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体内金血没了动静,程天微有些遗憾,一手按住狗子还想再来一圈的狗嘴,另一只手顺势便抓过一旁飘着的青色云带,胡乱抹了一把脸。
青色云带象征性地在程天手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便放弃了挣扎,一副认命的无奈架势,明显没少被当作毛巾使。
趁着擦脸的间隙,程天漆黑眼珠咕噜噜一转,便生一计。
碧水潭边,擦完脸的程天把手中青色云带随手一丢,腿一弯,身一斜,惊得肩头七只小鸟连忙飞起,而他顺势便往地上那么一躺,嘴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嚎叫起来:
“哎呦!我亏大了,你们得了天大的好处,可怜我就得了一些随处可见的灵气,太亏了,亏死我了!今天要是没有百八十斤的药材,我可起不来!”
他这行为,放在前世就是诈骗,是要被抓去请喝茶坐板凳的。而且这演技不行,光知道干嚎,更过分的是,倒下去时他还特意选了一块干净的枯草地,所以就连衣服都没脏一块。
到底是狗子够朋友,也或许是跟“精灵”这个称谓沾上关系的,总是免不了一副单纯心性,被程天又一次推开狗头的雪白大狗呜咽两声,张嘴吐出一团灵光,偏头拱拱躺在地上干嚎的程天,一双纯白双目时不时瞅一眼那团被它吐出的灵光,明显不舍的模样。
其它精灵有样学样,也各自吐出一团灵光,有大有小,大的有磨盘那么大,小的便只有程天拳头那般小。
其中当属那三眼狸兽与四臂小猴吐出的灵光团最大,足足是狗子它们的两三倍大小。
看来这两只精灵还是个懂事的,深谙送礼之道,第一次见面就将诚意做了个十足,不说其内东西如何,就这外表体积便来了个先声夺人。
一旁早已停止干嚎的程天偷眼悄悄打量狗子它们吐出的数十团大大小小的光团,想要先看看它们吐出的东西,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起来。毕竟脸都已经丢了,若是不换回来点好东西,可大大的不划算呐!
只可惜他眼珠子都快歪出眼眶了,也只能看到一层模糊的白光,就是看不透光团里边儿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鼻端却隐隐嗅到一股子生涩的草木味道。气味虽淡若丝缕,药气却极重。常年接触各种药材,其中不乏珍贵灵药的程天只是闻着味道,便知这绝对是一味药龄数百甚至近千年的老药,极为珍稀罕见,而且这药味儿可不止一缕,而是丝丝缕缕,从离他最近的那几个灵光团里若隐若现的飘荡过来,直接就让他红了眼。
怪叫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弹起来,一个虎扑便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光团扑去,正是雪白大狗吐出的头颅大小灵光团。
眼珠子都快红了的他探手一抓,光团表面那层灵光就像云雾一般散开,露出三样东西。
一株血红人参,一株青翠四叶草,一个拳头大白色果子。
程天第一眼就盯上了那株血红人参。人参通体赤红,粗如儿臂,酷似人形。其上须根密密茬茬,团成一团,参皮宛如红玛瑙般润泽透亮,隐隐还能看到皮下流动的红光,宛如鲜血一般。
“金参!竟然都已经到了‘化血’的程度了,最少也是九百年的药龄,大补啊!正好合我用!”他一把就抓过那株血红人参细细打量,一脸喜不自胜。
这金参原本就是补血的良药,三百年表皮化金,再三百年通体金黄,而要达到现在他手里这种通体赤红的程度,最少也需九百年生长。
三百年的金参,便称得上是难得的灵药,这通体赤红的金参更是可算得上天材地宝一类了,更别说还是他现在正急需的补血类药材。
将血参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他又将眼光盯在那株四叶草上,他不认识这株植物。柔弱细长的茎,顶端是四片撑开的细长青叶,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神异的地方,只是四片青叶上新鲜的绿色,宛如刚被绵绵细雨仔细洗刷了一遍似的,还残留着点点破碎的细小水珠,借着林间微黯的晨光竟是璀璨耀目,宛若一片以叶为幕的苍翠星空,煞是神秘。
既然不认识,程天也不再多想,又偏头打量那白色果子,看了几眼后,神色忽地一动,探手抓过果子。凉凉的,却不是刺人的寒。
“白果啊!”他自语道,语气有些失望。
这白果也是一味灵药,珍贵程度亦不输那血参。他觉得失望的是这白果的作用是滋润拓宽经脉,修复经脉暗伤,于血气补养方面,却无效果。但在大多数武者眼里,这白果却比那血参珍贵许多。毕竟,补血类药材好找,这修复经脉的灵药可就少见了。
“拿回去配几副养脉药液,给村里几位聚灵境爷爷送去,恩...武大哥那儿也要送一份,”只是暗自思索了一小会儿,他便将白果的分配定了下来。
倒不是程天厚此薄彼,只想着村里聚灵境武者。而是这白果只对开辟了经脉的聚灵境武者有奇效,尚未突破聚灵境的武者吃了,只能吸收其中不到一成的药效,着实浪费。
不过,若是在那些大部族里,却往往将白果用在刚出身的婴儿身上,即使颇为浪费,却能增强其根骨底蕴,对其以后的武道之路大有好处。赵家村子不比那些富裕的大部落,还浪费不起如此灵药。
只打开了一个光团,就得了两株珍贵灵药,另外一株四叶草虽不认得,但能被狗子与两株天材地宝放在一起,必是难得的奇物。
此刻,程天看着周围尚余大大小小数十个光团,只觉得热血上头,眼珠子都往外冒绿光,狼崽子一样!
“二柱子,快过来,傻愣着干嘛!把背篓给我。”一脸兴奋之色的程天招手让赵二柱过来。
盘坐一旁,始终不敢轻举妄动的赵二柱这才从先前药罐子撒泼打滚的行为中回过神来。他可真没想到从小懂事有礼,见人便问好的药罐子,竟也会村里那些光屁股小子的撒泼伎俩!
或许是今天已经‘直言不讳’过一次,而下场便是他的屁股至今还在隐隐作痛,所以赵二柱背着硕大编篓过来后,硬是没敢开口说话。
程天从编篓里拿出几个玉石盒子,小心地将血参,白果,四叶草放进去,关上盒子,又撇了一眼蹲在旁边憨厚不语的二柱子,心道这二愣子今天变聪明了?竟会察言观色,绝口不提他刚才的幼稚行为。
“嗯!孺子可教。下次给他的药液里就少放些黄连粉!”
程天可是个明白人,虽然嫌弃二柱子嘴笨不会说话,还总是惹他生气,却从不短缺他应得的练体药液,同龄人能分到的,就不会短缺了他。
只是二柱子分得的药液总是比别人的粘稠些。
为什么呢?
因为多了些东西!
多了啥?
多了一把黄连粉呐!
所以,每当赵二柱支支吾吾的隐晦指出药罐子配的药太苦时,他就会一脸严肃地告诉二柱子:“良药苦口知道不!”
二柱子摇头,他便指指二柱子手里的药碗,又指指自己的嘴道:“良药啊,苦口呐!”
于是赵二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仰头就将碗里的药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就被苦得面色扭曲到处找水喝,所以往往赵二柱回去的时候,半肚子都是清水,大牲口一样咣当咣当作响。
鉴于这次二柱子的良好表现,加上他刚得了灵药,心情大好之下,就决定下次给二柱子的药汤里少放些黄连粉。至于为何不是不放而是少放,倒不是他心眼小,犹在记恨。而是这往常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汤突然就不苦了,饶是二柱子憨直也难免起些怀疑心思。少放些,他也能以吃多了,苦习惯了胡混过去,再说这黄连粉又不是啥坏东西,清热去燥不说,对二柱子这样常年搬运气血的武者还有调节气血的作用。
——虽然作用不大就是了!
程天带着快咧到耳根的笑脸,小心地打开剩下的灵光团,期间不时惊呼傻笑几声,明显收获不小。
等他把所有灵光团里的东西都取出来后,面前枯草地上便堆了两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