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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见雪姑娘

墨倾珞由沈盈扶着在窗边站定,只见白玉台上的舞女身挎一精巧炫目的红色长鼓,异域风味十足。

台下围绕白玉台则摆放了十几个金色大鼓,在高低起伏、音色不同的鼓声中,台上的女子翩跹起舞。

墨倾珞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一看这个表演就是费尽心思、筹备良久,光是这十几个大鼓就要花费不少周折。

她在惊叹于还梦楼花魁大会的同时,自己的心底竟慢慢生出也想站在这白玉石台上一展舞姿的念头,毕竟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好久没有跳舞了。

墨倾珞本就醉着酒,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借着酒劲儿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

她谎称自己还要继续睡一会儿,又回到里屋躺下,待墨卿尘等四人继续观看表演时,墨倾珞悄悄推开窗户,一阵白衣飘过人便不见了。

大厅的表演如火如荼地进行到了第12个,客人们的兴致并未减退,出价一个比一个积极,涂老板心里这个高兴啊,今年的花魁大会肯定要赚得盆满钵满啊。

醉酒的墨倾珞轻易躲过了众人,想着还有三个房间的姑娘没有表演,看了看门口挂的玉牌,写有“雪花”二字的牌子吸引了她,“这个名字有意思!”她推门而入。

“是谁?竟敢打扰雪姑娘休息!”墨倾珞懒得与丫鬟浪费唇舌,点了她的哑穴,转身看向被称作“雪姑娘”的女子。

悲伤、凄凉是她给墨倾珞的第一感觉,与此刻屋外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想当花魁吗?”墨倾珞开门见山,身子倚在梳妆台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

女子起初有些害怕,刚想喊人,可听到墨倾珞的话后,楞了一下,再看对面白衣女子还是一副醉态、漫不经心的样子,想着可能只是客人喝多酒所说的一句胡话。

她苦笑一下,缓缓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水,神情淡漠而伤感,“花魁又有何用?不过是一时之欢罢了,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还是离开吧!”

墨倾珞走近女子身边坐下,端起雪白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皱起眉头,“好苦!”

墨倾珞再次环顾房间,发现屋内的装饰极为简单,而且清冷,淡蓝色的纱帘和床幔上没有一点儿图案,屏风上只绣了两朵白色茉莉花,就连梳妆台上的首饰都是极为素净的样式。

从这个房间里墨倾珞感觉不到一丝生机,而是一种死气。

“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你要明白,只有赢得花魁,你才有底气和资本改变现在的命运!而不是一辈子留在青楼!”墨倾珞的初衷虽只是想尽兴地跳上一舞,可看到眼前的女子后,本就心地善良的墨倾珞决心要帮她一把。

女子抬眼与墨倾珞直视,眸子充满惊讶,却转瞬即逝,她似是不相信从未谋面的一个人,竟能一下子看到她心底的渴望。

女子片刻沉默后,眼光多了一丝坚定,“好!如何赢这花魁?”

当女子知道墨倾珞的计划竟是代替自己上台表演时,心中不免怀疑,可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女子按照墨倾珞的要求,命丫鬟用银两打点了待会儿需要帮忙的乐师、伙计,并让贴身侍婢去找涂老板请求最后一个出场。

涂老板本就对这个性子冷淡的姑娘不抱什么希望,心想就算她不主动要求,肯定也是最后一个被客人点到,看到丫鬟从袖口递过来的一锭黄金,他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也算卖个人情。

另一边,女子偷偷溜出房间,去后院找到还梦楼的驯鸟师傅陆先生。

陆先生本名陆轩,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在还梦楼照看各种鸟类,那时的养鸟还是以观赏为主,都是关在笼子里摆着,顶多能让顾客逗一逗,对还梦楼的收益没什么帮助,也一直不受涂老板待见。

陆轩的师傅去世后,涂老板就想赶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陆轩当场承诺,给他3年时间,他可以让他的鹦鹉给还梦楼赚钱,涂老板一听能赚钱,也就勉强同意了。

时至今日,现在的陆轩已经被人称作“陆先生”,他训练出的鹦鹉可算是还梦楼的一绝,不仅品貌好看,而且甚是有灵性。

一到晚间,那十几只漂亮的鹦鹉就会在还梦楼自由放养,看到客人就说吉祥话,还会做一些有趣的小表演和互动,讨得不少客人欢心,甚至有很多客人花重金买下他的鹦鹉。

涂老板对陆轩也客气了,专门在后院为他建了一处居所,让他专心养鸟、训鸟。

陆轩很多时候都是与鸟为伴,很少到前厅,他不喜欢那种唯利是图、声色犬马的氛围,在他心里,多少对还梦楼的姑娘都有些不屑,甚至是厌恶。

所以,当叫做“雪姑娘”的女子站在陆轩面前时,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谁?”

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刻,她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只为能够与这不堪的命运一搏,“陆先生,我是泞城暖春阁的姑娘,来还梦楼参加‘花魁大会’,我只有赢了花魁才有希望离开青楼,求您帮帮我!求您帮帮我!”

看到一个楚楚可怜、泪痕满面的柔弱女子跪在跟前,陆轩终是心有不忍,而且眼前这位女子看似并不是爱慕虚荣、贪图享乐之人,他问道:“你想我如何帮你?”

就这样,陆先生跟随雪姑娘悄悄回了房间。

墨倾珞在丫鬟的梳洗打扮下换好了衣衫,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虽然还是略显醉态、脚步不稳,可她的美是无法掩饰的。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随意垂在肩上,肤若白雪、吹弹可破,凤眸似水、澄澈灵动,脸颊上因醉酒而泛出的一抹红晕,更显娇态。

说实话,墨倾珞是有些不习惯这身衣服的,样式虽新颖好看,可除了里衣,外面几乎就是三层薄纱,肌肤若隐若现,别扭得很。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衣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穿着了。

“姑娘真是天生国色,稍作打扮就如此倾城了!”雪姑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道。

随同女子一起进屋的陆轩,看到墨倾珞也是心中一震。

墨倾珞正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衫出神,这纱衣的质地是极好的,做工精细、莹润丝滑,可她总感觉缺少点儿什么。

陷入思绪的墨倾珞因此没有马上回应雪姑娘的话。

“雪姑娘,这个人怎么如此无礼?”丫鬟略显不满地说道。

“雪,雪……”墨倾珞听到丫鬟的话后,默默在心里重复着“雪”这个字。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转向刚才的丫鬟,急切地说道:“要在白色外纱上绣出雪花的图案,一定要用色泽亮丽、绚彩夺目的丝线,但雪花纹路不可太粗,否则会显得过于花哨。另外,再用银色亮线绣一些相对较小的雪花图案!”

丫鬟按照墨倾珞的要求争分夺秒地绣制图案。

另一边,墨倾珞拿出两个盒子交给陆轩,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用夜明珠磨制的粉末,另一个大些的盒子里面是满满的夜来香花瓣。

原来,就在女子找陆轩寻求帮忙的时候,墨倾珞轻而易举地从几个还梦楼当红姑娘的房间偷出了数颗夜明珠,顺便摘光了她们院内种着的夜来香。

当然,事后醒酒的墨倾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为了表达歉意,让云墨山庄的人特意给那几位姑娘送来了一些价值不菲的名贵药材和几副美容养颜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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