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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漂泊在外的心

广州的春节,既有中国春节的基本内容,又有自己的地方特色。除夕前,在大门上或厅堂里挂上“福”字或年画,有的人家还将“福”字倒挂,意即“福”到。

除夕夜,一些家庭到宾馆酒家吃团圆饭,然后“行花街”。初一至十五,亲友或相识的人互相拜年时,已婚或年长者要给未婚者或小孩封红包,以示吉利之意。

市中心繁华地段这时候大部分都是一些广州本土人,或者少数不回家的外地人,他们带着家人一起出来感受新一年的欢乐。

而城中村这一带住着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每到春节这里就一片萧条,依稀看到一些房子里面还有两三人在忙碌。

“咚咚咚咚咚!”

一个陈旧的城中村,一间出租屋厨房里传来一声声巨响,只见阿福在里面专注地剁肉,这是她自己做的饺子馅。

她东北的老家都没什么人了,而婆婆家那边也不想回去,干脆把女儿接到广州过年。

北方的春节,少不了美味的饺子,“饺子”又名“交子”,是新旧交替之意,是中国人在春节时特有的民俗传统。

阿福从小就学会包一手好饺子,这次过年当然不会少了她最爱吃的白菜肉饺子。

女儿也好不容易和她团聚,这次包了好几种饺子,有韭菜馅、芹菜肉馅、白菜肉馅,然后将几枚硬币放到饺子里,图个好财运。

在新的一年里,她特别怀念家乡那些熟悉的场景,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灯光暖人,锅里热气腾腾。她把所有的思念与祝福,都包进那薄薄的饺子皮。

“阿丽,来把这些饺子都端桌子上了!”

“哎!来了!”

阿丽一年到头都没见到老妈一面,很珍惜跟妈妈相处的日子,妈妈叫帮忙她都很听话。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该有的菜都有,阿丽平时在学校吃的饭菜都不怎么好,能吃上妈妈做的菜,她觉得很开心。

而过年她最喜欢的就是吃到有硬币的饺子,传统节日说吃到硬币,新的一年会发财,改善家庭生活条件一直是她的梦想。

吃到一半,阿福接到老妈的微信视频消息,接受后看到视频里边略显苍老的老妈,正喜笑颜开地说道:“春节快乐啊微微,怎么样吃饭了没有?阿丽呢?我想看看多大了。”

阿福的妈妈在她很小就改嫁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没回家看过他们姐弟俩,在阿福心里,她挺恨这个曾经抛弃她的妈妈。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几十年,曾经英姿飒爽的老妈已日渐衰老,老爸早已过世,自己现在也已经为人母,知道作为父母的不容易,就没有再计较以前的事了。

“阿丽,过来跟姥姥拜年”,阿福叫女儿过来一起视频。

“姥姥新年好!”阿丽嘴巴很甜,姥姥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说道:“真乖~是个美人胚子,长这么大了”。

随后又补了一句:“你妈妈一个人在外面赚钱不容易,你要听话点知道吗?”

阿丽重重地点头说道:“知道了姥姥”。

大年初一和初二,阿福为了节约生活开支,只能和女儿阿丽宅在家里。

到了初三晚上,她才决定带女儿出去公园看一场花灯表演。

花灯会将灯展与花卉展相结合,以灯构花、以花展灯,以灯入景,通过生动的造型和不同的表现手法展示大美中国和岭南文化特色。

花灯会包括中国传统文化、二十四节气、十二生肖等元素,还有不少展示岭南本地特色的风韵灯饰,如粤绣、舞狮、西关风情、绣美岭南等花灯。

阿福带着女儿阿丽欢欢喜喜地到了公园门口,这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吸引众多游客驻足拍照留念。

“哇塞!妈妈好多好看的花灯!”阿丽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去,不停地摆姿势叫妈妈帮忙拍照。

阿福看到女儿难有的欢笑,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两人一起看完了所有的花灯展,拍了很多美照,阿丽笑得合不拢嘴。

公园门口挤满了小摊小贩,趁着这么多的人流量,他们早已聚到这里不停地叫卖,各种诱人的小吃,看得让人直流口水。

阿福拉着阿丽的手,栓得紧紧的,两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到了小吃摊的时候阿丽就挪不开步子了。

“妈妈,我想吃那个”,她可怜巴巴地指着一个热腾腾的手抓饼说道。

阿福见状,觉得自己也饿了,逛了这么久,两人什么都没吃。于是决定买了两个手抓饼,一瓶饮料,就离开了公园。

这个处处都要花钱的大都市,让阿福觉得喘不过气,春节也都算计着过,生活紧巴巴的。

想着还要给孩子留着生活费,下一个学期的学费,她就头疼。

“你给爸爸拜个年吧,顺便叫他给你下学期的学费”,阿福跟女儿说道。

“哦……”,阿丽不情愿地应了一句,似乎不喜欢她这个爸爸,但是为了她的学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嘟……嘟……嘟……”

拨了很久那边才接起了电话,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喂,是阿丽吗?新年过得怎么样?”

阿丽顿了顿说道:“我跟妈妈过得很开心啊,妈妈叫我跟你拜年,还有下学期的学费你要给我”。

“哎哟,老爸也没有多少钱了,学费你就跟妈妈要好了”。

阿福听到后就来气,抢过手机说道:“你有点出息好吗,每次学费都是我给,我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容易嘛我,你这个窝囊废,女儿这么大你管过几次吗!刘三我忍你很久了!”

刘三虽然说是阿丽的亲生父亲,但是阿福早已经跟他分开了,而且两人也没正式领证过。

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能耐,另外娶了个老婆后。对女儿不管不问的,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阿福因此对他特别失望。

阿福对刘三一顿说教之后,只听到那边两个人嘟囔着什么,阿福一听就知道是他现在的老婆。

而自从他娶了后妈之后,阿丽就一直被排挤,她这个后妈是个心机很重,蛮不讲理的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想尽办法把阿丽赶出他们家。

“刘三我告诉你,下学期的学费你必须给,否则我告你不尽抚养义务!”阿福大声说道,语气变得很愤怒。

刘三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现在有点事先不说了”,随后就把电话挂了。

就这样不了了之,每次说到钱他就敷衍着推脱,加上他身边的女人煽风点火,自己也没个男人的本事,对于女儿的事,一点主意都没有,仿佛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而阿福也不忍心让女儿受苦伤心,有时候没有钱,只能跟朋友东拼西凑的才挤出来点钱。

“呼~”

阿福拿着手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漂泊这么久,也没有攒到几个钱回老家看看,给坟前的老父亲烧烧纸。

还有摊上这个这样的婆家,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这,她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是又不想让阿丽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样子,硬生生吞了回去。

阿丽见到妈妈不开心,上前安慰道:“妈妈,别生气了好吗?等我工作了给你赚好多好多钱”。

阿福听到后,才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捧着阿丽的脸说道:“妈妈希望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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