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们迫于帝王的压力,不得不捐了些钱,但是他们总是私心之下,聊表即可。白季子离了京,那凤居腾本来世代贵族,从不将这灾民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上万京城禁军,日夜巡视,虽然发生过抢劫与小规模的暴乱,但是在他的眼中,一群污合之众,能有多大作用。而皇帝居在深宫,没了白季子对凤居腾的制衡作用,百官更是以凤居腾马首是瞻,其实他从内心里也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想的与凤居腾相同,大不了,将他们一律杀死。
大商皇朝,本就有贵族与平民的区分,更是严格执行事业的代代相传制度,也就是,袓先为官后代仍是官,袓先务农后世仍然为农,。。。。。。这数代下来,官起于贵族,全不理会人间疾苦。像白季子这样的平民为官的,在朝中简直就是异数,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多么精明强干,多么受皇帝宠信,仍然屡受排挤的原因。也正是那凤氏一族,在朝中可以呼风唤雨,世代后族的原因。
在严格的宵禁之下,灾民位****绻缩在朝庭的几个施粥点周围,天渐寒意,除了守卫的士兵,灾民们竟然再也看不到任何官员像水清歌一样来些探视他们,除了派人看住他们,只再也不管不问,甚至稍有不满,看守的兵士非打即骂,甚至有一次,有一个灾民没有按要求,在指定的地点蹲下,一个士兵举刀就砍,众人只一眨眼,还没反映过来,一颗残破的热乎乎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上,落地的时候,眼睛还能活动,嘴里还喘着气,人也片刻才如一座瘦竹一下子扑倒在地。众灾民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兵士,但面对兵士森森抽出的刀剑,他们只是又坐了回去。
日复一日,他们再也忍受不了朝庭的冷漠无情,兵士的残杀无道,虽然腹内空空,但趁着看守兵士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一开始三五成群,但忽然有一天,华仁与林如烟出现在所有灾民的聚集点,他们以检查瘟疫为名,默默与灾民们交谈着,因为是朝庭所派,林如烟又有官职在身,只没有人注意二人。然而没过多久之后的一天夜里,空手的灾民忽然有了武器,守卫的兵士自然并不是非常多,所以几乎全城都在同一时刻灾民们奋力而起,斩杀了看守兵士,一拥而上堵在皇城的外面,虽然已无力呐喊,却就那样向皇城的方向静坐着。
大批兵士莫名的死亡,灾民们决绝的姿态,黑夜之中,在城楼之上,只观望了一下的龙正明,就急匆匆奔回后宫。他需要调兵保护自己,需要丞相,需要下达屠杀所有贱民的命令。
他急派侍卫召凤相进宫,下面的报告尚未到达相府,凤居腾不明事情的严重程度,匆忙只带了几名侍卫就向宫中而去,可是灾民们对这个不关心自己生死的丞相已恨至极点,更何况他们聚集了洋洋几万灾民,全部围在后宫之外,凤相的车驾一至,灾民们就群起而攻之,数名侍卫与灾民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好在驾车的车夫,凤相才逃过一劫。凤相虽然没有受伤,可是那些侍卫却也死了几名。更加令人恐怖的是,那些饿红了眼的灾民,当场将那几个被杀死的侍卫,开膛破肚烤了来吃,骨头都煮了汤,就在皇城外面的广场之上,听了小齐的汇报,龙正明感觉一阵阵的不寒而栗,他担心下一个被剖腹挖心的人就是自己?
那情景,就连守城的侍卫都吓得连忙紧闭了城门。
宫中更是一片恐慌,太后凤仪敏亲自出来主持后宫事宜,可是宫中依然是一片愁云惨雾,凤离,凤欢,金锦娘,花雨颜,梅香冰,梅香雪,赵尔淳,连惜莲及其它诸妃都个个惊的花容失色,团团围在太后的安乐宫中,此刻安乐宫中再无安乐气象,凤仪敏与龙正明坐在上首。皇后诸妃没人敢多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那金锦娘面色淡然,自顾自坐着,花雨颜眼神只中一片迷雾,任谁也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剩下的那四个女子,毕竟是亲身经历过那些悲伤往事的,此刻感伤身怀,面上都有些悲色。凤离与凤欢是贵族女子,此刻却是愤怒的:“一群贱民,竟敢如此?太后,请派羽林卫立刻进行围剿。”
凤仪敏却沉吟着,看了一眼龙正明,只有二人心内清楚,宫中存粮也是无多,本来****进宫的新鲜蔬菜如今也运不进来,灾民们如此堵着宫门,二人比谁都急。
宫中卫士并不多,担不起围剿重任,如果围剿,必须从外调人,可是如今宫外人进不来,宫里人出不去,怎么办?
凤仪敏环视众人一眼,却见几个女子个个目光闪躲,肯定是拿不出办法啦,怒道:“你们别在这儿添乱了。都会自己宫里去。”
那几位妃子忙都告了退。宫里如今,只剩下凤仪敏与龙正明二人,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龙正明说:“母后,可派小齐趁星夜出宫。令凤云飞调集兵马,进宫勤王。”
凤仪敏却说:“如果凤府的那点儿军队够用,你舅父早已派了出来了。只怕如今京中各处大乱,他们自顾尚且不暇了吧。”
“那该如何是好?乱民虽然并不向皇宫进攻。但就这样围困着,我们也承受不了啊。”
凤仪敏看了有些慌神的龙正明,心中盘算着,忽然说:“皇儿,白丞相一向不是对皇儿非常中心的?如今他在何处?”
龙正明说:“母后,朕派他与水尚宫去察查粮食被劫一事。至今仍然音信全无。”
“为今之计,朕绝不能坐以待毙啊。母后,请允许朕易容出宫,朕要亲自出去与大臣们商议解决之法。”
凤仪敏担忧地看着难得忽然勇敢起来的龙正明,却沉吟不语,半晌摇了摇头:“不可。如今乱民们对皇儿有诸多误会,你易容出去并不容易。还是换其它的人。”
正计议着,忽然有喧哗之声传来:“瑞王高侧妃求见。”
凤仪敏大大吃惊,此刻怎么是她?她又是怎样进来的?然而几日不见人,那高珍岺一身锦衣短打,在黑夜之中分外的不明显,虽然是夫子的女儿,却原来承袭了师叔墨攻的一身武艺。
她是趁着月黑风高,乱民们早已在广场上沉沉睡去时候,偷偷入的宫,她的到来,如同一丝黑夜中的光明,带给了龙正明与凤仪敏希望。
三人很快商定了处置之法,凤仪敏更是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一只凤凰镯交给了她,着她去代表自己联络众臣,召集勤王之师。
出了宫高珍岺看着凤仪敏的那只凤凰镯,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想起了夫君走时交待的话,心中豪气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