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青蛙的生意结束后没几天,田里的稻谷也到了收货的季节。张亮家一共四口人,一家三口加上一个爷爷,总共也就两亩不到的水田。爷爷奶奶两个,张亮和叔叔家一家一个负责赡养。
03年的时候,国家还没取消农业税,浙省的农村大都种两季水稻。一季早稻和一季晚稻。晚稻的话会早早育苗育秧,等收割完早稻再把秧苗移栽到水田里。这样可以节省出一段生长时间。充分安排种植时间,到冬季还可以种一茬小麦。
这天下午,老爸张强招呼张亮下田里割水稻。田里的水早已经排干,这样水稻的根系会更加的发达,水稻不容易出现倒伏现象。
一般的安排是下午收割,第二天早上来打稻子。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休息一两个小时。下午继续赶活。一般割稻谷的时候是穿长袖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胳膊被稻叶划伤。
张亮带着草帽,拿着镰刀随老爸来到了田里。太阳还在天上高高的挂着,张亮没割一会就累得满是汗水。汗水有时候会流到眼睛里,张亮不喜欢在脖子上挂块毛巾。汗流了就用袖子擦擦汗。
水稻被码成一大堆一大推的,方便打稻谷的时候拾取。也有人手充足的人家,几个人负责割刀,两个人负责打稻谷。张亮家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先码在那里。
张亮毕竟干不惯农活,没干一会就觉得是又累又渴。赶紧跑边上对着家里带的茶水就是一通牛饮。心想自己平时也有坚持锻炼,怎么一点也不耐操。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会。
田里偶尔会有田鸡跳来跳去(那种个头比青蛙小,浑身灰不溜秋的),张亮闲极无聊就拿土疙瘩砸,往往田鸡都是逃不了张亮的毒手。张亮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有时候把青蛙砸的翻白眼了会把三根青草放在青蛙的肚子上。所谓的三根青草救救命,但是那里会救得活。有事也会拿针筒往青蛙的肚子里注水。看青蛙涨着肚子跳也跳不动的模样。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幼稚。
看着老爸的进度已经快了不少,张亮休息够的时候就又投入了割水稻的工作中了。
没过一会爷爷也来到了田里帮忙,张亮就更加不好意思偷懒了。一直忙到太阳下山,张亮才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家。
老妈王芳知道家里农忙,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准备晚饭。晚饭的菜肴比平时要丰盛一点,农忙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个样子。所谓的吃的好点才有力气干活。家里老妈买了一箱的汽水。那种橘子味的,灌点二氧化碳的糖水化合物。就这也只有农忙的时候抑或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
张亮打开瓶盖,三两口就干掉了一瓶。叫了爷爷来吃晚饭,自己有气无力的吃了一顿晚饭。虽然菜品比较丰盛,但身体不得劲也就吃不了多少。吃了饭洗漱了下,早早的趟床上去睡觉了。连平常爱看的电视都没看。
天刚刚有点亮,张亮就被老爸叫了起来。张亮和老爸两个人抬着打稻机奔向了田里。打稻机是那种人力的,需要脚踏驱动。偶尔也会有柴油的,张亮他们家没有买,用的是这种老古董。张亮老家这边的田地都是零零散散的小块地,收割机压根不适用。
等到了田里,边上早的人家已经忙开了。传来隆隆的打稻的声音,带着有力的节奏。
张亮负责递稻谷,老爸负责打。这样老爸可以省下弯腰捡稻谷的力气。等打完一堆,父子两合力拖着打稻机赶往下一个稻堆。期间老爸挑了一担稻谷回家,张亮乘机歇了歇。等老爸回来又打够一担稻谷的时候,父子两赶回了家吃早饭。
早饭吃的是饭,稀饭的话不扛饿。干体力活的时候一般不吃稀饭,要吃点干货。吃完饭父子两又继续踏上了征程。
就这样一连干了好几天,张亮才忙完自己地里的活计。爷爷又块自留地,在水库边上。今天也种上了水稻。张亮和老爸也就一起帮着爷爷顺手收了。
偶尔缺少劳动力的人家也会请别人帮忙,一般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那个年月,农村里也没有工钱这一说法。看谁家空了就叫去帮忙,心里记着,等对方忙的时候又帮回去,大家互相帮来帮去。不想张亮前世重生前的岁月,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工厂里上班。一般不是特别忙的时候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挣钱。
张亮老爸被说动放下地里的活计去店里帮忙。张亮也就省了力气去种晚稻了。
等稻谷晒干,大家挑着担子拉着车,赶到镇上去交农业税。张亮记得差不多到05年,国家取缔了农业税。后面家里就不再种早稻了,种一季水稻够家里吃了。毕竟早稻煮的饭太难吃了,家里只是拿早稻的米煮稀饭。
张亮家按家里田地的多少,要交300多斤的稻谷。当然也可以用钱交农业税,在当时这个比较少见,来钱的门路太少了,人们都是舍不得的。
张亮和老爸两个人用自行车拉了两趟粮食。交粮的地点是镇上的粮站。收农业税的人一般会检查稻谷有没有晒干,如果不干的话会退回去。农民大多淳朴,这种事情一般不多见。
去镇里的路上都是来来往往交农业税的人,人们脸上大都带着笑容。看来今年早稻的收成不错。这个也是时代的一大特色,往后的岁月里已经见不到了。
交完农业税,张亮家农忙算是结束了。张亮是个半大的小孩,别人家也不会请去干活。村里其它的人家则是忙着翻田插秧。张亮也算是别的小孩子羡慕的对象了。口袋有钱,又不用干活,偶尔天热了就去小店里买根冰棍吃吃。偶尔闲极无聊也会去店里帮帮忙,看下店。
张亮的农忙后的日子过得比较悠闲,偶尔下水默默螺丝。抑或叫上山毛在正当午的时候去莲藕塘里摘摘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