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树荫左侧。邓明明摇摇头，正仔细地把饭盒里的香菜挑出来扔到一旁的袋子里。
“我也不干，别看我。”
树荫右侧，杨萌那份盒饭只吃了两口蔬菜就没了胃口，把饭盒放到一边小口喝着果汁。
“哦。”
江哲扒拉完自己的盒饭之后把空饭盒放到地上，看到杨萌那份盒饭跟没动过似的，盒子里那根大鸡腿更是连动都没动一口。
“还吃吗？”
杨萌摇摇头，示意江哲随意。
“谢谢。”
拿起饭盒，江哲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看着两人说道：
“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只是一下通知你们，明天拍过江索道跟游戏厅的戏，你们俩石头剪刀布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今晚要定下来哦。”
说着，江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纹身贴放在桌子上。
“这是张晗买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好看的话别来找我，找张晗去。”
“江哲，你不想干了？”
杨萌双手叉胸，冷下脸来看着江哲。
“杨萌，你这样说就过分了。”
江哲把盒饭往桌子上一放，面色深沉地说道：
“昨天晚上老李跟我说，组里账面上就还不到一百七十万，而且一些该结的账单还没有结清，后面零零散散预计还有一百多万的花销，张晗联系的那些个演员片酬都要六七万。”
江哲挺直腰杆，用谢千里的语气说道：
“省点儿钱，给后期留点儿，不是更好嘛！”
如此大义凌然的借口两人自然无法推辞，邓明明默默地吃着盒饭，杨萌张张嘴又闭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可是我们两个都不会演戏啊。”
犹豫了半天，杨萌才缓缓开口。
“不会演戏怕什么，我这个导演可以教啊。”
江哲嘿嘿一笑，冲着远处躲在太阳伞底下一直观察这边儿情况的李强点点头。
李强笑着给江哲比了个大拇指。
......
李强最近有些头疼。
身为剧组的制片主任，李强要负责很多工作。除了要进行成本核算，帮助外联制片赵健确定外景地点，参与美术组审核布景设计等工作之外，还要根据分镜头剧本及江哲的创作意图编制和执行摄制计划。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制片主任，李强久违地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了质疑。
以往编制拍摄计划表的时候，每天最多排一两分钟的戏，最多不超过十个镜头。就这样，还有演员会抱怨拍片太紧，没有休息时间。
来到这个剧组之后，前几天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最近几天李强发现拍摄进度越来越快，排好的能拍一整天的计划表，结果才拍了两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众演员看向他那充满了感谢的眼神以及江哲那句“老李，咱们这个项目可得抓抓紧呐，每天光房费还得好几千呢。”让李强对自己产生了很深的怀疑。
每天的拍摄任务明明安排的挺满的呀？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束？拍摄进度这么快，影片的质量能有保证吗？
但是看每天的现场剪辑版，又感觉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仅没问题，效果反而还特别好。
这就让李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前待的那些剧组，经常会出现导演拍着拍着突然冒出许多灵感和想法，然后抛弃原有的分镜脚本去拍自己的新思路，最后发现这一段并不能用在正片里。
甚至有时候整部电影拍完，最后剪完之后发现成片跟原本想象中的片子完全是两部不一样的电影，这种情况也不少见。
像江哲这种严格按照分镜脚本来拍摄，基本没有任何变动，而且拍摄的废片率极低的情况属实没见过。
李强曾经想过把拍摄计划表排的再满一些，但又怕进度太快了大家的状态跟不上，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搞得江哲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
就像今天，江哲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完成了今天的拍摄计划，还趁着吃午饭的功夫搞定了菁菁的演员人选。这会儿又跑到负责给影片做后期配音的那家录音工作室，说是要把影片的一些插曲跟音效做一下。
真是个劳动模范呐！
......
“配音和音效要在中间片做完之后再加？”
江哲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录音工作室的负责人胡俊。
“现在做跟后面做不是一样的吗？”
“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胡俊摇摇头。
“首先，音效必须要完美卡点，脚步声，碰撞声这些必须跟画面完美衔接，中间片不完成，我们是没办法控制音效的节奏的。”
“那就是说中间片做出来是静音的？”
第一次经历这些复杂后期工作的江哲感觉自己有些头大。
影片的剪辑工作是由他自己来担任的，这两天现场剪辑下来，他总觉得不把音效做好，他很难掌握好剪辑的点，胡俊这里又说你没剪好没法做音效，搞得跟去办事儿遇到太极高手一样，贼难受。
“不是静音，做后期可以听现场音，现场音跟后期音效不在一个音轨，我们需要等你们的中间片完成之后再制作一些音效音轨的。”
胡俊努力用外行能听得懂的话向江哲解释道。
“可是我现场剪辑的时候听过，现场音杂音很多啊，有时候演员说的话都听不清楚的。这个你们不可以现在处理吗？”
“额...江导，你听到的是摄影机收进去的声音，摄影机收录的声音是没法用的，我们说的现场音是拍摄时收音话筒收录的声音。”
“哦哦...我还以为那些不能用的现场音都要处理或者后期补录呢。”
江哲恍然大明白。
“那收音话筒收录的现场音可以实时给我吗？以后我就按着话筒录的音来剪了。”
“这个当然是没问题的，收音话筒跟摄影机是完全同步的，很容易就能操作。”
胡俊笑着点点头。
“那既然做不了音效，就先把插曲配乐什么的搞一下吧。”
刚刚参观工作室的时候，江哲发现这里的设备特别齐全，各种乐器一应俱全，正好可以充当一下录歌棚，把配乐搞一下。
“插曲？”
胡俊有些没搞懂江哲的意思。
“插曲不是要向歌手购买吗？”
“买？哪有钱买啊，自己录几段多好，既省钱又实惠。”
“那不是侵权了？”
“侵权？”
江哲拿起架子上的一支唢呐嘿嘿一笑。
“不会不会，都是咱原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