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锁起眉头,只在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没了气焰,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安然你怎么了?”
电话里柔弱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我想见你。你在图书馆等我好不好?”胆怯的声音着实让李长卿心酸难受。
“好,我等你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别哭别害怕。”李长卿没有着急地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耐心温柔地慢慢抚慰这她。
通话结束,李长卿心烦意乱。他想去找她,可是他的腿是个累赘。自从腿出问题,他的孤独和无助感深深加重。
笔从书桌上掉下去滚了一截,他试着用拐杖去够却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很久才极其费力地爬起来;出院的这几天在家里都只能点外卖,常常是喊了好几声电话被打了好几次才终于挪到门口,点的饮料又在蹦回来的路上撒的满身都是……所有的日常生活变得艰难和无所适从,爸妈因为时差关系很少打过电话给他,晚上熄了灯的公寓空荡寂静得没有生活气息。
在他感到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在他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盯着父母照片凝望的时候,常常是陈安然带着笑意的开朗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宛如一个天使慰藉了他空洞的灵魂。他不是没有朋友,也不是没有兄弟关心他,只是每次听到陈安然对他独有的热情,都能在脑海里浮现梧桐巷里她清澈至极的双眸,很真很舒服。
他们之间,不是光鲜亮丽的爱情,不是声色犬马的友情,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是同处在极端残忍空间里的两个人彼此能抓住的唯一光亮,只是世上如此奇妙的缘分让彼此恰好有治愈对方的能力。身份仅此而已,故事却不限于此。