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敏伶俐的林叶子很快感觉到了胡启东的心神不宁。他这些日子都是不在状态,经常她说着什么笑起来,他一秒钟之后才醒悟自己该附和地笑,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笑一笑。
她生气了,随手从床头柜抓起什么东西扔到他身上,说:“你不想来就别来了,我又没要你来!”
胡启东赶紧解释:“我没有不想来啊。”
他走后她生半天闷气。第二天白天,赵迦荑亲自来医院探视,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我听说是为了胡老师的儿子差点被人拐骗?”
林叶子道:“今年流年不利,老碰到这种事。”
赵迦荑笑:“好人有好报,说不定今年年尾或者明年你就发财了。”
林叶子不起劲地说:“希望如此。”
赵迦荑问:“什么时候能出院上班?”
林叶子道:“看,看,资本家的剥削本质暴露出来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苦苦相逼!”
赵迦荑扑哧笑出声。
林叶子也笑:“周末拆线就可以出院了。”
赵迦荑很忙,随口又说了几句闲话。这中间她接到妈妈一个电话,中间提到李婉婷去海南度假的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叶子想了想,大致明白了胡启东心不在焉的原因。
她出院的时候,胡启东受胡启凌之托过来办的出院手续。她一进家门就吵着头皮痒,要洗头。她因为头部伤口的缝合,医院给剃去了头发,她站在镜子前眼泪汪汪,几乎快哭出来了。
胡启东赶紧安慰:“很快就会长出来的!这次脑部没有损伤算是万幸,要庆祝!”
林叶子回过身,抱住他的腰,热泪流下来:“让我怎么上班嘛!”
胡启东建议:“要不我给你买假发套?”
林叶子道:“天这么热!”
胡启东想了想,又说:“好像戴帽子比戴假发要凉快点?买只全棉的布帽子,透气。”
林叶子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只能这样了。”
接着她抬起泪眼问道:“我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胡启东捧起她的脸说:“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了。”
林叶子撇嘴道:“骗人!只怕没有你老婆美!”
胡启东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叶子自己转圜道:“她比我成熟。不过再过五年,我至少也会跟她一样成熟!”说着她踮起脚凑到他脸上去问,“是不是?你觉得呢?”
两个人如此之近,呼吸着彼此的呼吸,身体零距离地贴近,林叶子的手从腰往上移,圈着他整个的胸部,胡启东再也忍不住,吻上去。
林叶子却避开头躲了过去。看着胡启东疑惑的眼神,她问道:“此时此刻,你想着我还是想着你老婆?”
胡启东无可奈何地说:“当然想着你。”
林叶子盯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假的?”
他的眼神不再神不守舍,变得异常坚定而专一:“真的。”
林叶子满意地笑了,把自己红润的嘴唇凑上去。
李婉婷在海南,胡启东家也不用回了。他跟林叶子在她的卧室里彻夜地缠绵着。一个年轻女性柔美馨香的身体所能带来的迷醉于快乐,让他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林叶子也有点梦幻的感觉。这次营救涛涛被人打昏,是一次真正的死亡体验。经过这次体验之后再跟胡启东拥抱,她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
真实的男人,如此真实的体验,再次为人之后真实的体验,皮肤与皮肤的接触,肌肉与肌肉的较量,力量与力量的抗衡,让她只有一个感觉——活着,她居然还真实地活着。跟她纠缠在一起的这个男人,他是如此的真实,他的头发,他的皮肤,他的呼吸。也许,他是真实地爱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