的书明明都那么温和，现实里却是这种类型吗。”
“请务必将角色和作者分开，如果写书要求，作者和书里的角色要一样的话，那所有的作者都是精神分裂了。”
“我没说角色，是文风啦。”
“文风？”
“就是那种不紧不慢的叙述口吻，既不会过于激烈，也没有平淡无味。”
“这和性格没有关系，只是我喜欢这种风格。”
“唉~”他有点失望。
“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
突然的道歉让他很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做出了解释。
“你不用道歉的，本来作者和读者的关系，就是一个输出内容，一个为这个内容买单，至于除了书本身以外的东西，和作者本身没关系。”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他眼底的失落感是瞒不过张章的。
他看起来有点敏感啊，稍微刺激一下，让他振作起来吧，不然一个这么元气的少年，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失落，张章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至于如何刺激他，张章已经想好了方法。
首先，要否定他的观点，先提起他的反抗心理。
“谁说没关系的。”
“唉，这有关系吗？”他的眼神告诉张章，他有些惊讶。
话题接上就好办了，接下来挽回他失望的点。
“作者和读者之间，可不仅仅是交易的双方。”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买了一本书，无论我喜不喜欢，只要我没有退货，作者收到的钱都是一样的。”
“那我问你，如果书好看，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安利给朋友，让他们一起入坑。”
“不好看呢？”
“那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别上当。”说到这，他明白张章的意思了“按照你的意思，我不仅是一个读者，还是一个潜在的推销员。”
“看来你懂了。”
“那是当然的喽。”张章的夸奖让他有些得意，正面的情绪开始被调动起来，这时候该调动负面情绪了。
“对了灿哥，你有给我写过读者来信吗。”
“当然啦，每买一本你的书，我就会寄一封信，不过回信就只收到过一次。”
“还有一次啊，你运气不错嘛。”
“不是吧，十几封信，你就回了一封，这样也能叫幸运？”
“当然咯，还有很多人寄的比你还多，却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又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为什么你说起来这么得意啊。”
“这不是得意，是高兴。”
“一样啦。”
“哪里一样了。”
“你这种高兴的行为，在我这种读者的眼里，就叫做得意！”
哦吼，负面情绪也到位了，接下来就该转折了。
“灿哥，如果这一切我没有和你说，你会知道吗？”
“不会知道。”
“你是读者时，你会知道我这样做吗？”
“肯定不知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知道了。”
“你拿我当朋友。”
“好，作为朋友，你知道我这样做了，那你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呢？”
“可我知道，你不拿我这样的读者当回事，我当然会生气。”
“按你的话说，我们是单纯的交易关系啊，你买我的书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付出的价格买的是内容，我本人的行为和内容没有关联吧。”
“好吧，我说的不对，作者的态度很重要，但你也不能赚着我的钱，还拿回信做奖赏。”
“回不回信是我的自由，而且我回的越少才越珍惜吗，不然你怎么会因为一封回信就那么高兴呢。”
冯灿尬住了，对啊，他会为回信而高兴，不就是因为信难得吗。
“看起来你还没想通，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吧。”
“你问吧。”
“为什么同样是一封信，你不认识我的时候，就拿它当个宝，认识我之后，你甚至会对它生气。”
“原因是~我之前不了解你，现在了解你了。”
“你只不过见了我一面，你就能这么肯定彻底了解我了？”
“好吧，只见一面的话，不行。”
“见了一面都不行，那你之前都没见过我，怎么会对我有印象的？”
“分析啊，从你的小说里，能知道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哪怕是渣男手册，注重的也是反pua。”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不尊重读者。”
“因为以不回信这种事情，向朋友显摆的家伙，怎么可能尊重读者。”
“可你只是我的朋友吗~”
“不是，我还是你的读者，所以我更加生气。”
“我用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读者的你不高兴，那你用读者的身份来猜测我的性格，作为朋友的我也该不高兴喽。”
“这个，这个。”他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你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来要求我这个人，不和你心意了就生气，可为什么，我用我心目中你的形象，来要求你，你还是会生气呢。”
“那个，我。”他能感觉到这句话里有问题，可张章的问句又快信息量又大，这让他很难沉下心去想。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吗~”
“没有，你问的我好乱啊。”
“乱我就梳理一下，你是我的读者，在晚会上遇到了我，然后在交流中，你答应了我加入你们群的要求。”
“这段我记得很清楚，关键是后面。”
“接下来你就去了趟厕所。”
“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就别说了。”
“回来后，你就群里的尺度问题，对我表示了关心，而我认为尺度不是问题，接下来你因为我本人，和你印象中的我不符合，而感到失望。”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
“看到你失望，我就很不舒服，所以在这个时间点，我决定让你振作起来。”
“唉，你不是和我聊天吗，什么时候鼓励我的？”
“首先，先让你放弃你的想法，然后在挑起你的愤怒，最后将你侃晕，现在向你解释。”
“这不是完全没有起到振奋的作用吗。”
“可你的声音告诉我，你现在了振奋了。”
“这不是振奋，这是生气。”
“真的生气，你能听我说到现在？”
“额~不能。”
“你现在确认一下，是生气还是振奋。”
“顶多算是振作，振奋的程度可没有这么浅。”
“你就只是振作吗，确定？”
“确定！”
“很好，我的目的达成了。”
“唉，你不用鼓励的方法吗？”
“鼓励，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用鼓励法，毕竟鼓励哪有刺激来的更猛烈啊。”
“你是哪来的S啊。”
“S不S我不管，我就问你有没有效果？”
“确实挺有效的，就是过程有点激烈。”
“群里不是尺度大吗，不激烈怎么能够反客为主呢，对了，说了这么久，你也是时候将我拉进群里了吧，”
“唉！你是怎么扯回来加群这件事情上来的啊。”
“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加群啊，你不会忘记，你答应过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