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奕泽会不会进一步禁止平民对高级魔法的使用。
有时我在茶馆闹市也会看见黑魔法师的标记,但我已习以为常,不再去抓捕他们,平民魔法师不仅忍受着奕泽的苛刻对待,还要提防黑魔法师的洗脑式催眠,魔法世界对于平民而言,俨然成为了地狱。
我甚至想抛弃这样的魔法世界,但苏敬明一直陪着我坚持着,我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既然苏敬明也陪着我坚持,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些苦苦挣扎的平民魔法师们呢?他们都在与这恶环境抗争,我又怎能放弃这个我出生的世界呢?
那天,我在日月城调查,之所以来日月城并不是想调查结界的事情,我是觉得我们平等之盟可能是被人出卖了,而出卖平等之盟的人可能就在日月城,因为日月城是除了飞云城以外和平等之盟关系最大的城市了,而飞云城已经被奕泽的军队屠城,所以只能来日月城查探。
我每天在日月城最大的茶馆里静坐,想要在这里等到我想等的人,那个替日月城城主传话的魔法师,却一直没有等到。直到有一天,我在这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日月城的城主要换人了,这里的城主即将到雨城任城主。
雨城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它是城主们升迁的踏脚石,雨城的历任城主最高在位时间不超过五年就会被提拔到圣城任职,所以日月城的城主也踏上了升迁的道路吗?
我在日月城外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日月城的城主,他见到我时显然受到了惊吓,他认得我,过去我也曾随沃尔西来日月城与城主谋划,沃尔西曾向这个城主介绍过我。我微笑着问他:“去哪儿?”
城主说:“去别的城市任职。”
“听说是去雨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城主的脸有点僵硬,他说:“是啊,大约是领导看我在日月城这个小地方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就要让我去雨城这大城市见见世面吧。”
“可巧了,正好是这个时间让你去见世面,我还以为你是帮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他们奖赏你呢。”
城主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轻轻地说:“说吧,我也不是喜欢杀戮的魔法师,你不要让我破了这个规矩。”
城主禁不住我的惊吓,说了实话。
“我本来在日月城当城主当得好好的,我也不想理这些危险的事情,可是有一天,有个女人来拜访我,说是传达奕泽主席的密令,要我拉拢沃尔西,套取消息,他说事成之后会让我升迁。我一听这话,也不敢不从,我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城主,哪里能反抗奕泽的命令,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一步步拉拢沃尔西大人,再把我知道的情报告诉奕泽,可是虽然我做了这些事情,你们平等之盟的失败可不赖我啊,那是你们自己警觉性太低,防御又不够,所以才惨败的。”
“你和罕地曾是故交,你做这种事不会感到愧对罕地吗?”
“我不认为这样做是愧对罕地,罕地有罕地的政见,我有我的政见,为什么一定要平民和贵族平等才是正确的?我也是贵族啊,虽然是落魄的贵族,好歹奕泽的决定对我没有影响。我为什么就不能帮奕泽?难道都要像飞云城的城主一样,自己被抓,全城的人都被屠杀才是对的吗?你们这些魔法师自以为自己做着高尚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平民魔法师?”
“他们不是被我们平等之盟害死的,他们是被奕泽害死的!”
“他们是因你们而死,你们有庇护他们吗?我虽然成为了奕泽的爪牙,但奕泽实现了他的诺言,他让我去雨城任城主,他没有食言,你们呢?你们许诺给飞云城的百姓一个美好的未来,却独善其身,将他们置身火海!”
我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日月城的城主却更加志得意满,慢悠悠地朝着雨城的方向飞去。我素来不惯杀生,便眼睁睁看着这个出卖平等之盟的奸人离去。
苏敬明问我:“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说:“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我要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日月城的事情已然有了眉目,我改道去圣城,我相信一定有某个贵族能知道飞云城结界被打开之事的秘密。
用魔法给我和苏敬明易了容,原本苏敬明不想易容,因为认得他的人很少,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帮苏敬明也改头换面了。
连日来没有任何线索,我只能秘密跟踪穆奇。穆奇是魔法联盟的长老之一,任魔法联盟的长老已经有十多年。沃尔西在位期间,他是沃尔西的左膀右臂,但穆奇似乎是个只认职位不认人的家伙,奕泽上台之后,他又成为了奕泽的得力干将。
奕泽对于曾经是沃尔西心腹的穆奇没有丝毫芥蒂,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据我了解,奕泽是一个非常小心眼的人,对于穆奇这种不忠之人怎么会重用呢?其中的原故可想而知。
我和苏敬明蹲在沃尔西家门外,太阳升到大约30度角的地方,穆奇就出门了,他穿着黑色的宽大衣,戴着紫色的帽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街东走去。穆奇走进一家修理店,出来时拿了一块怀表,满意地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路上有人同他打招呼,他淡淡地点头,悠闲地朝着魔法联盟的方向走去。
我在魔法联盟外面呆呆地蹲了一天,等到晚上又跟踪穆奇回家,和早上相同的路径,只是买了一块夷齐坊的糕点带回家,大约是给家中的小孩带的。眼睁睁看着穆奇进了家门,我和苏敬明只好在门外等着,一直到第二日天明也没有什么线索。
接连几日,穆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行踪,也并没有和奕泽有特殊的会面,唯有一天,我看他在花店买了一支奇香无比的相思花,用密封的塑料纸套在花上,防止花香溢出。相思花虽然有奇香,香味却并不惹人喜欢,它的香味过盛,三米以内都无法忍受,这种花唯有两个用途,一个是拿来做香水的原材料,另一个用途便是引诱昆虫。相思花的香味是昆虫的最爱,家里养昆虫的魔法师偶尔会买了一两只放在昆虫房,当作给他们的小宠物的奖励。穆奇买完相思花,又走到到另一条街,进了一家昆虫用品店,出来时就抱着一大罐昆虫食物,微笑着朝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