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噔噔噔噔~亲爱的同学们,上课时间快到了…”
悠扬的预备铃声,把似乎在神游的李老师,从记忆中唤醒。李老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拿起了右手边早已准备好的教案,和53张崭新的数学卷子,离开自己的办公桌,离开数学办公室,前往高二(6)班。
到了高二(6)班门口,没有预想中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比隔壁的创新班5班,还要安静许多,李老师既奇怪又欣慰,这些孩子,终于能在预备铃响就准备好学习了。
李老师悄咪咪地从前门移开,打算从后门进班。自从当老师后,她就没怎么穿过会发出响声的高跟鞋,现在怀孕了,穿的更是软底的棉鞋,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已经用这招逮了不少学生的现行了。
她从后门悄悄进入教室,穿越过道,又悄咪咪的走上讲台,“很好”,她想,所有人都在学数学,没有一个抬头的,没有一个说话的或啥发呆睡觉的。就在李老师看着讲台下53个努力的身影,准备开始今天的课时,班长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起立!”
紧接着就是,全班53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用同样的语速,整齐化一,铿锵有力的对李老师表达自己的心意:“老师好,老师辛苦了!谢谢老师一个多学期的付出!”接着,全班同学90度鞠躬,有语言和行动表达对李老师的感谢。
李老师看了看教案,又看了看她身前的53个真挚的眼睛,长叹了口气:“都坐下吧,坐下吧!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就是休个产假,五一之后你们会有新的老师,我听说可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你们马上就高三了,别老整这些,好好学习。”
看着同学们都坐下了,李老师又加了“那个老师的脾气可比我好,你们就不用再遭受我的折磨了。”
哄堂大笑。
李老师又看了看教案,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学生,无奈的“我本来就想上一节正常的课,顺便发一下脾气,你们看看你们昨天晚上做的作业。然后你们就来这一出…那就先放过你们吧!”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老师在心里上说“好了好了,娱乐结束,该正经上课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就是和我这一个多学期的相处,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李老师最好了!”数学课代表抢着说。
“老师很严。”底下传来一个声音。
“再严也是为我们好。”一个声音反驳道。
…
你一言,我一言,原本安静的课堂很快就沸腾了起来。李老师压了压手掌,控制了一下场面,说:“听了半天,不过是严呀好呀之类的,我的形象就这么单一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还是那句话,在高中的学习上,你们的最终结果只能是超过老师,咱老师队伍里可没有几个清北的。你们踩在老师的肩膀上往上爬,所以你们必须爬的更高!”
“为了让你们爬的更高我也只有更严厉了,即使你们在背后骂我,我也没什么怨言。”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的学习动力,不是我的严厉,而是产于自身。内动力,永远强于外力的施压。”
“相信我孩子们,高考,对于你们,绝对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这不是你在哪个网站,哪个报纸上看到的鸡汤文,这是事实,这是生活,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因高考而改变人生的例子。”
……
……
我生在一个穷地方,穷市穷县穷村里的一个穷人家,80年代,才刚刚开放不久嘛,改革的春风没有吹来,计划生育的风,来的倒是挺迅猛的。
我是家里的老三,老实说,我家里穷,也和我家里孩子多有关系。我叫李盼,没说盼什么,就这么单单的两个字,但明眼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后边,少了个“男”字。
大姐,李秀梅,普通再不过的名字了,在我们村,我至少能找出八个和她同名同姓的。二姐:李胜男,可惜这个响亮的名字明显没有给我的父母的带来什么慰藉,要不然哪来的我?
村里嘛,你们也知道,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更别提一家三个女儿了,我印象里的一次,跟着住在邻村的姥爷去赶集儿,逛着逛着,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大爷,明显是老爷的熟人,问姥爷“这是老几啊?”姥爷脸瞬间就黑了,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从那以后,姥爷再也没有带过我们去赶集,我也听说,姥爷从来不对外主动提起我们家,甚至还会偶尔发脾气:“这造的什么孽?没有一个把!”
我们家的穷很典型:只有大姐有新衣服,因为大姐的衣服可以穿给二姐,二姐的衣服可以给我,要是我买了新衣服,那就只能我穿,没有什么回收再利用的价值。因此家里宁愿给二姐买衣服也不会给我买。至于其他的什么,只有过年才能吃的肉啊,黄米黑面的窝窝头啊…这些穷人家常见的常用套路,我就不说多赘述了。
虽然家里穷,但这样的生活勉强还能维持下去。但是,时间永远不会让人生的通关路一成不变,很快很快,我六岁了。六岁,一个该入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