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5日
夜已深,一盏盏路灯氤氲着长街的浪漫,夜色暗柔而朦胧。我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走在寂静的长街上。抬头,在灯光和月光绵延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它身材挺拔,随着地靠在路旁的电线杆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薄唇紧抿,眼睛里浮现淡淡的笑意,只是硬朗的沧桑的脸依旧僵硬。
如果不是经常锻炼,迟暮之年何来如此风雅之姿。
我穿过朦胧的夜色,走到他跟前。
“又见面了,老先生。”我向他打招呼。
“你好,女巫!”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指冰凉而细腻。
“先生保养得真好。”
“没办法,我老伴眼光挑剔。”
我问的突兀,他答得却再好不过。
“你老伴怎么样了?”
“哦,她玩的应该很开心。”
我抬起头望着前方绵延的路,胸口突然有个冲动。
“我们跑吧。”
“嗯?”他打量着我老迈的身体,甚是疑惑。可我已经双手撑地,脚蹬在地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睛里有盈盈的水汽。“我们跑吧,看谁跑得快。”
“为什么要比跑得快?”
“跑得越快,时间就赶不上我们啊。”
“那又怎样?”
“那样就可以把失去的人追回来啊。”
我是个懒散的人,这一刻,却使出全力,
却还是没有别人走的快。
没有听到身后声音,我回过头看着站在夜色里的人,他正放大惊恐的眼睛,手指指着我的身后。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一阵玻璃坠地的碎响刺痛了我的耳朵,玻璃碎片蹦到我的脚踝上,划出一道血痕。世界像静止了一样,万物停了下来,我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我转过身去,又向上看看,看到那堆玻璃是从路边一个住户家伸出来的窗户上掉下来的,祸从天上来,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我吧。我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啊,只差一步的时间,如果慢走一步,那玻璃就砸在我脑袋上了。我迅速往外走,嘴里碎碎念着:碎碎平安。
他跑过来,呼吸急促,瞳孔放大,“伤着了吗?”
我看看脚上的小伤口,从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贴上,说,“没事。”
我没有看到街道对面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隐身在茂密的树后,那个少年说:“哥哥,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我不相信你这点事都做不好。”
大的那个说:一时失误,一时失误。我一定会让她尽快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逃离这个又脏又乱的人间。
“那你还不专心点。她又不好看。”俊朗的少年转过头来,他有欣长的身材,苍白的脸庞,眼睛闪亮若晨星,这少年好似天生有恬淡的神情,被他的眼睛注视着,大的竟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专心,但我觉得那女孩身上好像有什么磁场,竟然让她逃离我的掌心。”
“借口!”少年白了他一眼,这哥哥肯定又心软了。
“告诉你,你不要插手。不知道这女孩身上有什么磁场,我要自己查清楚。”
少年在心里腹诽:如果不是你非要拉我过来,我才懒得理你。
他是心软了,他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一夕之间老去,确实够可怜的,就让她多活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