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成思量一阵,打算先去应天,向一直以来照顾他的人们道声谢。虽说他一直在京城之中胡乱作为,但这些人给了他很打的宽容与帮助。这也是现在皇甫成后知后觉发现的事。
虽说仅仅是去感谢一番,但由于人数颇多,挨个拜访也是挨到了中午。终于,皇甫成也是来到了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皇陵。
守皇陵的卫士都很是凶狠,若不是那高胖老者拦了下来,自己可能就会直接被诛杀。此来,皇甫成就是为了谢那老者。
站在皇陵入口,就被守门的卫兵拦了下来:“站住,什么人?”
看着一脸严肃的卫兵,皇甫成只得叹了口气。他抱拳施了一礼,说道:“在下是为了寻找一位恩人,请二位放行。”
卫兵仍是不肯:“不行!此乃皇陵所在,岂能让你这等宵小之徒随意进出?”
皇甫成一听,火气便涌上心头:“谁是宵小之徒?”说着,便要拎起红缨枪,意欲和卫兵好好斗上一番。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厚重祥和的声音:“唉,年轻人或其不要那么旺嘛。有什么话好好说。”
皇甫成向门中望去,发现正是那个老者。这老者的声音也非常符合他的特征:厚重祥和。这人脸上满堆着肥肉,只从肉间露出一条缝来。但那眼中却是流露着精光。肥厚的嘴唇堆着笑容,更是将眼睛挤得快要没了。脑袋上有着一头斑白的头发,他看着皇甫成,惊讶地问道:“这不是岳家的小少爷吗?你怎么来了,是要在进来看看皇陵?”
皇甫成苦笑一声:“您别说笑了。我是来向您道谢的。我马上要去闯荡江湖,所以今日向照顾过我的人道声谢我便走。”说罢,皇甫成施了一礼,便回身准备离去。
那老者却叫住皇甫成:“唉,你上哪去?我看你这一没内功二没去处,就这么贸然行走江湖,是不怕死还是怎的?”
皇甫成回过头来,挠了挠头:“那我也没有什么去处。”
老者沉吟一阵,说道:“正好,我正要上京城去,你随我一同去吧。”
皇甫成仔细想了想。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贸然闯荡江湖,只有死路一条。跟随老者去京城之中,还能谋得一官半职。现在他已经不是岳家人了,也不必遵守那岳家古训。
“好。”皇甫成点了点头吗,“那就谢谢前辈了。”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里面一挥大手:“不必送了。”皇甫成目光越过老者,却发现正是知府大人正唯唯诺诺的鞠着躬。
皇甫成出神之际,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们先去挑马匹。你会骑吗?”
皇甫成点了点头:“会。”
老者大笑一声:“好!我叫马玉良,你叫什么?岳成是吧。”
皇甫成回道:“现在我叫皇甫成了。”
马玉良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二人很快便在知府的马厩里挑了两匹好马,便已上路。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也到了傍晚时分。二人在一处村店停留过夜。
皇甫成拿出岳庭钧给他的枪谱准备修习。马玉良见那一卷竹卷颇有些惊讶。明朝造纸业发达,很少有人使用竹简进行书写,因为竹简的效率着实是十分低下。
他问道:“这是什么?”
皇甫成回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枪法,让我仔细研习。”
马玉良凑过去看了看,见上面的确是枪法,但又有些不对。思考一阵,突然脸色大变,对皇甫成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皇甫成稍微犹豫一阵,便也给了。虽说这是岳家的传世枪法,但接触下来,也不觉得马玉良此人是个能独吞这卷枪法之人,且这枪法也不算很玄妙。
马玉良拿过竹卷,迫不及待开始研读,还时不时在空中比划着什么。突然,他用力一扯,将那竹卷直接扯断,皇甫成见状惊叫一声:“马伯,您这是干嘛?”
马玉良对着皇甫成说道:“别急,让我看看再说。”他将散落的竹卷在地上重新排列,本是画着使枪之人的图案被重新组合,竟变成了一副人体。上面还有几处着重加点的地方。马玉良对皇甫成说道:“这是一种内功。其势若金鹏,冲击力强劲,可惜过刚易折,所以此功法不擅防守,只擅进攻。”
皇甫成看着这人体经络图,苦笑一声:“可我从来没修习过内功,我也不知从何练起。”
马玉良沉吟一阵,指点道:“首先你要感受气的流动……我这正好有一本天子望气术,你可以拿去看看。至于内功嘛……这倒不急。”
马玉良仔细盯着这竹卷瞅了一阵,便闭上了眼。过了一段时间,又睁开眼,对皇甫成说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我可是过了足足一年才能有丹田气,你仔细修习吧。”
皇甫成点了点头。他突然站到地上,对马玉良行跪拜之礼。马玉良连忙闪身避过,将皇甫成扶起:“你这是干嘛?”
皇甫成颇为认真:“谢前辈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我皇甫成必会牢记一生。”
马玉良微笑着说道:“这本就是你岳家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帮你破解了出来。你定当好好修习便可。”
皇甫成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去看那本天子望气术。
然而,皇甫成终究是少年,头一次旅途奔波,自然劳累不堪,不一会便睡了。是夜,在一片朦胧的睡意中,皇甫成被一声响声惊醒。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见马玉良起了床,走了出去。他见并无大事,便又昏沉的睡了过去。只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怎么,你还有兴趣带个小子入伙?”
马玉良低声说道:“别说笑了,我就是看他资质不错,所以带到京城。若是能用最好,不能用便……”
外面的声音轻轻一笑:“我看他这等资质,现在直接取也没什么问题。”
马玉良也笑了:“你又说笑了,当然是能用最好。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外面的声音说道:“明年春天,天山一役,记住了。”
马玉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笑着说:“托你的福,我想到一个好玩的……”
第二天一早,皇甫成从床上爬起来,见马玉良那张油脸正望着自己。马玉良见皇甫成醒来,便笑着对他说:“你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皇甫成揉了下眼睛,说道:“睡得很好,挺安心的。”
马玉良满意的点点头,对他说道:“今天你就自己走吧。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给你写了封信,你进入京城,找到皇宫之后,交给一个叫白瑜染的人,他会给你安排。”
皇甫成惊讶的说道:“马伯,你要走?你不是也去京城吗?”
马玉良说道:“可惜啊,我要找一位故人,我这正发现离那个人不远,自然去拜访他一下。”
皇甫成只好点了点头:“好的。”
马玉良将一封信递给皇甫成,便独自下了楼。皇甫成不禁顺着窗户向外望去,正看见马玉良那臃肿的身躯在山间如马踏飞燕般疾行,不禁咋舌道:“这等施为,真是神仙人物。我何时才能到这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