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蓝走后没多久,两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走上前,跪拜在白隐面前。
伏从文一看衣服颜色,就知道她们是师傅的徒弟,自己的师姐。果然,两个女孩齐声喊道:“徒儿拜见师傅。”
起身,亦是花容月貌,摄人眼目。
两人的衣服虽是白色,却非纯白,袖口和裙裾皆有不同颜色的花绣,一人呈朱红色,一人呈橙黄色,甚是漂亮好看。
两人的头发亦染成与衣服上的花儿相同的颜色,只不过在月光下并不显眼。
“你们起来吧。”白隐朝两个女孩儿说道,随即看向伏从文,“小文,这是你两位师姐,虞朱,顾橙。”
不用指认,单从名字和头发的颜色就能认出哪个是虞师姐,哪个是顾师姐。
只是……这两位师姐也不会像刚才的刁蛮公主月蓝一样嫉“男”如仇吧。
伏从文连忙作揖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虞师姐好,顾师姐好,我叫伏从文,降妖伏魔的‘伏’,从容不迫的‘从’,文质彬彬的‘文’,还请多多指教。”
他这一行礼,这一介绍,惹得虞朱、顾橙两人均抿嘴笑了起来。
两人一笑,伏从文也瞬间放下心来,看来她们并非月蓝那般嫉男如仇之人,不禁长吁一口气。
白隐对虞顾两人说道:“朱儿,橙儿,小文是我新收的徒弟,也是你们的小师弟。初来乍到,你们要多多照应。”
“是,师傅。”
虞朱、顾橙两人起身,朝伏从文打量再三,似是有所犹豫,又似是十分欢喜,同声说道:“小文师弟,你好。”
伏从文连忙回应:“两位师姐好。”
说着又作一个揖,引得虞朱、顾橙娇笑不止,伏从文自己也尴尬异常。
顾橙忽然问道:“师傅,您收小文师弟做徒弟,夫人知道吗?”
白隐闻言,抬头看了看高筑于台阶之上的广寒宫,若有所思,良久方才说道:“这件事我会禀报,应该没什么大碍。对了,你们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太多线索,”顾橙一听白隐问任务情况,不禁沮丧地说道,“师傅,那人装备等级高出我们不少,想要调查得清楚,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过,师傅,我怀疑那个人是暗……”
白隐立刻抬手示意顾橙禁言,随即警惕地左右看看,低声道:“橙儿,一定要记住,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不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有怀疑的对象是好事,总归有些线索,可以继续追查,但一定要小心。”
“是,师傅。”顾橙连忙说道。
白隐道:“好了,你们去忙吧,有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虞朱和顾橙正欲离开,又白隐叫住:“对了,还有个事,现在需要给小文安排侍从,你们说谁比较好?”
“安排侍从?”伏从文心中疑惑。
顾橙想了想,说道:“师傅不是想收羡青妹妹和慕紫妹妹为徒吗?可以叫她们俩来做小文师弟的侍从,就当考察了。”
白隐点头道:“说的也是,你们去将青儿和紫儿叫来。”
“是。”虞顾两人退下。
不多会儿,又有两个女孩来到白隐和伏从文面前,皆穿绿色衣裙。头发颜色亦是不同寻常,一人淡青,一人淡紫。
“问皓望使者安。”
两个女孩拜伏在白隐面前。
她们的姿势比之前虞朱、顾橙更为谨慎虔诚,仿佛是因为地位又低了一等,故而更加谦卑。
从伏从文的角度,刚好看见她们雪白的脖颈和美丽的发饰,不禁咽了咽口水。
“抬起头来!”白隐说道。
两个女孩缓缓抬头。
又是两个美人胚子!
眉黑如黛,面白如月,唇红如朱。
伏从文忍不住看了又看,口水连连。
他知道,对于陌生人最好不要这样盯着看,一是不礼貌,二是这样盯着看搞得自己像个流氓,可就是忍不住。
幸而两个女孩半低着头,并未瞧见他在看她们。于是伏从文看得更肆无忌惮。
他对眼前两人更有好感,除了美貌原因,还有一层是年龄的缘故。
先前虞朱、顾橙有二十五六岁,所谓三岁一道沟,五岁一条江,十岁隔海相望,伏从文自然觉得疏远。
眼前的羡青和慕紫,一个十七,一个十九,与伏从文年纪相差无几,所以会觉得更亲近一些。
白隐因为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缘故,几个月才见羡青和慕紫一面,此时见两人唇红齿白,面目秀丽,美貌程度几乎不输女儿月蓝,不禁点头赞许。
她扶起两人,又仔细端详了半晌,方才说道:“青儿,紫儿,你们眼前的这个男孩儿是我的第三个徒弟:伏从文。他初来异境,多处无知;又是个男孩,在月华之地有许多不便,这些都需要你们从中照顾,千万不能怠慢了。”
“啊?”
两人闻言,惊讶不已。
这是要我们做他的侍从吗?
片刻后,两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失态,连忙毕恭毕敬地答道:“是。”
在月华之镰,地位低一等,便意味着绝对的服从。夫人,婆婆,月华使者,宫卫,侍卫,侍从,从上至下,莫不如此。
侍从服侍侍卫,在月华之镰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这里从来都是女人,女人服侍女人,她们无话可说,可……
服侍男人又是什么鬼?
月华之镰的宗旨不是“杀光天下负心男”吗?她们怎么能服侍男人呢!!!
所以当羡青和慕紫听见皓望使者要她们做伏从文的侍从时,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毕恭毕敬,内心矛盾纠结,自是可知。
尤其是叫慕紫的女孩,更觉受到侮辱一般,脸色铁青,嘴唇几乎要咬出血,只是命令当前,隐忍不敢发。
她们俩先前做过月蓝的侍从,做事周到妥帖,但月蓝可谓是月华之镰最难服侍的人,任谁也经不住她吹毛求疵、讽刺辱骂,没多久两人便被赶了出去。
当初被月蓝赶她们出去时,羡青、慕紫如得大赦,欣喜万分。可此时此刻,她们却宁愿再回去伺候月蓝,也不愿意伺候一个男人。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可这是命令,又不得不从。
白隐见两人情状,心中也替两人惋惜,却又别无他法,只装作没看见,转身对伏从文说道:“小文,青儿小你一岁,紫儿大你一岁,你可以喊她们青儿和慕姐姐。从今以后,便由她们作你的侍从,负责你的衣食住行。”
“我的侍从?”
伏从文亦是惊讶不已。
无论前世还是前身,从小到大,除了妈妈照顾他,他还没接触过别的女人呢。
侍从,这是什么鬼?
服侍我?
咋服侍,生活起……居???
不怕孤男寡女、擦枪走火?
伏从文脑海中立刻将电脑硬盘中几十个G的电影精华回顾过一遍,不由得面红耳赤,连忙说道:“师傅,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真不用……”
“听我的。”
白隐声音平淡,自有威严。
“好吧。”
伏从文无奈地耸耸肩。
他不知道的是,白隐这么做,自有她的打算。除了真的为他的生活着想,还有另一个目的,或者说最主要的目的……
那就是:考验他。
考验他是否能做到美人当前而心志不乱,欲望崩发而坚守礼节、坚守自我。
白隐太明白,让两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去照顾刚刚成年的男孩,是件多么尴尬且荒唐的事,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人最大的敌人,莫过“情欲”二字。
若是考验失败,那么连他也是月华之镰的敌人,更别提实现那个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