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珊看他们一眼,把手中的药瓶扔过去,“你们把这个吃了,等着三殿下回来,城中有变,我必须把公主带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完薛雨珊从上官涵熙身上扯下一个信物给他们,“见此物,三殿下自会信你们!”薛雨珊此时已经不能相信别人了,只能相信先皇给公主留下的凤卫。
但愿三殿下能尽早归来,她一人一马把奄奄一息的上官涵熙带回山庄,也是幸运,在她快坚持不下时,遇见了上官涵熙师兄。
上官涵熙喊着薛雨珊帮自己研磨,可是喊了一声没有反应,抬头一看,就看见薛雨珊盯着自己在发呆,眼眶湿润。
放下手中的笔,对着薛雨珊挥手,“雨珊?雨珊!”
“诶啊,主子恕罪,奴婢走神了。”薛雨珊一下子从回忆里回来,连忙跪下向上官涵熙请罪。
上官涵熙起身来到她身边,“想什么呢你,喊你两声都没反应。”
“想到两年前的……”薛雨珊第一反应就说出口,才发现犯了忌讳,忙捂着嘴巴。
上官涵熙停下脚步,看着她,心知她想到什么了,不自然地回头继续走。
“罢了罢了,就算两年前没事,体内的蛊毒迟早会发作的。”上官涵熙有些释怀。
后来她知道她被薛雨珊带到这里后,三皇兄突围回去看到那一触目惊心的场面,强行破了城门,救下被控制的军师等人。
那次也是他们失策,居然情急之下城中一位亲信将军没留,让人有了可趁之机。待回京后,尽管顺藤摸瓜,也找不出背后之人,父皇也只能把叛变的将领及其同党诛其九族!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死的那些不过是听命令的刽子手罢了,真正害自己是那些因为自己挡到路了。即使没让自己名正言顺死在战场,可那已在体内的蛊虫也是逐渐损耗她的身体。
自那时起,皇宫也知道自己有个师父了,自己借着在这里休养之名,想方设法除去蛊毒,可最后也只是以毒攻毒压制罢了。
“请公主恕罪,奴婢无意提起,先生日后定有办法的。”薛雨珊内心骂自己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起来吧,无碍。”上官涵熙也无所谓了。自那一事后,她明面不会参与前朝事宜,空担皇太女虚名。
既然人人要自己死,不如顺了他们的意,扮猪吃老虎了,又何尝不可?
“好了好了,明天要是起晚了,师父定要骂人,明日检查后看师父怎么说,你退下吧!”上官涵熙阻止了薛雨珊的话,自己上床准备安寝了。
“是奴婢告退。”薛雨珊暗暗退下,怪自己的口不遮拦。
翌日,白卿仔细给上官涵熙搭脉,体内的蛊虫除了一些正常的反应倒是没什么异常。
白卿让她乖乖地服药,近期别动武,切不可把休眠的蛊虫催醒。
一旁的薛雨珊还是忍不住问了,“先生,公主的蛊虫无法排出吗?难道在体内呆一辈子?”
白卿眉毛紧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体内蛊虫苏醒会发生什么?让我开膛破肚取出来吗?这蛊虫如今在哪儿,我也是不清楚。”
上官涵熙听到这回应,早已没什么失落了,她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上官涵熙示意薛雨珊莫急,“师父,您尽力即可,我暂时还受得住。”
白卿也是心疼,他每天都在想如何帮徒儿解毒,当初为了克制蛊虫的发作,又给她下了殷水寒毒,要不是她学的是灵云剑法,当初恐怕是真的回天无力。
“带着她去泡药泉吧,这要这几天没苏醒,近期不动武,这次也算是熬过去了。”白卿无能为力地让薛雨珊带上官涵熙去已准备好的药泉。
“是,那我先下去了。”上官涵熙乖巧地应是。出门后嘱咐了薛雨珊,“以后在师父面前少说这个,蛊虫和殷水寒毒相互克制,不是一般的毒。”
薛雨珊连连应是,说下次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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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晚在路上的那一番大打出手,玄衣男子也是身负重伤,暂住在一家客栈。
那晚与他一起的人给他端来一杯茶,“殿下,您可还好?是否再为您找来一位大夫?”
“不必了,按方才那位大夫所言做便可。你去传个信,外祖那边我不过去了,免得他们担心。”男子情绪毫无波澜,目前这情况,只能改变计划。
如今男子的面容已经清洗干净,可见其肤色白皙如玉,眉如刀裁,果真是一身高雅出尘的气质。
“那昨晚的事,回去如何复命?”属下也是有点为难,自家主子真是祸福相依。昨晚那一批死士,但是培养也是耗费大量精力和财力的,居然下这么大手笔。
“接下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呢!暂且在这待几天。”男子看着那些人还真是心切,不过是外出一趟,动用了那么多死士,昨晚没有那两位姑娘,自己是可以脱困,但就不止这些伤口了。
男子换个姿势躺在床上,不禁觉得好笑,想他不过是人尽皆知的纨绔皇子,怎么就都想自己死呢?死士留着杀别人不好吗?真是的!
属下看着男子的邪笑,看着有点悲凉,领命出去了。
“殿下您先休息,属下先告退。”男子只是微微点头,把玩起手中的杯子。
作为属下跟随他这么多年,经历许多次生死,还是第一次看主子如此的形态。虽是这样,但作为属下,也是没有编排主子的理由。
刚踏出房门就被喊停,“去查一下,昨晚那批是出自宫里哪位的手笔?”
“是!
看着属下出去,他其实对昨晚的女子更加好奇,对她的剑也是有所怀疑。眼光看着桌上放着的剑,凉薄的双唇轻启,“轻风灵云,当真不见不念?”
但两日后的一封战报却把他和在山庄的上官涵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