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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10

嗯,又继续了,我想说说李芳。

徐小伟喜欢李静的这段时间,李芳也一直在给妹妹陪读。如果说李芳李静的姐妹情排第二,恐怕没有其他姐妹敢说排第一。

转眼到了初三,那个时候李芳初中毕业了,前面说过,李芳其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但是就是学习不行,可能有的人天生就对学习不感兴趣吧。

老师一般总是以学习好坏来做为评判一个学生是否优秀的标准?可能在大多数老师眼里,学习好的就是好学生,德智体美劳样样优秀。学习不好的就是坏学生,即使他们身上有很多其他的闪光点,在老师眼里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也许就是中国应试教育的弊端。其实也影响了家长的判断力。认为只要学习好,将来一切都OK!学习不好,这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出息了。其实家长应该因材施教,善于发现那些不爱学习孩子的闪光点,着重培养,也许一个学习不好但很优秀的孩子就这样诞生了。

李芳就是这样一个孩子,除了学习,其他样样都好,温柔,善良,孝顺,能干,只要她想学的,就没有学不会的。

所以初中毕业的时候,她意料之中的没有考上高中。但是那会社会环境相对已经好了很多,给学生除了考学之外又提供了很多学习的机会。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当时蓝翔技校的广告语(记得不是很精准,如果错了,请谅解)。伴随着蓝翔技校的成功,各种各样的技术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中国经济的一种典型现象之一,一种创业模式赚钱了,就会出现一大批跟风的人,然后出现扎堆现象,最后形成了恶性竞争,就会倒闭淘汰一部分企业,导致一部分人破产,投资失败。其实产业经济更需要的是创新精神,只有不断突破,不断创新,与众不同,做某个领域的带头人,才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在那个大环境下,李芳虽然没有考上高中,但是她可以选择读技校。当时家庭条件好的一些孩子,只要还愿意继续读书的,初中毕业就会选择去技校学习,至少将来有一门谋生的技术。当然还有一部分孩子就根本不想读书了,所以即使家庭条件好,也选择放弃学业,出去打工。剩下一部分孩子,就是像李芳这样的,学习不好没考上高中,想去读技校,但是家里条件不允许,没有钱。可能现在没有多少人会为为学费发愁了,但是那个年代,正赶上97,98年大洪水,农村经济特别不景气,家庭条件好的不多。

李芳家条件本来一直都很好的。在九十年代的农村,家里有十几万的存款,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富裕人家。可是,恰巧97,98这两年李革新投资失败,钱全都赔了,投资失败跟洪水有很大的关系。

李革新的父亲在八十年代,做为党员,想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想来想去,觉得养鱼应该可以赚钱。所以就挖了两个大鱼塘,买了鱼苗开始养鱼,把养老钱全部投进去了。结果因为缺乏经验,失败了。

李革新的爸爸本来脾气就倔,所以不死心,不分昼夜的继续研究养鱼,鱼塘没水了,就自己去河里挖沟引水。听说哪里有鱼苗,就可以骑自行车走一百多公里把鱼苗买回来。就这样,最后他终于累倒了,脑中风导致半身不遂,一瘫痪就是六年,最后抱憾而亡。

临终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把他跟前妻合葬在一起,另外一个愿望就是他的鱼塘,他希望他的孩子们继续研究养鱼事业,成功的把鱼养活,让村里人能吃到新鲜的鱼。

其实现在吃鱼对于李静她们这种缺水的北方小农村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市场上各种鱼,种类繁多,随便买得到。可是在她爷爷那个年代,能吃上一条鱼是特别奢侈的事情。所以她的爷爷才想带着村里人养鱼致富,结果却把命搭上了。

李革新因为父亲的去世,悲痛万分,据说下葬要埋土的时候,他突然跳下去了,抱着父亲的棺材哇哇大哭。后来的每个春节,家里人都不能提他的父亲,如果谁忘记了,只需稍稍提那么一嘴,这顿饭就没法吃了,李革新的泪水就会不受控制的留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果然只是未到情深处。

后来过了一些年,李革新努力工作赚钱,有了一定的积蓄后,他跟王招娣商量:“咱们养鱼吧,我一定能成功!”看着热泪盈眶,情绪激动的丈夫,王招娣怎么能不支持呢。

其实王招娣打骨子里是不想养鱼的,她们这个地方缺水,只有一条小河,只有夏天河水才充足,到了冬天河水结冰,几乎没有水源。养鱼需要流动的活水,所以把钱投资养鱼的风险特别大。何况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将来肯定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既完成了公公的遗愿,又实现了发家致富,两全其美。可是如果失败了呢?以后一家五口的生计就是很大的问题,一切回到解放前,又要过之前那种穷日子,大人都好说,她可不舍得孩子们受苦。

其实她担心的这些,李革新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他是那么的深爱着父亲,王招娣又深爱着李革新,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特别大,那是从他懂事起,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

他从小就崇拜自己的父亲,有才华,有能力,能吃苦。毕竟他爸爸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红军,转业后在唐山市的河北第一劳改总队五工队任区长,也是营级干部。后来赶上******,他爸爸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农村经济建设的政策,主动要求辞职回到老家支援农村。回到农村后,确实带领村民干了很多实事。结果抱憾而终。

所以李革新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况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农村养殖的书层出不穷,他通过几年的苦心研究,有了一定的知识和经验,他觉得他一定能成功。

“听说了吗?咱们村那个李革新又要开始弄鱼塘啦,还真是不死心啊!”“估计还是会赔,他爸都没弄好,还因为这事死了,咱们这穷山恶水的,怎么能养活鱼呢?真是太知心妄想了”。当然也有嫉妒的,俗称红眼病,觉得凭什么那么大的地方就让你先占了?还有等着看笑话的,等你赔了,就会阴阳怪气的说:“活该,谁让他爱出风头的!”如果成功了,赚钱了,他们也不会羡慕,就说你运气好,撞大运了,但是你成功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赚钱了又不分给我一半。还有一部分人,看你发财了,眼红,没准就给你的鱼塘下毒,让你损失惨重,他在一边看笑话,谁让你自己发财不带上他的?真是包罗万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李革新风风火火的就干了起来。雇了两台挖土机,每天好几千块,挖了两个大鱼塘,因为他认为地底下有水,挖深一点,可能就解决的水的问题。结果真的挖到了地下水,第一年很成功,放了鱼苗,虽然有几次鱼生病,漂上来了,但是李革新凭着平时学到的知识都及时治好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由于鱼塘离村里的河很近,每年到汛期的时候都会发大水,有一次都进村了,河床还时不时的改道,离鱼塘越来越近了。

李革新想,这样不行,如果再发大水,把鱼塘冲了,所有的辛苦就白费了。所以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修大坝。其实修大坝不仅可以保护鱼塘,也对村里人有益,所以并没有人反对。村委会更是大力支持,毕竟村里是没有实力修大坝的。

花了很多人力物力,终于把大坝修好了。李革新也终于松口气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全家人都看到了希望,就等着丰收的那一天了。

就这样到了98年,鱼儿迎来了大丰收,到了秋季就可以把鱼卖了收获第一桶金了。村里人也都等着吃新鲜的鱼呢。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小营村有了鱼塘,养了好多鱼。还有好多人慕名来垂钓,按小时收费,收入也挺可观的。

本来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是意外发生了……。真是人生如戏,生活有的时候就像剧本,跌宕起伏,让人难以置信,就这样戏剧般的发生了。

真可谓是天不遂人愿,98年本来应该是李革新全家收获的一年,但却迎来了几十年难遇的98年大洪水。村里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洪水,如果不是李革新建的大坝,可能整个村子都被淹了。

虽然保住了村子,但是鱼塘却没有了,鱼塘离河最近,虽然旁边都建了大坝,但是鱼塘还是没能幸免于难,所有的鱼都被冲走了,据说水消了以后,下面的村民在河里捡到好多鱼。

就这样,李革新失败了,天不遂人愿,谁又能抗天呢!全家陷入了经济危机,最穷的时候真的买不起油。还好李革新还有一份会计的工作,他并没有因为建设鱼塘而辞职,但是工资并不高。李静还在县城读书,借读费和生活费每个月要三四百,他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七八百。屋漏偏逢连绵雨,王招娣因为过度劳累还有鱼塘的失败,突然得了脑梗,虽然通过抢救保住一命,但是一直卧床不起。

高额的医疗费,再加上李静的生活费,家里又失去了一个劳动力,可以说那几年是举步维艰,尝尽了人间冷暖。以前过的好的时候那些跟你称兄道弟,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就像躲瘟神一样,都消失不见了。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没少接受李革新的恩惠,谁家没钱了都来李革新家里借,李革新觉得都是好哥们,欠条都没要就借给他们了。现在李革新家倒霉了,去谁家借钱,他们都各种哭穷卖惨,别说借钱了,就是想把之前借给他们的钱要回来,他们都说没有,真是借钱容易,要钱难啊!

不过经过这次事情也让李革新彻底看清了一些人,知道了谁好谁坏。患难见真情,最后只有李革新多年的同事帮了他,平时他俩关系也很不错,但没想到他这么好。所以很多年后,他们依然像亲兄弟一样相处。

一年后,王招娣的病好了,但是还是不能干重体力活。家里经济略微有些缓解。

即使这样,李芳也是心疼爸爸妈妈的,她那么懂事,那么善良,她怎么忍心让父母给她掏钱去读技校呢。况且还有弟弟妹妹,弟弟还小,不涉及到花钱问题,但是妹妹可是每个月都要花钱的。所以她决定放弃学习的机会,把钱省下来,供弟弟妹妹读书。也可以在家里给妈妈搭把手,好好照顾妈妈。

其实李革新和王招娣也是很有远见的,孩子不读书,或者不去学一门技术,以后就没有出路,尤其是女孩,将来嫁人也找不到好人家,只能嫁给村里,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他们不想让她们心爱的女儿变成这样。他们盼着他们的女儿能走出去,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将来嫁一个好的对象。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可是他们也确实没钱,普通的技校一年学费也要好几千。这个时候做父母的是最自责的时候,每个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给孩子,可是他们现在却无能为力,看着懂事又漂亮的女儿,他们两口子再也没办法睡一个踏实觉了。

李革新毕竟人脉广,同事之间也经常沟通孩子上学问题。他的一个朋友把孩子送去县城学电脑了,那会刚流行电脑办公,打字员很稀缺,学这个又不用花什么钱,县城里好多那种做设计和打印的工作室,学徒一个月两三百块钱学费就可以,三个月就把基本的办公软件学会了,但是打字速度就要靠自己多练习了。

就这样李革新跟王招娣商量后,把李芳送到了县城。这样还有一个好处,李芳可以和妹妹在一起,能照顾到妹妹。李芳李静的舅舅是学校老师,跟学校打个招呼,就可以住在学校里了。

就这样,姐妹暂时团聚了。

李芳学东西特别快,没多久,她就成了她们店里打字最快的学员了。李芳来了后,就再也没让妹妹自己洗过衣服,内衣内裤都是她给洗。每天妹妹回来后,姐姐早把饭打好了,水果都给切成一块一块的。而李静也不知道怎么对姐姐好,她就知道姐姐爱吃糖,她就每天晚上都给姐姐扒一颗糖放嘴里。后来姐姐牙不好,可能也跟这个有关系!

徐小伟就这样一直暗恋者李静,一如既往的对李静好。没事也会找李芳聊两句,打探一下李静的喜好。

徐小伟知道李静爱吃,没事就给她送点零食吃。一天晚上下自习后,徐小伟买了个小甜筒等着给李静,其实他已经准备好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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