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蜀黍是不经念叨的,这不,郑警官又来电了,这次是来求助的。
事情不复杂,但很棘手。
郑警官其实是他们所的小所长了,之所以说小,不是鄙视或轻蔑,而是亲切之意。
在梅生发看来,官不应大,而应小,当个小官,为小老百姓办日常小事,人民群众的诸多小事,汇成了国家大事。
疫情即将过去,各地纷纷解封了,人群便流动了起来,这一流动,麻烦就大了去了。
一是复工复产,外地的流动人员就涌入了,再则,海外的游子们大部分思乡了,还有一小部分怕死了。
这就给派出所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考验。
疫情时可以一封了事,再困难咬咬牙就过去了,现在不能封锁了。
这些流动人员如何管理,有了状况怎么追踪?一但有了疑似病例,密切接触人员怎么查找联络,如何隔离防控?
还有那些有了病还到处乱蹿,恨不得满天下的人都跟他一起受罪的人,如何应对?
最可怕的是,一些隐匿起来的犯罪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违法分子他也要挣钱吃饭,疫情期早就把他们憋惨了,现在解封了,那还不出洞?
这些事太考验作为户籍管理第一线的派出所了。
这半个月来,郑警官是恨不得自己变成三头六臂再摔成八瓣,好多些人手干活,他快顶不住了。
今天他好不容易有了半天的轮休回了趟家,可郑仪认不出他来了。
连梅生发跟他通视频时,也被吓了一跳,眼圈是乌黑的,但不是熊猫,因为老郑的脸看起来皮包骨了,像骷髅一样,但这个骷髅又还活着,能开口说话,还眼神炯炯的。
老郑开口第一句就是:“梅工,想想办法救救一线的干警吧,再这样下去,猝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嘶,梅生发吸了一口冷气,这跨界跨得有点大,况且他没有这权力去插手警察的工作啊!
还好老郑帮他解了围:“梅工您有没有办法利用技术手段缓解我们民警的工作压力,人员现阶段是无法再增加了,但工作千头万绪太多了,我跟郑仪说爸爸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郑仪说吡咕有办法。”
梅生发皱眉想了想,他确实知道吡咕能做到,但一个警用系统不是开玩笑,不是开发出来就能用的,这里面有安全因素,有政策上的考量。
老郑又急切地问道:“梅工您考虑得怎么样?方不方便回来,我们面谈,有些需求得告诉您才行,我看到外星怪物发的消息说您去大企鹅签约去了。”
梅生发随口答道:“对,我在深圳,在大企鹅总部,合作签约之后有些对接……”
说到这里梅生发就停住了,他在哪?他在大企鹅耶,大企鹅有资质啊,大企鹅还刚标下了天网和移动公共WIFI的大单。
他考虑了一下就道:“我不用回去,我跟公司勾通一下,或许是您应该过来,如果我这边没有问题的话,我会让公司发函到贵单位请您过来协同,到时请您注意一下相关的手续。”
挂了通话,梅生发就找到老马和许晨晔做了个汇报,这个项目,有非常好的社会效益,但可能无法赢利太多。
但老马和许晨晔却很支持,用老马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在力所能及时要多做些这样的事情,这样就能把大企鹅的形象从教坏小孩变成帮警察抓坏蛋,这是打多少广告都换不回来的,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是企业最大的形象。”
许晨晔也道:“这个项目不白忙,完成了可以无缝移植到娱乐竞技部门做管理,以后不就用头痛有关部门来挑错了。”
有老马的认可,有许大总管的支持协助,很快就拉起了一个攻关小团伙,而老郑也赶上了当晚的红眼航班到了深圳。
当他站在大企鹅园区时,还是硬绑绑的钢铁公司样,站得笔直,见面却先向小团伙的成员敬了个礼:“下午向市局的领导做了汇报,厅里的领导也来了电话指示,要向为广大民警提供后勤弹药的科技工作者致敬!”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老郑先介绍了流动人员管理的特征,以及当前基层一线人员不足的痛点,剩下就是技术人员的事情了。
小团伙也开了讨论会,集思广益。
有人说有效证件,有人说指纹,有人说DNA,有人说虹膜,还有人说人脸识别,梅生发一概否定,为什么?
能在大街上见人就上前说,请出示身份证,然后摁个指纹照照眼睛吗?还抽点血,这警察又不是黄世仁的管家,更何况现在满大街戴着口罩呢,识别个N95、外科口罩合不合规吗?
不能主动人力界入,这样民警会更忙,但像现在这样扫码也不行,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自觉的。
那怎么办,能办!识别行为逻辑。
行为逻辑也是唯一的标识,这既包含了生物学标签,也包含了逻辑学标签。
一个人,骨骼结构和动作模式是唯一的,这就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人人不相同。
另外,一个人在生活中养成的习惯也是不相同的。
尼古拉斯赵四爱抠脚,抠完得闻闻,铁血足球指挥官勒夫爱挖鼻,挖完得尝尝,这些都可以成为识别个体的指标。
这也是前面梅生发告诉老马,人工智能的行为逻辑也是可以识别的,他们无法做出对人类行为逻辑的相同模仿。
当然,吡咕除外。
梅生发的发言让大伙醍醐灌顶,关键就是识别和跟踪嘛,把当前的天网、监控识别、大数据连起来,再补上个行为识别的模块,和户籍管理系统联动,就KO了。
于是,当晚半夜开始建模,分出人手做接口,为此梅生发甚至违规冒风险动用了吡咕。
到了第二天傍晚,整个应用就完成了,这是梅生发手脚最快的一次,让小团伙的弟妹们一时间惊为天人。
他们本想让爆了两天肝的梅生发休息,他们来做测试,可梅生发却大手一挥,不做测试了。
马上试用,边用边改,派出实施小组到当地驻点,现场解决问题,系统出错也比现在的状况要强。
没时间了,每投入一个地区,就相当于在挽救那个地区民警的生命,他们也正在燃烧生命,梅生发他们是几天,.而民警们是持续这样两个多月了。
梅生发甚至跟老许建议,公司组建几支这样的队伍,开始向全国铺开,大企鹅主动送上门推广应用,不谈钱,只为解决问题。
卢山跟韦匡正他们碰了个头,讨论过后道:“这件事公司内部的党员优先报名,冲第一线。”
临走时,郑警官握着梅生发的手,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的,梅生发是熬夜熬的,郑警官是激动感动冲动的,但他很克制,敬了个礼就转身走了,步伐仍然是那么坚定有力。
三天后,系统在梅生发所在城市上线开始普及,半月后,这套系统被公安部紧急硬性向全国推广。
一时间,许多逃犯只要现身公共区域,就被抠挖出来,而那些不登记行程乱蹿的人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系统可以即时地发布预警。
当然免不了的,大企鹅的祖宗八代都被骂到了。
后来老郑向梅生发表示感谢,梅生发却叹息道:“这事做晚了,我看过报道,疫情期间因过度劳累猝死的民警不少,他们背后都有个家庭,有许多希望,我在有能力的时候竟然没有想起为他们做些什么,感觉我在冷眼旁观这些希望火苗熄灭,可这不是放烟花。”
年底,这套应用还被评为公共安全行业的先进,名称就叫抠挖2020,寓意把隐藏在人群中的不稳定因素抠挖出来。
至于抠脚大汉和挖鼻大神,梅生发没有听说过。
神兽饲养守则32:神兽想当航天员,所以让爷爷奶奶赞助果冻,美其名曰适应航天食品,你其实可以问神兽,读书郎是不是郎?如果他回答是,那好办,《论语》拿来,先读个三遍,里面之乎者也挺多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