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宇和黑豆儿将祁郁带回了百草堂,养在灵力充沛的盒子里。黑豆儿抽噎着鼻子,看着盒子里半残的灵芝,愈加伤心,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回来,却看到主子这个模样。
“他还能活不?”黑豆儿问道。
“看他自己了。之前白骨用拘魂灯助他舒醒,维持了几天便又恢复了这般模样。如今看来,他大概需要修养十天半月才能醒一次吧。”
“拘魂灯?”黑豆儿疑惑道,“那不是国师的玩意儿吗?怎么到了白骨手里。”
“魔界内乱,白骨趁机偷跑回来,应该是顺手拿的吧。”
“哼,偷就是偷,抢就是抢,什么顺手拿的。”黑豆儿不屑道,“白骨呢?我找她算账去。把主子弄成这副模样,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飞宇无奈的将黑豆抓在手里,正要出门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浓郁的药香,飞宇心中一慌,急忙将黑豆塞进了乾坤袋里。
“什么东西?”空中传来一声厉喝。
“师叔,是我啊。”飞宇站在原地,挤出一个笑。
“哼,你又不是东西,我问的是你袋子里的那个,拿出来!”
“我···”话未说完,空气里的药香突然变得甜腻而醉人,飞宇掐着自己的掌心想维持清醒,可眨眼的瞬间,乾坤袋已经被拽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黑豆儿挣扎的尖叫声。
“放开我,你是···啊——变态啊,你怎么不穿衣服!”
“啊——”
百草堂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飞宇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只见黑豆紧闭双眼悬在半空放声大叫,而它的对面则悬着一堆半人高的草药。
“你到底是谁!”药仙略显惊慌的声音传来。
“你管我是谁,你个变态!”黑豆儿骂骂咧咧的落在了飞宇肩头,不停的揉着双眼。
“是个魔?你养的?”药仙朝飞宇扔了棵草药,愤愤不平的问道。
“我···我捡的。”飞宇慌忙回道。
“那你可知他是什么魔?”
“这个···”飞宇瞄了眼坐在肩头正生闷气的黑豆,“弟子不知。”
“行了,快带它走。以后不许进草堂。”
“弟子遵命。”飞宇得令,片刻不敢停留,疾步走出了草堂。
大门关上的一瞬,耳边突然传来黑豆儿的大喊:“一大把年纪了不穿衣服,你个不知羞的!丑八怪!”
飞宇吓得腿下一软,连滚带爬逃出了紫气阁。
“我的祖宗,你可别给我惹事儿,若再这样,我便不带你去见白骨了。”
“谁能想到你们太白山有这样风俗败坏的变态?你也没提醒我呀。”黑豆儿反驳道。
“那个···药仙师叔平时也不是这样的。”飞宇擦了把额头的汗,心虚的解释道。大概被一个小魔头揭短,他心中也有些不平。
“你又看不见他,你怎么知道他平时什么样?我告诉你,这种小妖就是凭着一般人看不见他,平日里为非作歹,今日若不是我撞见,你能知道他平时都是裸着的吗?紫气阁没有女弟子吗?他知不知羞。”
“···”飞宇紧皱着眉头,脑子里突然有些乱。紫气阁有女弟子吗?有啊,太多了···可是药仙师叔是自打师父那辈起就出现了的,难道从那个时候,他也是不穿衣服的?想到此处,飞宇打了个寒颤。他敛起心神,慌忙往三重境的拔仙台而去。
······
白骨依然被关在结界里,她穿着一身浅色道服,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只是靠些许微弱的呼吸才能判断整个人还活着。
黑豆儿拧着眉绕白骨转了一圈,心中越发疑惑。
“为何白骨就剩个壳了?她的魂魄呢?”
“她已经许久都没出现了,每次醒来的似乎都是魔尊。前几日芳姿说看见白骨落泪,却也还是没有醒来。除了祁郁,大家都不确定白骨还活着。”飞宇解释道。
“白骨?我是黑豆儿,我来找你了,你听得见吗?”黑豆儿靠近白骨喊了一句。
可惜结界里的人毫无反应。
“你觉得她还在?”飞宇问道。
“废话,她的魂魄若是不再,这身体早就被魔尊弃了。魔尊想要的便是这般能被他所控制的本体。只是白骨大概不听话,所以被魔尊封在了什么地方,不让她出现。”
“那怎么办?如果白骨再不出现,师叔们就要把白骨送到东海了。到那时,我们想救白骨都不能了。”
黑豆儿叹了口气,悬在白骨面前一脸的纠结。本来想找人报仇,如今连人都找不见。怎么办,一个两个,都变成了活死人。
“你们太白山那么多人,难道都没办法?”黑豆儿怀疑的看向飞宇。
“大家···可能都觉得凭着白骨能把魔尊困在里面,也是得偿所望···”飞宇低声道。
“我呸!”黑豆儿听了,顿时破口大骂,“没良心不知羞的,得亏白骨还是你们太白门弟子,你们···”
“好了好了,”飞宇急忙打断了黑豆儿的话,“师父也在想办法,贸然行动只会两败俱伤。白骨好歹是紫气阁弟子,我们定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哼!”
临走时,黑豆儿磨磨蹭蹭,最终站在白骨面前说道:“主子残废了,你也不在了,广坤师父也一直昏迷不醒,八哥···我吃了那么多苦才出了鬼门关,没想到你们却进去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飞宇站在一旁,默默的擦了擦冷汗。
黑豆儿吃了多少苦?有他吃的苦头多吗?
当初广坤师叔历雷劫,大家都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灵芝和昏迷的广坤师叔。可后来飞宇夜巡的时候,发现了残破的噬魂魔。它的魂体被打散,却无法聚合。
那些分裂的残魂完全暴露了噬魂魔的本性,随意的弑杀和骚扰生灵,只是因为力量太弱,造成的影响不大。飞宇偷偷用净瓶将这些散了的魂魄搜集起来,本想就这么把他关着,可后来,一缕偷跑出来的残魂入了他的梦。
他的苦日子,从那时就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